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十二朵花和楊睿離開之后,谷靈芝、許懷善、楊簡、司徒秋月、陸相宜、戴蕓嬌、李嫦娥、小雨、許靈珊、賴中華等及青蓮幫弟子于元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四月初八,在湖廣行省靜江路臨桂縣(今廣西壯族自治區桂林市)建立義軍。
江山門義軍。
為了名正言順,還是不能免俗的舉辦了好大一場儀式!
封建社會,每有大事都會搞些祭神活動,她們豈能例外。
江山門義軍成立的儀式舉辦之后,谷靈芝、戴蕓嬌便托請斥候門發文昭告天下,然后又特別派人遠赴濠州參加郭子興的喪禮。
由于江山門行事太高調了,引起了廣西道肅政廉訪使也兒吉尼的注意。
這個也兒吉尼,是元人大臣,字尚文,唐兀氏。他曾任陜西行臺監察御史,因有政績,至正五年(公元1345年)被破格擢升為內臺御史。
只是這人有點剛,數度彈劾丞相別兒怯不花不可為相,被別兒怯不花設計趕出大都,貶為浙西道廉訪司事。
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又被迫遷往廣西道做肅政廉訪使。
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天完皇帝徐壽輝率領紅巾軍進入湖南道,奪取天臨路(今叫長沙)、益陽、瀏陽、岳州路、灃州等地。
也兒吉尼修繕城郭,扼其險要抵御,再貿易海鹽以籌經費。一旦軍餉充足后,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他便召集五萬大軍平天臨路、衡州。既然得勢便不饒人,便再收復道州及賀州。
這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兩道安定之后,他再次被朝廷擢升,做了湖廣合并的行省平章政事,并兼任廣西道肅政廉訪使。
這妥妥的是一個地方大員了!
山高皇帝遠,有些事情是可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
元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五月初八,也兒吉尼派遣四萬軍攻打靜江路江山門這個初創的政權。
江山門義軍高手如云,能以一敵百,來來往往打了一個月,令元人損失慘重,無可奈何之余,也兒吉尼不得不退守首府湖廣行省的南寧路(今廣西省南寧市),以遏制江山門!
他這一退,居然讓略有損失的江山門獲得了向東北發展的機會。
……
元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六月十五,司徒秋月生了一個瘦小的女孩兒,陸相宜取名陸司因。
……
另一邊,李鄰麗、林小玲和林志玲師徒三人那日離開楊家后,就去馬市取了寄放的三匹白色駿馬,出城東去。
李鄰麗在飛馳的駿馬上道:“師父,真的要找呂友山的晦氣嗎?萬一師姐知道了,她會怨恨師父的。”
林志玲突然控馬,一聲馬嘶,人立起,原地打三轉才停住,但聽她滿懷感慨道:“那可憐的孩子,感情上怎么又走了我的回頭路。終歸是呂友山不好,要不是他,我女兒也不會說什么終身不嫁。”
林小玲停住馬,不敢插話,因為她怕引起師父更多的傷心往事來。
李鄰麗回轉馬頭道:“師父,我們在衡山就跟師姐說好了,她與呂友山之間的糾葛,一切皆是緣,強求不得的。”
林志玲道:“想當年,我與艾江山郎才女貌,一對江湖佳偶,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是到頭來,皆因世俗所累,走上世家講究門當戶對的窠臼,害的我們勞燕分飛。”
李鄰麗道:“現在江山門聲名鶴起,艾師公也不再是當年的江湖浪子了。”
林志玲道:“這又怎么樣呢?我的父母可是看不到了。我們林家的老輩人當年是反對多么的激烈啊,現在已朽骨多年,不管事了,天下太平了。艾江山,你又在哪里呢?其實還是怨我自己,不曉得與家族據理力爭,——要是我當時隨了艾江山去,該多好!現在可是何等的幸福!”
林小玲道:“幸福就在自己的手中掌握著!半點由不得人。”
林志玲點頭道:“上一輩死了,是一了百了,留下我守著世家聲名,有什么用,皆是虛幻,可是幸福這事,真的是錯過了就不能再回來了。他們老一輩可有知道,可有后悔做錯了事?現在已經不得而知。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要彌補當年犯下的錯。許懷善說過,艾江山不是在找我嗎?說明他心里有我。”
既然說到這里,李鄰麗就鼓勵師父去找艾江山,其目的有二:
一是救呂友山及八卦門眾生;
二是避免師姐因為呂友山與師父,母女反目成仇,釀成悲劇。
正在說話之際,一位神秘的夫人快馬經過。
“這不是石鼓先生嗎?這老怪物也重出江湖了嗎?”林志玲驚訝過后,又不高興的道:“見到我招呼都不打,簡直是太無禮了!”
李鄰麗道:“石鼓先生?不是一個男人嗎?”
林志玲冷笑道:“誰說石鼓先生就一定是男的,她有可能就是女的。”
林小玲道:“她這是要去哪里?我很好奇吔!”
“我也很好奇!”林志玲臉色一變,扼腕醒悟道:“她這樣,定是要去八卦門了。八卦門的徒子徒孫和呂友山該有難了。”
李鄰麗驚訝道:“這是為何?”
林志玲道:“石鼓先生與龔金龍二十年前有過恩怨。這龔金龍才死不久,她就重出江湖,了解當年情由的人都能猜得到,從此八卦門一定是永無寧日,多災多難的了。”
林小玲見又有熱鬧可以瞧,連忙催促道:“師父,師父我們趕緊的,去君山看看,這石鼓先生為難龔金龍的徒子徒孫,定然熱鬧。”
李鄰麗一拉林小玲道:“師妹,你干嘛呢?還嫌師父不夠煩嗎!這石鼓先生是什么人,你知道嗎?肯定是一個難纏的主。今兒師父要是去了,以后的日子就準備讓人家糾纏不休吧!”
“小麗的激將法對師父不中用。”林志玲笑道:“石鼓先生確實是一位難纏的人物。當年縱橫江湖之時,那個威風不可一世,還真驚著整個江湖了,可是龔金龍就不信邪乎,二人太湖決戰之后,石鼓先生就消聲滅跡了,讓人們茶余飯后談之色變。我還以為她一戰成仁了呢,沒想今次會重出江湖。”
李鄰麗伸舌頭扮鬼臉,撒嬌道:“師父真好!你最懂我了。”
林志玲愛憐道:“你這下矛盾了吧!既要我放過呂友山,又要我解救這八卦門于危難——唉!想我們母女這輩子就跟欠了誰似的,一個個男人靠點譜的,都有緣無分。”
三人一行,曉行夜宿,不日就到了岳陽,一個叫奇葩的小鎮上投宿。
李鄰麗很擔心師父真會尋呂友山的晦氣,想著法子阻撓師父,直到林志玲終于放棄那念頭才休。
人來人往的小鎮上,商販吆喝不斷,繁華熱鬧。
一路走來,山巒青青,水流清清,田間地頭忙活的人,唱著清涼歌謠。
那歌詞是這樣的:三月桃花開,蝴蝶翩翩來。風兒輕輕吹,水面微瀾瀾。花紅柳綠女,田間穿梭來。男兒地里忙,辛勤守護愛。
李鄰麗獨自出了客似云來客棧,聽著這些田農歌唱,有些兒陶醉。抬頭看見楊睿在那里等著,不由心下驚奇,“你怎么來了?”
楊睿奇怪道:“你沒有把我認錯?”
李鄰麗笑道:“我師妹可以假扮你的面貌,但是不能假扮你的神韻,我師父也不行。”
楊睿道:“是嗎?”
李鄰麗道:“你有體香,我們都沒有,是假扮不了。”
楊睿一直驕傲自己這體香,“是嗎!”
李鄰麗道:“你不會武功,很有書卷氣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楊睿笑道:“姐,你就別夸我了。我是來求你事兒的。”
李鄰麗道:“什么事?說!”
楊睿道:“勸勸你師父,放過野小子吧!艾葉都不糾纏,你們這么做,何必呢?”
李鄰麗道:“我勸過師父,可是她還是要去君山,我有什么辦法。”
楊睿道:“看來,你是盡力了。”
李鄰麗道:“可不是么。”
楊睿道:“我與十二朵花都來了。”
李鄰麗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你們來了也好。”
楊睿道:“那個野小子性子有些倔強,是不會逃命的。但是你師父要傷他,有我們這十二朵花在,想來也不容易。”
李鄰麗道:“為了艾師姐,我怎么都不會讓師父傷了呂友山。”
楊睿點頭。
李鄰麗道:“這歌真好聽!”
楊睿道:“是嗎!”
李鄰麗笑道:“該不會是你寫的吧!”
楊睿笑道:“還真是我寫的。”
李鄰麗道:“你真是一個大才女!很好!”
龍翻江過來道:“楊小朋友,你在這里?”
楊睿跳腳道:“這不是龍家大叔嗎?你來得正好,快去君山通知呂友山,有人要找他的晦氣。”
龍翻江道:“我正追蹤一個人呢!那人是駕船去了君山,莫不是她?”
李鄰麗道:“她是石鼓先生!”
龍翻江道:“石鼓先生嗎?”老小子臉色一變,“不好!”跳起來,一溜煙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