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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時淵郵差:她預謀的千次死亡

第二章骨筆裂淵

“她!在!撒!謊!”

玻璃窗后那張癲狂扭曲的臉,如同燒紅的烙鐵燙進林溯的視網(wǎng)膜。嘶吼無聲,口型卻淬著劇毒??謶炙查g凍結(jié)了血液——那是“他”自己?另一個時空的殘?。?/p>

身體已在失重下墜!扭曲的郵箱墻壁化作吞噬的斜坡,將他狠狠甩向下方翻涌的黑暗!

“呃啊——!”林溯本能地蜷縮,骨筆尖銳的錐頭擦著臉頰劃過,刮出一道火辣的血痕。死亡的腥氣撲面而來!

啪!

后背猛砸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劇痛貫穿脊椎。左腿粉碎的膝蓋像被塞進碎玻璃機里反復碾壓,眼前炸開一片血紅。腕間刻痕里粘稠的黑液,因這次撞擊劇烈晃蕩,猛地又沉降一絲!滴答。喪鐘般的聲響在顱骨內(nèi)回蕩。

他掙扎著翻過身,呼吸帶著鐵銹味。抬頭望去——剛才踏足的墻壁如同被揉皺的紙,折出一個荒謬的銳角斷層,懸在他頭頂十幾米處。那些密密麻麻的郵箱像被驚嚇的蜂群,扭曲成更混亂的陣列。他墜落的地方是一條新的、更狹窄壓抑的廊道,兩側(cè)墻壁向內(nèi)傾斜擠壓,仿佛隨時要坍塌合攏。幽藍燭光在這里更加稀薄,陰影如同活物般貼著墻角蠕動爬行。

危險!必須離開!他強忍劇痛撐起身體,眼角余光猛地瞥見右上方——那個映出“瘋狂林溯”的郵箱!它竟未被完全折疊,仍嵌在一塊搖搖欲墜的懸空石壁上!玻璃窗后的“他”消失了,只留下幾道污濁的、帶著暗紅銹跡的抓痕,如同野獸的爪印,深深烙在玻璃內(nèi)側(cè)!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尾椎炸開!抓痕是新的!那個“他”…剛還在那里?

突然——

沙…沙沙…

詭異的摩擦聲從身后狹窄的廊道深處傳來!像沾滿沙礫的骨節(jié)在粗糙石面上拖行!由遠及近!

林溯頭皮瞬間繃緊!他猛地轉(zhuǎn)身攥緊骨筆,尖銳的錐尖對準黑暗深處——筆桿冰冷的觸感讓他腕間的刻痕隱隱作痛。生存本能壓倒一切,他拖著殘腿跌撞后退,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石墻。

陰影最濃郁的地方,一個輪廓緩緩顯現(xiàn)。

身高,體型,甚至破爛衣物的輪廓……都和他自己一模一樣!

但“它”的姿態(tài)——四肢關節(jié)以反生理的角度扭曲著,像被扯斷后胡亂拼接的木偶,每“走”一步都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摩擦聲。臉孔藏在前額污垢板結(jié)的亂發(fā)陰影里,只能看到咧開的嘴角掛著凝固的、非人類的瘋狂笑意。最駭人的是“它”的右手——同樣緊握著一支森白骨筆,但那只骨筆頂端鑲嵌的尖銳金屬錐,此刻正深深扎進“它”自己的左臂!暗紅的、非血液的濃稠液體正從傷口緩慢滲出,滴落在黑曜石地面上,發(fā)出細微的滋…滋…聲,仿佛在腐蝕地面!

“鏡像!?”林溯的心臟幾乎跳出喉嚨!這東西絕對不是幻影!

“嗬…嗬…”嘶啞的、漏風般的聲音從“鏡像”喉嚨里擠出,它停在五米外,緩緩抬起那張藏在陰影中的臉。

亂發(fā)下露出的眼睛——混沌、癲狂,如同燃燒后的余燼,但瞳孔深處殘留著一星和林溯自己完全相同的絕望底色。它咧著嘴,那凝固的笑容扯動著僵硬的面部肌肉,視線死死鎖住林溯緊握骨筆的手腕,那里青黑的刻痕正無聲控訴著生命流逝。

“信…”鏡像扭曲著頸骨,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每一個字都像砂輪摩擦鐵片,帶著刻骨的怨毒,“…寫…給她的信…會死…我們…都會死!”它突然激動起來,扎在自己左臂的骨筆又深入一分,黑液滋流,但“它”渾然不覺,只是用那只還算完好的左手,痙攣地指向林溯手中骨筆,“快…戳進…這里!”它指了指自己咽喉的位置,動作急切而怪誕,“趁…墨水…還在…毀掉…筆!毀掉!”

瘋子!自毀的瘋子!林溯心中狂吼,腳步踉蹌著后退,脊背的冷汗浸透了衣服。這東西的話能信?它更像一種警示災難的幽靈!

“吼——!”似乎因林溯的遲疑而暴怒,鏡像猛地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咆哮!它不再“行走”,而是像一只被激怒的、肢體不全的蜘蛛,四肢著地(右手骨筆扎地),以一種扭曲畸形的、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拖著腐蝕地面的黑液,狂撲而來!腐朽的死亡氣息瞬間淹沒了林溯!

躲不開!廊道太窄!林溯瞳孔緊縮,生存的本能壓倒了理智的權(quán)衡!他不再猶豫,猛地抬起左手骨筆!頂端那暗紅色的尖銳錐鋒,對準鏡像撲來的頭顱,傾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狠狠刺去!

噗嗤!

錐尖刺入實物的悶響!但不是骨骼!千鈞一發(fā)之際,鏡像用那條被骨筆深深刺穿的左臂格擋在前!暗紅的金屬錐尖穿透了它本就撕裂的皮肉,深深扎進了臂骨!

“呃啊啊——!”鏡像發(fā)出混合著痛苦與更深瘋狂的戰(zhàn)栗尖嘯!一股冰冷的、帶著濃厚死亡和絕望氣息的暗流,順著他握住的骨筆錐尖,如同高壓電流般猛沖而來!這不是物理的攻擊!是來自另一個失敗時間線上殘留的、崩塌的意志!林溯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扔進了零下兩百度的液態(tài)氮中瞬間冷凍,然后又被千根鋼針同時貫穿!無數(shù)混亂的、狂暴的、破碎的畫面和情緒洪流,強行灌入他的腦海!

——冰冷墨水瓶傾倒,黑液吞噬了他最后的刻度…

——深淵郵箱前,他用骨筆刺穿了寫著夏梔名字的信封,信封滲出鮮血般粘稠的墨跡…

——無數(shù)扭曲的郵箱走廊盡頭,夏梔穿著染血的白裙,對他露出一個…嘴角正在倒放般的、極為詭異的微笑…

——郵局穹頂?shù)暮诎瞪钐?,一雙巨大的、由無數(shù)細密旋轉(zhuǎn)星沙組成的蒼老眼睛,無聲地睜開…

“啊——!”林溯和鏡像同時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握著骨筆的手腕劇烈顫抖,刻痕里黑液如同沸騰般咆哮!

“滾開!”林溯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用盡殘存的意志力量,猛地向側(cè)面發(fā)力一甩!

咔嚓!

刺耳的碎裂聲!鏡像那條被錐尖穿透的左小臂骨骼,竟被硬生生掰斷撕裂!一截裹著襤褸衣袖的斷臂掛在林溯的骨筆尖錐上,斷口處涌出粘稠的黑液,滴落在地發(fā)出滋啦的腐蝕聲!而失去一臂的鏡像被巨大的力量摜向旁邊的石墻,撞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像一袋沉重的垃圾癱倒在墻根,一動不動了,只有身體還在細微地抽搐。

林溯踉蹌后退,劇烈喘息。左手骨筆的錐尖上,穿刺著那截斷裂的手臂,黑液沿著錐尖滴落,冰冷刺骨。腦海中被強行灌入的、屬于另一個“林溯”的崩潰碎片仍在燃燒,特別是夏梔那倒放的詭異微笑,像一根毒刺扎進心臟深處。

她撒謊…那個鏡像的嘶吼再次在耳邊炸響。謊言的碎片是什么?他環(huán)顧這條死寂的廊道,斷臂鏡像倒在不遠處如同一截朽木,而頭頂上方折疊空間的縫隙里,只能看到一角扭曲的、更上層的郵箱陣列。

必須回去!找到那張桌子!那是唯一明確的地方!夏梔的真相…警告信…都離不開它!

他辨認方向,拖著劇痛的身體,攥緊那只掛著斷臂的骨筆(他不敢拔下來,生怕再引發(fā)異變),開始尋找回到“中心區(qū)域”的路徑。

郵局迷宮詭異地變化著。繞過一面墻,前方的路可能被新出現(xiàn)的郵箱擋?。煌崎_一扇虛掩的黃銅郵箱門(他再也不敢觸碰玻璃窗),里面是深不見底的垂直甬道;避開一片在墻角和地面流淌的、如同墨漬般蠕動的濃稠陰影。腕上的刻痕無聲沉降,時間(或者說存在)如同指縫里的流沙在瘋狂溜走。他能感覺到骨筆錐尖上那截斷臂越來越輕,似乎其中的“黑色物質(zhì)”正在逸散。

不知跋涉了多久,當他筋疲力盡地繞過一面布滿裂隙的巨大石柱后,那熟悉的景象終于撞入視野——

磨痕斑駁的小木桌,靜靜懸浮在巨柱郵箱的陰影下。墨水瓶里的黑液依舊滿盈。兩張郵票孤零零地躺在桌角。桌面正中,那疊冰冷光滑的漣漪紙依舊毫無生氣。唯一的“外來者”,是他骨筆上穿刺的那截斷臂殘骸,它的顏色變得更淡,質(zhì)地趨向透明,仿佛隨時會化作煙霧消散。

桌子還在!林溯眼中升起一絲虛弱的希望。他蹣跚著靠過去,將骨筆連同上面逐漸消散的斷臂碎片,擱在信紙旁邊。冰冷桌面的觸感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緩。

警告信!警告夏梔車禍!現(xiàn)在!立刻!信息呢?路名?濱海…圍欄…跳舞女郎的廣告牌?混亂破碎的畫面,那個鏡像灌輸?shù)摹⑾臈d倒放的詭異微笑…一切攪成一鍋沸騰的泥漿!他低吼一聲,布滿血絲的雙眼再次盯住那疊仿佛能吞噬靈魂的漣漪紙。沒有信息也得寫!用血也得寫!

他再次伸出顫抖的左手,伸向那支懸掛著殘骸的骨筆。咔嚓!腕間刻痕傳來熟悉的崩裂冰痛!黑液又下沉一絲!他悶哼一聲,強忍靈魂割裂的痛楚,五指死死收攏,將那只冰寒刺骨、帶有死亡詛咒的筆握在手中!

頂端暗紅錐尖上掛著的斷臂碎片劇烈震顫了一下,終于化作一縷稀薄的黑色煙塵,纏繞著錐尖盤旋幾圈后徹底消散。

筆尖懸停在漣漪紙上。漣漪仿佛被驚擾,蕩漾開更細密的、拒斥生命的波紋。寫什么?夏梔…車禍…哪里車禍?

絕望如冰冷的藤蔓纏緊心臟?!皩?!給我寫出來!”他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在內(nèi)心咆哮,牙齒咬破了下唇,腥咸的血流入口腔,刺激著近乎瘋狂的大腦。夏梔!夏梔!地點!地點!地點!

嗡——!

當這個名字在他瀕臨崩裂的意識中瘋狂撞擊時,異變陡生!

他握緊骨筆的左手腕上,那圈如同活沙漏的青黑刻痕,驟然間爆發(fā)出刺目的暗紫色光芒!內(nèi)里沉浮的黑液劇烈翻騰,如同沸騰的油鍋!

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的拉扯力猛地從骨筆錐尖傳來——目標竟然是桌上的墨水瓶!骨筆如同活物,拉扯著他握筆的手,筆尖帶著那股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冰冷氣息,狠狠扎向墨水瓶瓶口!

“不!我的墨水!”林溯魂飛魄散!那是他的生命!本能讓他想抗拒,但那股力量沛然莫御!噗!暗紅色的尖銳筆尖,深深刺入磨砂瓶口的粘稠黑液之中!

嗤——!

仿佛冰水滾入熱油!暗紅錐尖與濃稠黑液接觸的瞬間,瓶內(nèi)爆發(fā)出一陣低沉而恐怖的嘶鳴!粘稠的黑液如同被激怒的巨蟒,瘋狂向上沖擊、纏繞住筆尖!與此同時,骨筆頂端鑲嵌的那暗紅金屬錐,仿佛突然化為一個貪婪的黑洞,發(fā)出恐怖的吸力!

青黑色刻痕中的生命黑液被瘋狂的攫取、抽吸!化作一道纖細卻實質(zhì)的黑色流束,順著他握筆的左手,洶涌地灌入骨筆之中,最終匯入筆尖刺入的墨水瓶口!

墨水瓶中的粘稠黑液,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翻涌旋轉(zhuǎn),形成一個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漩渦!漩渦的中心,赫然是那支貪婪吮吸的骨筆錐尖!

林溯感覺自己的生命本源被硬生生剝離、撕扯!刻痕迅速變淡!那冰冷的、存在湮滅的虛弱感如同海嘯般席卷全身!更可怕的是,無數(shù)混亂的碎片信息,正順著這被抽吸的生命流,反沖進他的大腦!

不是記憶。是扭曲的畫面,錯亂的聲音:

夏梔的聲音在尖叫:“停車!求你了林溯!前面是——”(前半段是車禍現(xiàn)場她驚恐的呼救?)

夏梔的聲音又變得冰冷,帶著金屬般的回響:“…計劃…終章…這次必須徹底…”(哪里的錄音?)

玻璃破碎的爆響,在另一個空間回蕩。

無數(shù)蒼白的光點在他眼前飛舞、組合,竟然隱隱構(gòu)成一串數(shù)字和字母的組合體!像是…經(jīng)緯度和時間戳?

“停下!”林溯雙眼赤紅,喉嚨里溢出野獸般的嘶吼!身體本能地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與那股來自骨筆的、近乎貪婪的吸力相抗衡!左手手臂的肌肉繃緊如鐵,骨骼在咯吱作響!他不能死!真相的碎片就在這信息洪流里!他必須抓住!那串時空坐標是什么?

僵持!生命瘋狂流逝的痛苦與真相碎片帶來的沖擊瘋狂撕扯!

就在他感覺意識即將被這雙重洪流沖垮的瞬間——

砰!

墨水瓶中的暗紅錐尖處,猛然炸開一小團墨霧!

一支由純粹黑色墨液構(gòu)成的短箭,如同毒蛇般從漩渦中心激射而出!速度之快,遠超反應極限!

目標——林溯眉心!

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他連閉眼都來不及!

那支純黑的、凝聚著他被瘋狂抽取的生命本源的墨箭,毫無阻礙地刺入他的額心!

沒有疼痛。

只有一股冰冷至極的洪流,如同開閘的冰河,毫無阻礙地沖垮了他搖搖欲墜的意識堤防!

黑暗。

無邊無際的寒冷黑暗。

然后,是一點微弱的光暈暈開。

熟悉的場景碎片般浮現(xiàn)。

他和夏梔,坐在那家熟悉的、播放著慵懶爵士樂的咖啡館。暖黃色的燈光灑在胡桃木桌面上。夏梔用小銀匙緩緩攪動著卡布奇諾的奶泡,白色的泡沫在杯沿形成好看的蕾絲邊。她抬起頭,對著他笑,唇角的小痣顯得格外動人。窗外,夕陽熔金,在對面大廈的玻璃幕墻上涂抹出跳動的光斑。

記憶真實而溫暖。林溯感覺冰封的心臟似乎融化了一絲。但下一秒,一股莫名的冷意從脊髓升起。

不對。

窗外夕陽的光斑…在動。

不,不是動!是在倒流!光斑從大廈的玻璃上褪下,滑過窗外的街道,一點點倒流回天空中的太陽內(nèi)部!窗外的行人的動作也變成了倒放的詭異慢鏡頭——邁出的腿收回、雨傘合攏、汽車尾燈在后移!

咖啡館內(nèi)。夏梔端著咖啡杯的手緩緩放下(倒放),嘴唇開合(倒放),笑容慢慢收斂。暖黃燈光一點點熄滅(倒放)!爵士樂變成了含混不清的音符亂流!

只有他對面的夏梔的臉,保持著相對的“靜止”!她的笑容逐漸凝固,然后,嘴角開始以一個非常緩慢但清晰無比的方式…向左右拉開!

不是微笑。

是像劣質(zhì)木偶的嘴角被線強行向兩邊扯開!一直咧到耳根的位置!露出了一個巨大、僵硬、內(nèi)部是無窮粘稠黑暗的裂口!倒流的夕陽最后的光線劃過她的臉,將那個非人的笑容映照得驚悚絕倫!

“記住坐標…”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如同機械合成般的聲音,伴隨著倒灌入耳的噪音海嘯,猛地炸響在他這個被倒放凍結(jié)的夢境意識核心!

聲音來源——

是夏梔裂開的、黑暗的嘴巴里!

“C區(qū)…西岸三公里…M.A.塔…廣告牌…9:50PM…”

“轟——?。?!”

碎片夢境被終極的驚怖徹底炸碎!林溯意識像被萬噸巨錘轟回身體!

“嗬——!”他猛地睜開眼,肺葉像風箱般拉出破音!渾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剛從冰水里撈出!身體因巨大的恐懼和虛脫而劇烈顫抖!

他依舊趴在冰冷的木桌上。

墨水瓶平靜下來,黑液不再狂暴。骨筆尖端的暗紅錐尖抽離了瓶口,光潔如新,看不出任何刺入和吸吮的痕跡。

唯有左手腕上那道青黑的刻痕——足足縮短了肉眼可見的三分之一寬度!里面的黑液水平面大幅度下降!剛才那恐怖的獻祭抽取,抽走了他近三分之一的“存在”!

但他活下來了。而且——

他劇烈喘息著,顫抖的手指痙攣地撫上自己的額頭。沒有任何傷口。只有太陽穴處血管在突突狂跳。而剛才那個被強制灌入的、來自墨箭的、倒放夢境中由夏梔嘴里發(fā)出的坐標和關鍵詞,像刺青般死死烙印在腦海里:

C區(qū)西岸三公里…M.A.塔…跳舞女郎廣告牌…晚上9點50分!

就是車禍地點!絕對沒錯!

狂喜混合著劫后余生的巨大戰(zhàn)栗幾乎沖破胸膛!他成功了!他抓住了關鍵信息!夏梔…倒放的詭異笑容…坐標…冰冷機械的提示音…無數(shù)的疑問如同野草瘋長,但現(xiàn)在,書寫警告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他要寫信!用這該死的骨筆,消耗這該死的墨水,警告過去那個時間點的夏梔——遠離車禍地點!

他像握著一把涂滿劇毒、卻又不得不用的利器,再次死死攥緊那只吞噬了他三分之一生命的骨筆!咔嚓!刻痕再次傳來崩裂劇痛!黑液沉降!他悶哼一聲,筆尖懸停在漣漪紙上方。

寫!以最簡練的方式!把地點和時間烙印在紙上!

筆尖,觸碰到那冰冷的漣漪紙面。

暗紅的金屬錐尖接觸紙張的剎那,他看到了——

紙面上并非空白!

一行纖細、扭曲、如同蛛網(wǎng)掙扎的字跡早已無聲地烙印在那里,字跡的顏色…是他自己剛剛滴落在唇邊尚未干涸的鮮血?還是墨水瓶深處最濃稠的墨色?

那行字是:

“別走濱海路?——可你從未告訴過我,回家的路還有第二條?”

林溯的心臟,如墜冰窟。

羽人25611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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