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小嬌道:“這個你就不懂了。蘇相公是個文人,文人崇尚敝帚自珍!只要他覺得這書很重要,青蓮幫那些人還不以為然嗎!”揮了揮手,“今晚由閔柔帶隊站崗。我要好好的看看這書,你們退下,休息去吧!”
八大頭目抱拳一鞠躬,依次出門去了。
臥室里,一燈如豆,鳳小嬌在床頭托腮看書,一會兒笑得有趣,一會兒怒目金剛,一會兒自怨自艾,一會兒捶胸跺足——唉!
蘇謹啊!蘇謹,你的書真不是個玩意,弄得一個大美女一宿沒睡好,我為你歡喜,更為你憂心啊!
翌日,鳳小嬌頂著一對烏眼青起床,立刻惹得一眾女子議論紛紛。
雙鬢女子上前道:“公主,昨夜沒有睡安枕嗎?”
“不是,我昨夜看了一宿的書。”鳳小嬌拍手道:“蘇相公真是好文采!我看的愛不釋手,便忘了休息時間了。”
驚詫!眾頭目除了驚詫,再無其它詞匯可以形容了。
……
粉色床幃之中,粉色的女子偎依在一個體魄堅實的男人身邊,吃著葡萄。
她是本城官爺的女兒,他是一個民婦的相公。二人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怎奈那日街頭巧遇了,她就認定他了,就派人把他捉了回來。
“你這人,開始還不愿意,還很有骨氣。現下怎么的,又愿意了?”朱小姐道:“總算體會到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實意了吧!”
這男人不做聲,任憑朱小姐怎么說,溫柔鄉也好,死囚籠也罷,他一概隨意為之。他是得過且過了,可是苦了他的發妻,為他的失蹤而四處奔走。
“通通通……”衙門的鳴冤鼓響了起來。
朱老爺隨即升堂,威武之后,那女子便被帶到面前。
林黛見到官老爺,連忙呈上訴狀,指說朱小姐搶走了自己相公之事。
朱老爺看完之后,為了顏面當然不承認啦!氣得吹胡子瞪眼珠,咆哮道:“污蔑!好你個刁婦,竟敢污蔑本官家眷,來人,把這個刁婦亂棍打出去。”
“外面鬧嚷嚷的,怎么啦?”朱小姐在床幃之中詢問丫鬟。
丫鬟在門口輕聲道:“回小姐,有人擊鼓鳴冤,說是有人搶了人家相公。”
“什么?這還有王法嗎?”朱小姐義憤填膺,“是誰那么大膽,敢在鷹潭坊鬧事?不知道我爹朱冠仁是這里的父母官嗎?”
這女子還真是的,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干嗎!她一貫自我,根本就不把他人當一回事,常自以為是的把錯當對看。
朱冠仁當然知道自己寶貝女兒是個什么貨色,連忙怒氣沖沖的退了大堂。到后院他見到了女兒,同時也見到陌生男子在女兒閨房之中。
“那女子的話果然不假。”朱老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吩咐左右官衙捉住男子,要待教訓女兒——
不想官衙來報,“外面出了大事了,老爺出去看看吧!”
官家的女兒搶人相公的事,在街坊一傳揚開,便立刻引起了公憤,百姓紛紛上街,大喊口號,要求官老爺:“放人……放人……放人……”
數千人圍堵在衙門口,群情激動,大丟石頭瓦片。
鳳凰寨八頭目見機行事,繼而再要求官老爺:“觀時勢,順應天理,不要食古不化,再為失道的元廷當官,應推舉鳳小嬌為地方首領,還我漢人河山。”
城中一干官員多與鳳小嬌交好,無有不傾心的,極力勸慰府衙改弦易轍。
朱老爺萬般無奈,只得因時制宜,便選個良辰吉日,大擺香案,以三牲祭奠上蒼,率領文武百官參拜鳳小嬌,擁戴此女為一方之主。
一個當地元老祭司上臺道:“各位,大將軍王受上蒼眷顧,得百靈庇護,有萬民擁護,實在是稀世之人杰,當今之表率!環顧宇內,無出其右!”
“大將軍王!”“大將軍王!”“大將軍王!”……
臺下山呼,聲震九霄,回聲悠悠,縈繞不斷。
鳳小嬌在鷹潭坊經營這許多年來,苦心孤詣,所費血汗著實不少。
今時危殆局勢確是不同往日,雖說此女俠名在外,到底是關系到一方百姓的生計,再淡泊的人也會當仁不讓,毅然擔起這為百姓安生立命的道義來。
官老爺一夕就失去了權勢,鳳小嬌取而代之,全因為自己的寶貝兒女好事多為。“一個小小的山大王,居然能翻了天去。簡直是豈有此理!”
鳳小嬌當上了鷹潭坊的大將軍王,首先就拿朱老爺的一對兒女開刀,審理搶人相公的案子。
開堂審案,鳳小嬌威風凜凜的中堂坐了。
左右八大頭領目不斜視,手執刑杖,甚是威嚴!
朱厚月和朱厚顏兩姐弟被帶到,萎靡不振,大失平日的囂張跋扈,磕頭如搗蒜。
鳳小嬌宣判:“今有朱氏姐弟,一厚月,一厚顏者,依仗自己是官二代,囂張跋扈,魚肉鄉里。可惡者,強取豪奪,姐姐搶人相公,弟弟欺負人妻,亂點鴛鴦,令人發指至極!判決如下:厚月,厚顏發配城門站崗放哨四年。”
朱厚月、朱厚顏心中都不服,“不公平,不公平……你不過是一山大王,憑什么來這里瞎指揮?”“你有什么資格宣判我們的罪狀?呸!猴子穿了衣服也能裝人了嗎?”
奈何官二代失落了靠山,現今主事的是這個大將軍王,一切由不得他們為所欲為了。
鳳小嬌揮手道:“帶下去,讓人監視好了,千萬不要跟他們姐弟客氣。”
兩個門子過來,老鷹抓雞似的,把姐弟二人押了出去,半分反抗不得。
待得這案子了結了,林黛夫妻也就回家去,過著了舒心的生活。
蘇謹眼見鳳小嬌得閑了,便上鳳凰山寨求還書。本以為是獨闖龍潭虎穴,不想是一路通行,到聚義堂也未見阻攔。
一個貼身侍婢道:“報告大將軍王,有人拜山來了。”
另一個侍婢道:“戴蕓嬌已經進了山門。”
跑進的哨兵道:“蘇謹也向山寨來了。”
鳳小嬌知道有人拜山后,“吩咐下去,一律放行。”
……
戴蕓嬌剛到山寨門口,就遇見了頭目老八攔路。
一個不起眼的廚娘,武功居然不弱,二人好一場惡戰,斗到第三十招,廚娘才敗下陣去。
戴蕓嬌尤為驚訝,“恒山劍法!你是恒山派的甄水仙?”
“戴幫主好眼力!請上山!”甄水仙恭敬的讓路。
“久聞大名,今日一會,果然名不虛傳!”戴蕓嬌道:“只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居然甘心來這里做一個廚娘。”
甄水仙咯咯一笑,脫去偽裝,卻是一個身穿粉衫,面目靈秀的女子。
戴蕓嬌眼前一亮,“好!”贊嘆不已!繼而想想那鳳小嬌,得有怎樣的人格魅力!籠絡到這等好手效命于麾下!
甄水仙再笑笑,享受著她的贊美,抱拳讓路。
戴蕓嬌進第二道關口,被一個頭扎雙鬢的女子攔住去路,“鳳凰寨當家老七,在此恭候多時,戴幫主,請了!”
一場交手下來,戴蕓嬌微驚道:“華山劍法!閣下就是華山派的唐芙蓉啊!聞名不如見面!好劍法!”
“得罪了!”唐芙蓉讓路道:“請過下一關。老六是蓬萊派的冼瑞卿;老五峨眉派的蔡靜定。戴幫主,想必早已有了對策!”
戴蕓嬌抱拳道:“承蒙指教!”
有關于鳳小嬌故事,道聽途說雖有夸大,也并非完全虛假,她的人格魅力和處事能力果然不簡單!
接下來的挑戰,戴蕓嬌面臨著嚴峻的考驗,一如離弦之箭,回頭不得了。
戴蕓嬌不再做沖動之事了,立刻坐在原地,考慮起眼前形勢來。
蓬萊派的冼瑞卿和峨眉派的蔡靜定是夫妻,二人的事跡她也有所耳聞。峨眉注重清規戒律,女弟子一入佛門便不得還俗,別說是成婚生子了。
但是這些都幫不了她。
冼瑞卿生得白凈,男身女相已然出奇了。他夫人卻是來了個極大的反差,彪悍豪邁,完全不似一個婦道人家。她也想柔美一些,哪怕稍微女性一點也好,可是任憑她怎么努力,內心是柔了,外形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真是一對怪胎,名滿江湖的一對活寶。更有奇特的,男使吳越鉤,女使宣花斧。這一輕一重,一小一大,因人而異,乃是性情使然。
戴蕓嬌一路打上山去,越打越平靜!因為她明白,前途荊棘,只有自己戰勝了自己的驚懼,才能在眼下立于不敗之地。江湖,往往讓人身不由己!
正當要與老四嵩山派的李義堂,老三昆侖派的楊曉琴對決之時,武當派的秦拿秦送兄弟這時迎接了出來,“三位且住手,大將軍王有令,吩咐我兄弟迎接戴幫主進山。”
李義堂和楊曉琴連忙讓道,恭敬道:“遵大將軍王令!”
楊曉琴是一個穩重干練的女子,深知進退,道:“戴幫主,請!”
蘇謹進了聚義堂,看見戴蕓嬌便明了,這一路未受阻攔,全因她之故。也只有她能與鳳小嬌匹敵,她們的文韜武略,碰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較量。
鳳小嬌與戴蕓嬌關在臥室里,她們口誅筆伐的演練心得,不動武才是真正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