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晚星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正好從落地窗灑進來，在床上投下一片金黃色的光斑。

這張床太大了，她整個人陷在里面，像是被包裹在云朵里。但她睡得并不安穩，一夜都在做夢，夢里有慕寒北那雙復雜的眼睛。

夏晚星坐起身，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鬧鐘：上午八點三十分。在醫院的時候，她每天六點就要起床，現在已經算是睡懶覺了。

她下床洗漱，換上衣帽間里的一件米色針織裙。這件裙子的質地很好，穿在身上很舒服，但價格標簽讓她心驚——五位數。

下樓的時候，夏晚星聽到廚房里傳來說話聲。

“你們看到了嗎？昨天晚上少夫人在廚房里煮湯。“女傭小美壓低聲音說，“我路過的時候看到的，她穿著圍裙，還系得挺好看。“

“真的假的？“另一個聲音有些驚訝，“以前的少夫人連廚房都不進的，每次路過都要捂著鼻子說有油煙味。“

“我也覺得奇怪。“年紀大一些的張嫂說，“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次回來的少夫人話很少，也不像以前那么...“

“噓，別說了。“小美突然小聲提醒，“有人來了。“

夏晚星站在廚房門口，幾個傭人都有些尷尬地看著她。

“早上好。“夏晚星主動打招呼，聲音很溫和。

“少夫人早。“幾個傭人趕緊行禮，但眼神里還是有些好奇。

張嫂最先反應過來：“少夫人，早餐準備好了，您要在餐廳用餐嗎？“

“好的，謝謝。“夏晚星點點頭。

走向餐廳的時候，她聽到身后又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們看，她現在說話都很客氣，以前可是直接吩咐的。“

“是啊，而且穿衣服的品味也變了，不像以前那么...“

夏晚星加快了腳步，心里有些緊張。看來夏淺音以前確實是個很任性的大小姐，現在她的表現和以前差別太大了。

餐廳里，慕寒北已經在用餐了。他穿著深灰色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亂，正在看手機上的新聞。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后繼續低頭看手機。

夏晚星在他對面坐下，張嫂端來了早餐：牛奶、面包、煎蛋，還有一些水果。

“謝謝張嫂。“夏晚星說。

張嫂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少夫人客氣了。“

慕寒北放下手機，看了夏晚星一眼：“以前你從來不會說謝謝。“

夏晚星的手一頓，差點把牛奶杯打翻：“我...人總是會變的。“

“是嗎？“慕寒北的語氣聽不出情緒，“還有什么變了？“

這時候門鈴響了，林叔走過來：“少爺，江少爺來了。“

慕寒北皺了皺眉：“這么早？“

很快，江懷瑾就走進了餐廳。他穿著白色的休閑襯衫，看起來很陽光，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

“北哥，吃早餐呢？“江懷瑾看到慕寒北，然后目光轉向夏晚星，“這位就是...“

“夏淺音。“慕寒北簡單介紹，“懷瑾，我的朋友。“

江懷瑾走過來，在夏晚星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的動作很自然，但夏晚星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淺音，我們終于見面了。“江懷瑾笑著說，“北哥經常提到你。“

夏晚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禮貌地點點頭：“江先生好。“

“叫我懷瑾就行。“江懷瑾的聲音很溫和，但眼神很銳利，“你比照片里更漂亮。“

“謝謝。“夏晚星小聲說。

江懷瑾繼續觀察著她：“不過感覺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是吧北哥？“

慕寒北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喝咖啡。

“哪里不一樣？“江懷瑾故意問道，“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香奈兒的香水，今天怎么沒有聞到？“

夏晚星的心一緊，她哪知道夏淺音喜歡什么香水。

“我最近對香水過敏。“她努力保持鎮定，“醫生建議暫時不要使用。“

“是嗎？“江懷瑾看起來有些意外，“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以前說過，沒有香水就像沒有靈魂。“

夏晚星感覺到冷汗順著后背流下來，但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人的想法會改變的，現在我覺得自然的味道更好。“

江懷瑾笑了：“說得也有道理。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

這個問題讓夏晚星徹底慌了。她怎么可能知道夏淺音和江懷瑾第一次在哪里見面？

“我...“她正想著該怎么回答，慕寒北突然開口了。

“夠了。“他的聲音很冷，“懷瑾，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懷瑾聳聳肩：“沒什么，就是好奇而已。畢竟淺音變化這么大，我想多了解一下。“

慕寒北放下咖啡杯，杯子和盤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變不變是她的事，跟你沒關系。“

江懷瑾看了看慕寒北，又看了看夏晚星，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北哥，你好像很護著她。“

慕寒北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變得更冷了。

夏晚星在一旁看著兩個男人的對話，心情很復雜。江懷瑾明顯是在試探她，而慕寒北雖然嘴上說冷漠，但關鍵時刻還是維護了她。

“我覺得變化是好事。“夏晚星突然開口，聲音很平靜，“以前的我可能確實有些...任性。現在我想做一個更好的人，做一個配得上慕家的人。“

她的話讓餐廳里安靜了下來。江懷瑾有些意外地看著她，慕寒北也抬起了頭。

“如果江先生覺得我變得陌生了，我很抱歉。“夏晚星繼續說，“但我不會為了迎合別人的期待而裝回以前的樣子。“

江懷瑾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說得好，我收回剛才的話。“

慕寒北也在看著她，眼神很復雜。夏晚星感覺到他的目光，但沒有回頭看他。

“不過...“江懷瑾突然又笑了，“你確定你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了嗎？“

夏晚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如果你覺得重要，可以提醒我一下。“

“算了。“江懷瑾擺擺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今天來，其實是想邀請你們參加明天晚上的慈善晚會。“

慕寒北皺了皺眉：“什么晚會？“

“紅十字會的慈善拍賣。“江懷瑾說，“很多名流都會參加，正好可以讓大家認識一下新的慕家少夫人。“

夏晚星聽到“慈善拍賣“幾個字，心里一動。她想起媽媽還在醫院里等著手術費，想起那些需要幫助的病人。

“我想參加。“她說。

慕寒北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確定。“夏晚星點點頭，“我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江懷瑾拍手：“太好了，那就這么定了。“他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晚上七點，在君悅酒店。“

送走江懷瑾后，餐廳里只剩下夏晚星和慕寒北兩個人。

“你剛才應對得不錯。“慕寒北突然說。

夏晚星有些意外：“什么？“

“懷瑾在試探你。“慕寒北的聲音很平靜，“但你處理得很聰明。“

夏晚星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明天的晚會，你真的想去？“慕寒北問。

“想。“夏晚星點點頭，“我想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慕寒北看著她，眼神里有種她看不懂的東西：“你真的變了。“

說完，他站起來離開了餐廳，留下夏晚星一個人坐在那里。

她看著桌上剩下的早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剛才那一刻，慕寒北眼中的欣賞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