于媞給泠陌挑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最終,叫泠陌換上洛麗塔后,她說:“將這件以及剛剛試穿過的服裝通通打包,會有人給你付錢的。”店長帶著微笑點頭,將衣服打包。看得出來,于媞是這家店的常客。
逛完服裝店,于媞又帶著泠陌逛各個街區,一次性將泠陌需要用的所有生活用品都買齊了。于媞說是讓泠陌陪自己逛街買的東西,買的卻全是泠陌需要的,讓泠陌的心暖暖的。不知不覺中,泠陌對于媞的依賴越來越深。
傍晚時分,于媞與泠陌提著在街區買的商品,剛準備進入家門,便看到爸爸正在與另外一人交談。那人是爸爸在朝廷中最大的敵人,而他的身旁正站著粉瞳粉發,頭頂頂著銀白色呆毛的小女孩,她是那人的女兒鳳蝶。
交談一會兒后,于紱鄖點頭答應對方的請求,帶著鳳蝶來到于媞倆面前,,說:“女兒,泠陌,以后鳳蝶就來我們家住了,希望你們日后能好好相處。”于媞瞇起眼打量鳳蝶,鳳蝶也同樣打量著于媞兩人。于媞拉著泠陌往家中走,不回應于紱鄖。于紱鄖搖搖頭,嘆了口氣,懷著歉意對鳳蝶說:“小鳳啊,我家孩子是這樣的,還請你別放在心上。如果你有什么困難,都可以來找叔叔我。”鳳蝶搖頭說:“不用了,謝謝叔叔。”
回到房間后,于媞第一時間便跟泠陌說:“泠陌,你一定要離鳳蝶遠一點,以免被她帶壞的。”泠陌歪著頭,疑惑地說:“為什么?”“因為他爹是個壞東西,作為壞東西的女兒,他也一定不是個好家伙,”于媞說。
“那你見過她干壞事嗎?”
于媞被泠陌這么一問,當場便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知道勸不住泠陌,于媞只好松口說:“反正你不能跟她有太多交集,萬一某天她想傷害你怎么辦?”你這么呆,稍個不留神我都估計你會被壞人騙走,于媞在心中想著。“好啦,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你放心,我會注意的。”雖然泠陌從來都沒有讓于媞安心過,但此時于媞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晚上,餐桌前的四人正坐在座椅上默默吃飯,氣氛十分冷淡。于媞如往常一樣往泠陌的碗中夾菜,臉上帶著笑容,只是在看到鳳蝶時,她臉上的笑容褪去,面無表情。于媞對鳳蝶的存在并沒有多說什么,因為這是爸爸的決定,她也改變不了什么,說多了只會讓爸爸生氣。
鳳蝶匆匆吃飯,離開餐桌。于紱鄖想說些什么,不過被鳳蝶委婉拒絕了。在鳳蝶離去后的不久,于媞便拉著泠陌也離開了餐桌。見鳳蝶于媞這倆孩子如此,于紱鄖嘆了口氣,在心中想著,只希望這倆孩子認識的時間久了以后,她們之間的關系能變得好一些吧。
走廊中,泠陌仰頭看著窗外的夜空,小聲地對于,于媞說:“于媞,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一看鳳蝶。”知道勸不住泠陌,于媞只好嘆了口氣,說:“行吧,那你早點回房間。”說完這句話后,于媞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見于媞已經離去,泠陌躡手躡腳地來到鳳蝶的房門前,見房門是開著的,泠陌透過門縫小心觀察房內的情況。房間內抽泣聲不斷傳出,鳳蝶在床上抱著雙膝,傷心地說:“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我?是我做錯了什么嗎?……為什么總是遠離我?我也想擁有朋友啊。”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一方面是由階級產生的,另一方面便是由偏見產生。
泠陌敲了敲房門,輕咳兩聲,小聲地說:“鳳蝶,我是泠陌,我進來了啊?”見里面沒有反應,泠陌剛準備再次詢問,鳳蝶便帶著哭腔說:“請進,記得把門帶上。”看見門口前有毛茸茸的毯子,泠陌將自己的小腳在毯子上擦了幾下后,才走進房間關上門。雖然不擦腳腳底也是干凈的,但泠陌仍舊想擦一下。泠陌從蘇醒起便是光著腳走路的,因為習慣了,所以泠陌從未穿著鞋走路。不過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泠陌的腳從來都不會臟,也不會被石頭扎傷,這讓泠陌與于媞百思不得其解。
鳳蝶背對著泠陌,掩飾自己哭過的痕跡,聲音略微不平地說:“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如果沒有的話,你便回去吧,時間不早了。”雖然鳳蝶這么說,但泠陌并未從鳳蝶的話語中感受到不耐煩,相反,泠陌還聽出了挽留的意味。
泠陌小心地來到鳳蝶的床前,說:“我是來跟你交朋友的。你初來乍到,在這偌大的家中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想來你一定很孤獨吧。我剛來家中的時候,其實也是這樣的,不過在我認識于媞之后,我便不再孤獨了。于媞幫助了我,所以我也想要幫助你。”
鳳蝶仍舊是背對著泠陌,不過她那原先交叉在胸前的手已經放在床上了,她的呼吸也逐漸平穩起來。鳳蝶小聲地說:“可是,我爹爹是個壞人,大家都說我是壞人,他們都不喜歡我,你跟我交朋友,你就不怕大家討厭你嗎?”
“那又怎么樣呢?”
聽到這句話,鳳蝶猛地回頭,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鳳蝶用她那通紅的雙眼直視泠陌,確保自己能夠聽清楚泠陌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
“畢竟,外在言語并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內在品質,外人再怎么評價指責,我始終是我。如果僅僅是因為他人的看法而改變對自我的認知,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不能很好地堅守自我的話,最終只能淪為行尸走肉,淪為他人手中的傀儡。雖然我還小,并不懂得太多道理,不過我是這么認為的。”泠陌看著窗外的月亮說。窗外的月亮毫無厘頭地吸引著泠陌的注意,透過月亮,泠陌仿佛看到了至親之人的雙眼。
聽著泠陌的話,鳳蝶頭上的呆毛忽然抖動了一下,緊接著,鳳蝶來到泠陌的身前,抱住泠陌,將頭埋在泠陌的肩頭哭泣。過了一會兒,似乎鳳蝶的情緒稍有安穩,雖然她的雙眼依舊通紅,她小心翼翼地說:“泠陌,你愿意成為我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