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術業有專攻!真是不假。鑄劍,真是她的專業愛好了。
“師弟,不要過來,快走!”明見心回頭,一臉的焦急神色。
郝清靜莫名其妙,師姐今兒個這是怎么啦?
明見心急道:“師弟,快走!”
“他走不了啦。”七個人突然跳出來,把郝清靜團團圍住。
“你們是誰?”郝清靜有些意外,放下水桶,扁擔在手,凝神戒備。然后又看見了,他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的人——華山棄徒,凌風。
……凌風也沒有什么思想準備,因為他也很意外,“好小子,我們真是冤家路窄啊!”
郝清靜努力的平復了激動的心情,坦然道:“他們是誰?你又來干什么?”
“臭丫頭,在華山,你破壞了我的好事,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眼下看你還往哪里逃?”凌風懶得理會郝清靜,對那七個人道:“速戰速決!”
“好!”七個人俯首帖耳,很聽他的話。
那老鷹臉陰陽怪氣道:“我們是誰?小姑娘你來告訴這蠢小子吧。”
“他們是黃河七鷹。”明見心恨恨道:“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郝清靜不動聲色。“很好!”
明見心奇怪之極。“很好?”
郝清靜道:“他們來干什么?”
“這小子要報仇。”明見心道:“他們卻來要我鑄劍。所以狼狽為奸,想要一起對付我。”
郝清靜道:“很好!”
凌風很不耐煩,對七鷹惡狠狠道:“跟他啰嗦作甚?還不動手,更待何時?”想起當日被明見心打敗,狼狽的逃下華山的情形就是滿腔怒火。想自己乃是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被一個女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是午夜夢回都會驚醒的奇恥大辱,當真是不要刻骨銘心了!
“小子,還不束手待搏,你找死。”鷹老大惡言相向。
郝清靜道:“很好!”
鷹老大一式‘大鷹搏兔’,雙爪徒張,搏擊郝清靜腰眼,“你他媽的,很好個屁,去死吧。”這老頭練的是大力鷹爪手。
郝清靜的華山劍法并不含糊,以扁擔作劍使也是威力不減。只見他后退一步,扁擔橫過,一式‘鐵栓拒賓’拒敵。挑水半月,可不是白挑的。郝清靜那氣力大得離譜,今非昔比了。
明見心為師弟鑄劍,正在要緊關頭,強敵來犯,卻是無法分身。
黃河七鷹困斗郝清靜,司徒夫人外出歸來,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郝清靜這個小子的本領再好,畢竟還是年輕了些,欠缺的是臨戰經驗,是斗不過七鷹的,更何況他的兵刃還不稱手。
明見心見到母親回來,一顆心總算石頭落地了,激動的呼喚道:“娘!”
“靜兒,鷹老大下一招是‘鷹渡黃河’。”司徒夫人對女兒不予理會,聚精會神的觀看場內如火如荼的打斗,突然叫破鷹老大的武功招數,“你須使‘蒼松迎客’方可破解。”
“多謝師娘指點。”郝清靜周身的劍氣徒長,以扁擔做劍,一陣閃電般的急點,整個人的氣勢,恰如華山上的蒼勁的松樹,迎接遠方來的貴賓。但在這戰斗中,可不是友好的迎客,而是要命的迎客。
鷹老大騰飛在半空,要待襲擊郝清靜,突聞司徒夫人叫破自己的武功招數,不由得怒吼叫起來,“好啊,翠竹師妹,你也幫著這小子來為難我們。”
司徒夫人道:“大師兄,當年你們黃河幫,黃河七鷹又是如何為難我們夫婦的?你倒好意思提我現在為難你們。”
三老鷹急得渾身顫抖。“司徒建南害死了師父,那是我們的頭號大仇人,我們只廢他的武功,不取他的性命已經算客氣,哪里知道師妹你居然喜歡上了那兔崽子,師父的尸骨未寒啊!”
“哼!你們真以為師父是死在他的手里么?”明翠竹厲聲道:“還不是給你們這七只不爭氣的禿鷹活活氣死的。你們在外邊干的所有的好事,師父他老人家難道真的就一點不知么?”
“我們干了什么?你說!”鶩鷹突然語聲冷冷冰冰的質問道。
“靜兒,他鶩鷹下一招‘扒草尋蛇’。”明翠竹急忙道:“你給一招‘神龍擺尾’便能破解。”
鶩鷹急了。“師妹,你……”一不留神,就被郝清靜制服當場,破解了七人圍困之局。
余下六人投鼠忌器,不敢再輕舉妄動。凌風卻連連催促他們格殺郝清靜,殊不知江湖傳言:黃河七鷹,手足情深!豈是小小凌風可以左右?
鷹老大大吼一聲,道:“凌風,你……你好啊!”
凌風嚇得連連后退,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幾個怪物。向我發脾氣?這……究竟是怎么個情況?我不是他們的主人嗎?他們不是發誓要以我馬首是瞻嗎?這究竟是怎么了?誰能告訴我?
“師兄,我怎么了?”明翠竹就是要氣死他們,以報當年之仇。
明見心在巨大的火爐子旁邊,看著熊熊烈火煅燒,自己兩年前去黃山挖回的紅鐵。經過千錘百煉,現在,紅鐵已經鍛煉成型。
“靜兒,把鷹老四押過來。”明翠竹很是高興呼叫道。
黃河七鷹,個個猶如斗敗公雞,臉色灰土,突然聽師妹如此叫喚,立即驚恐道:“師妹,你要對老四做什么?”
“我們不敢把你們怎么樣?”明翠竹笑道:“只不過想借點四師兄的鮮血,來給我兒的薔薇劍退火而已,你們大驚小怪作甚?”
“師娘,你……”郝清靜駭然不已。
“靜兒,你不用擔心,師娘自然不會要了四師兄的性命。”明翠竹手起刀落,在四鷹手臂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啊!”黃河四鷹慘叫聲起,驚得宿鳥紛飛,震的蒼穹顫動。連平時殺人不眨眼的黃河六鷹,也是慘白著臉色,不敢看老四如此受刑。
“師娘!”郝清靜被師娘這突如其來的一波操作嚇得冷汗如流,這美婦人太也殺伐果斷了吧!
明翠竹動作輕靈,婀娜多姿。四鷹的熱血,不多不少,剛好滴滿出爐的劍器。嘶嘶聲起,青煙裊裊,卻是一股刺鼻的糊氣滿院飄散。
“娘,你就不要開師叔們的玩笑了。”明見心笑道:“你看,師弟那當真的勁,還以為……”
“你們走吧,以后再也不要讓我看見。”明翠竹放開四鷹道:“如若我發現你們再作惡,就決不輕饒。”
“尊掌門師妹法語。”
明翠竹冷笑道:“你們終于肯認我這個掌門了。”
黃河七鷹無言以對,默默的出了竹林。在橋邊,鷹老大連忙給老四包扎傷口,“還好,師妹畢竟是心慈手軟。四弟的傷是無礙的。”
凌風很不甘心,大吼一聲,“郝清靜,好得很,我在華山等你。”然后撇下七個人,獨自離去。
黃河七鷹看著凌風,眼中一抹厲色閃過,老五道:“好個無情無義的混賬。枉我們死心塌地的追隨,得到的卻這般待遇。”
老大道:“真是的——哎!算了,不提他了。”
老七道:“凌家,回嗎?”
“不回了,江湖如此之大,難道還沒有我等容身之地?”老二頗有智慧,“聽說桂林義軍,聲勢浩大。不如我們黃河幫也投靠得了。”
老三道:“二哥說的是谷靈芝、戴蕓嬌的義軍?”
老六道:“一介女流,能成什么氣候?”
老四深有體會道:“千萬不能小覷了女人,否則吃虧就是自己。師妹就是女人,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啊。我們黃河七鷹縱橫江湖,何等威風?但是只要遇見翠竹師妹,嘿嘿,還不是縛手縛腳挨打的份兒。”
哈哈哈……
老大點頭道:“好!去桂林看看。”他知道,凌風拋棄了自己幾兄弟,可是凌家女主人卻沒有。那個女人,大鷹想想都后怕,與師妹有得一比——哎呦!我們黃河七鷹真他老爺的倒霉,來來去去都栽在女人手上,還動彈不得,可又不是桃花劫。要是桃花劫,該多好啊!
……
明見心心情澎湃,呼喚母親:“娘親,快來看啊,劍鑄成啦!”
明翠竹聞言欣喜回身,接過女兒手中紅劍,激動道:“好劍!真是好劍,”劍長三尺,通體暗紅,未開鋒,也沒有劍柄,更沒有配劍鞘,還是裸劍。
明見心道:“要不是四師叔的鮮血,此劍還不容易煉成。”
郝清靜莫名其妙,孤陋寡聞。“原來,煉劍還需要鮮血!”
明翠竹情不自禁的揮劍,翩翩的舞起來。她舞姿曼妙,坦坦蕩蕩,氣節如這翠竹。古時,君子的代表,便是竹。她裙擺飛揚,一招一式,既不是武,也不是舞,而是武之舞。
昔日公孫大娘舞劍器,舞出璀璨藝術,舞出蓋世芳華,舞出千古絕唱,舞出女人在歷史的地位,百世流芳。今日明翠竹即興舞劍,本可以名動江湖,可惜!沒有文學大師為她作詩。
誰說沒有?一輛馬車停在院落外邊,女子正癡癡的觀賞舞劍。她不是楊睿這個大詩人,又是誰了?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