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道:“父親,常大哥是英雄,你怎么把他當犯人審啊?”
秦失道:“比武招親進行時,為什么要用障眼法遮掩自己身影?”
常句容道:“比武招親沒規定不能遮掩自己的身影啊?”
秦失道:“這些人,你敢說不是你傷的?”
那第一個被常句容救命的富力道:“晚輩可以作證,確是常大哥救了我。”
其他人都道:“我們都可以證明,常大哥并沒有傷我們。”
秦舍道:“是嗎?”
秦妍上去挽著常句容的胳膊道:“我相信他,自從他來投誠桂林江山門后,就幫了我很多的忙,怎么可能在此時干壞事呢?父親可不能這樣沒道理啊!”
家丁急忙跑來道:“報告莊主,在山里的東南方找到一具尸體。經過大夫檢驗,他是……自殺的。”
常句容驚訝道:“他真是自殺的?”
在場的都震驚了,是什么人膽敢在秦家撒野?敢挑釁江山門義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秦失道:“莫非我們萬馬山莊支持義軍的軍馬,元人來報復了?”
戴蕓嬌道:“敢在桂林壞事,不管是誰,我們絕不能聽任之。”
……
傷患都送去了艾葉那里,司徒秋月帶著精兵嚴實的防守在門口,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秦妍向秦失要來查案的權限,就立即帶著常句容去了驗尸房。常句容卻要富力來指認兇手。
秦妍道:“常大哥你帶富家少爺來這里干什么?”
常句容道:“來認尸體。”
胸膛包扎嚴實的富力欠身道:“秦小姐,在下這廂有禮!”
得知那一刀居然與他的心臟擦肩而過時,真是驚了一跳,幸好被常大哥救了,否則等鮮血流盡也必死無疑。秦妍還是擔心的問:“你的傷沒事吧?”
富力感激的看了看常句容,對秦妍道:“謝謝秦小姐關心,我沒事。”
驗尸房里陰森森的,便是秦妍膽大包天,也不敢單獨來看這些爛尸體。
常句容仔細看了看尸體,問富力,“他是不是鄒懷安?”
秦妍道:“鄒懷安是誰?”
常句容道:“鄒大老爺的兒子。”
富力仔細看了看尸體,搖頭道:“他不是鄒懷安。”
金蟬脫殼?殺人滅口?
常句容道:“你確定真是鄒懷安向你動過刀?”
富力急道:“我用死后下地獄的心發誓,確定是他!”
常句容點頭,鄒家,鄒懷安,惹上江山門義軍,你們麻煩了。“他以為你真死了,想來不會對你設防,我們利用這點,找個時間,讓他露出馬腳,再讓秦妍的二叔父把他拘捕歸案。”
秦妍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心道:“你也叫秦失老頭做二叔父?”
常句容疑惑道:“怎么了?”
秦妍臉紅道:“沒什么。”
常句容道:“那么這個人是誰啊?”
富力再仔細的看了看,恍然大悟道:“他是華山棄徒,紫衣教凌夫人的兒子,叫凌風。”
凌風是華山棄徒,凌夫人的兒子,富力居然認識?
富力你身上很有故事啊!
凌夫人被谷靈芝一掌打死后,紫衣教就再沒有派人來桂林撒野了,只是她的兒子為報仇居然混入了義軍里邊,要出去說沒有內應,鬼都不相信。
有意思!
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
秦妍對常句容道:“我父親說了,你要是能抓住細作,他就獎勵你。”
常句容道:“獎勵什么?”
秦妍居然臉紅了,他父親的原話是:“那小子很有本事!要是他再把罪魁禍首揪出來,我就獎勵他一個老婆。女兒,你說好不好啊?”
這個秦老頭子,老不正經。
常句容道:“給我說說,秦老爺獎勵我什么?”
秦妍鄙視道:“獎勵什么,對你很重要嗎?”
常句容道:“你不說,我怎么知道重要不重要?”
秦妍突然害羞道:“哎呀!我就不告訴你。”
……
萬馬山莊比武招親時,江山門義軍又辦了一件大事。
原來,在反元這件事上,長槍門、威遠鏢局做得還算血性,戴蕓嬌知道后,便向他們拋出了橄欖枝,提議聯盟,共同建功立業。
長槍門、威遠鏢局現在的處境正尷尬,的確需要人扶持。朱元璋、陳友諒、劉福通、陳友定都派人去招安了,就因為那些勢力來硬的才沒有立即答應。兩個門派明確是吃軟不吃硬,可是這幾個去招安的勢力當慣了大爺,要他們這時候放低姿態求人,那絕對是辦不到的!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是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訴求相同,皆可以達成合作的意向!
長槍門、威遠鏢局在確定戴蕓嬌的真心后,欣然同意了加入江山門。
是加入,不是結盟!
兩個門派的掌門都是人精,考慮和江山門結盟好是好,只是自己的門派還是太小了,他們也怕將來義軍的大局穩定后,自己和家族弟子落入冷待之列。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歷史潮流一貫如此!
即便是江山門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在將來論功行賞的時候,也有親疏之分吧,那該多虧啊,還不如現在借機投誠呢!
既然人家愿意加入,戴蕓嬌也欣然接受,義氣為先,并沒多想,便派秦妍、常句容代表去接洽!
……
融水城,梨樹集。
秦妍、常句容、卜旭嬌、秦失從紫云城的長槍門、天鵝城的威遠鏢局回桂林,在經過融水城的梨樹集時,本以為會平安無事的,誰知有十幾個官差突然跑出來攔住了秦妍、秦失、常句容和卜旭嬌的去路,殺氣騰騰。
其中一個漢子還囂張的喊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現在這個亂世,連官差都干起攔路打劫的營生了?
常句容冷笑一聲,跟著亮出一個黃金燦燦的腰牌,表明自己幾人的身份道:“這位是萬馬山莊的秦妍;這位是江山門巡檢司衙門的都巡檢秦失和江山門的驃騎將軍卜旭嬌,我是江山門的武衛將軍常句容,你們如果不想蹲大牢,就趕緊的讓路。”
都巡檢是七品官階。
驃騎將軍是二品或從一品官階。
武衛將軍是四品官階。
一個瘦筋骨的官差孤陋寡聞的道:“秦妍是誰?”
一個臉上有胎記的官差道:“秦失是哪個?”
另一個那個胖子官差看了看腰牌,搖頭道:“不認識。”
斜眼歪嘴的官差懷疑道:“居然冒充桂林來的上人,膽子真不小!”
“常句容是什么人?”瘦筋骨吊兒郎當的,完全就是一個大流氓。
見這些官差根本就沒有把秦妍、秦失和卜旭嬌放在眼里,常句容很生氣。“你們這些小城的官差,不但無紀律,還沒有見識!”
瘦筋骨的官差大聲吆喝道:“元人那邊來的富家大老爺交代了,管他什么人什么來頭,都統統抓回去關起來再說。”
秦妍聽得清清楚楚,這人在說是元人那邊來的富家大老爺交代了亂抓人?他們要在鄒家莊干什么?
胖子官差謹慎道:“不好吧!看他們氣勢不凡,不像壞人,我建議還是請展縣令來處理好了。”
“你真相信他是什么大人物?”瘦子道:“就算是大人物來鄒家莊撒野,我也敢照樣抓了他們下大牢。”
“你別莽撞,先問清楚再下手。”另一個斯文官差道:“別偷雞不著蝕把米,陰溝里翻了船!”
這話是一個官差該說的嗎?官匪成一家人了嗎?
說白了,官匪可不就是一家人嗎?陳友諒、朱元璋、張士誠可不就是匪徒起義嗎?谷靈芝、戴蕓嬌早年還是偷賊呢。
秦妍耳聰目明,突然聽見那個瘦子官差突然說了句:“以前宰的那些過路肥羊,每一次都挺順利的,還不曾遇見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今兒難道真的撞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