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史萊克學院的操場上,弗蘭德推了推眼鏡,向列隊的學員們介紹身旁的中年男子:“這位是玉小剛,人稱大師,從今天起負責指導你們的...“
話音未落,唐三突然悶哼一聲,背后紫光暴漲。八根紫黑色的蛛矛不受控制地破體而出,最外側那根“噗嗤“一聲刺入馬紅俊的肩膀。
“臥槽!“馬紅俊肥胖的身軀轟然倒地,被刺穿的傷口瞬間泛起紫黑色,“死小三...你丫的蜘蛛腿...有毒...“
“胖子!“戴沐白一個箭步上前,卻被另一根暴走的蛛矛逼退。
唐三單膝跪地,額頭青筋暴起:“大家...快退開...我控制不住...“紫極魔瞳中的金光劇烈閃爍,顯然正在與暴走的魂骨抗爭。
小舞想沖過去,被寧榮榮死死拽住:“別去!蛛矛在無差別攻擊!“
弗蘭德的貓鷹武魂瞬間附體,正要出手,卻被大師攔住:“別動,會刺激魂骨進一步暴走。“
大師快步走到唐三身后,手法精準地按住他脊椎處的八個穴位。那是獨孤博親授的截脈手法,指尖每落下一次,就有一根蛛矛僵直。
“運轉玄天功,走陰維脈。“大師的聲音沉穩有力。
馬紅俊躺在地上直抽抽:“我覺得...我還能搶救...“
“別動!“大師突然喝止了正要給馬紅俊包扎的唐仞雪,“唐三,用你的八蛛矛把毒素吸回來。“
唐三強忍著魂骨反噬的痛苦,顫抖著將一根蛛矛尖端輕輕抵在馬紅俊傷口處。紫黑色的毒液順著蛛矛上的紋路倒流,馬紅俊傷口周圍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嘶——“馬紅俊倒吸冷氣,“涼颼颼的...比奧斯卡的香腸還帶勁...“
“閉嘴吧你。“奧斯卡扶著他,卻忍不住好奇地觀察著毒素回流的過程,“小三,你這蜘蛛腿還能當吸管用?“
隨著最后一絲毒素被抽出,唐三背后的八蛛矛突然泛起一層紫金色的光芒。大師眼睛一亮:“果然,外附魂骨在吸收同類毒素后會進化。“
小舞急忙掏出手帕給唐三擦汗,卻被他背后突然收攏的蛛矛嚇了一跳。那些猙獰的骨刺此刻溫順地貼合在唐三背部,如同精致的鎧甲。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宿舍,唐仞雪盤膝坐在床鋪上,周身流轉著淡淡的金色光暈。寧榮榮扒著門縫偷看,被小舞一把拽了回來。
“她魂力怎么漲得這么快啊?“寧榮榮壓低聲音,琉璃般的眼睛里滿是好奇,“是不是有什么七寶琉璃宗都不知道的秘法?“
小舞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粉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無奈:“你呀,就別瞎猜啦。“她拉著寧榮榮走遠幾步,才繼續道:“仞雪從六歲到諾丁學院起,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全在修煉。“
“怎么可能!“寧榮榮驚呼,又趕緊捂住嘴,“人總要...“
“是真的。“小舞搖搖頭,蝎子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我記得有次半夜去茅房,看見她還在后山練劍。那天剛下過雪,她的靴子都被冰碴子凍在地上了。“
寧榮榮怔怔地望著宿舍方向,手中的七寶琉璃塔不自覺地浮現:“那她豈不是...“
“所以別跟她比啦。“小舞笑嘻嘻地捏了捏寧榮榮的臉蛋,“我們的小公主每天睡足五個時辰還喊困呢~“
寧榮榮頓時漲紅了臉:“我、我那是...“
宿舍內,唐仞雪緩緩睜開銀眸。窗外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入耳中,她低頭看了看掌心——那里有常年握劍留下的繭子,和幾道尚未痊愈的灼傷。
黃昏的余暉灑在史萊克學院的屋頂上,唐三從鐵匠鋪回來,手里拎著幾塊新鍛造的暗器零件。路過訓練場時,他看見唐仞雪獨自站在場地中央,銀發被晚風拂動,長劍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她似乎剛剛結束一輪高強度的劍術訓練,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呼吸卻依舊平穩。察覺到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開口:
“你的八蛛矛,控制住了?“
唐三停下腳步,將手中的鐵匣放在一旁的石階上:“勉強能收放了,但還不穩定。“他頓了頓,“那天在森林里,多謝。“
唐仞雪收劍入鞘,轉過身來,銀眸直視著他:“但我還是想問你,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唐三微微一怔。
“你為什么不讓我和你一起?“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認真,“以我的實力,不會拖你后腿。“
唐三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遠處的落日上:“我知道你不會拖后腿。“他深吸一口氣,“雖然你不是我的妹妹,卻和小舞一樣重要。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唐仞雪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劍柄,銀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就因為這個?“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唐三看向她,眼神堅定,“如果當時你出了事,我——“
“我不會有事。“唐仞雪打斷他,聲音依舊冷靜,卻少了幾分疏離,“我有分寸。“
“但我沒有。“唐三苦笑,“看到小舞被抓走的時候,我差點失控。如果當時你也跟來,我可能連自己都顧不上,更別說保護你。“
唐仞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我不需要你保護。“
“我知道。“唐三點頭,“可我需要你安全。“
夕陽的余暉染紅了訓練場,兩人的影子在石板上交疊。唐三和唐仞雪的頭不自覺地越靠越近,銀發與黑發在晚風中輕輕糾纏。
“仞雪,小三!快來吃飯啦!“寧榮榮清亮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后面還跟著奧斯卡促狹的口哨聲。
唐仞雪猛地抬頭,唇瓣不經意擦過唐三的臉頰。那一瞬的溫熱觸感讓兩人同時僵住。
“抱...“唐三的話還沒說完,唐仞雪已經迅速退開半步,金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慌亂。她別過臉,耳尖染上薄紅:“...我們走吧。“
唐三怔怔地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碰了碰方才被擦過的臉頰。忽然,他注意到唐仞雪在轉角處微微頓步,月光勾勒出她唇角轉瞬即逝的弧度。
(她...笑了?)
夜風送來食堂的喧鬧聲,唐三卻站在原地,心跳比平日快了幾分。他沒看見的是,走在前方的唐仞雪正輕輕按住心口,銀眸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唐三,這一世...」她在心中默念,「我要讓你嘗嘗我曾經的滋味。」
「要讓你體會,求而不得是什么感覺。」
「要讓你知道,被命運捉弄有多痛。」
「然后——」
食堂的燈光映在她側臉上,將那一閃而逝的陰郁照得透亮。當她推開門的瞬間,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
“太慢了吧!“馬紅俊嘴里塞滿食物含糊不清地嚷嚷,“仞雪姐你臉怎么這么紅?練劍太累了?“
唐仞雪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饅頭塞進他嘴里:“吃你的飯。“
唐三最后一個入座,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道清冷的身影。小舞咬著筷子湊過來:“哥,你耳朵怎么紅了?“
“...天熱。“
戴沐白看著窗外冷瑟的夜景,又看看同桌幾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星斗大森林邊緣的空地上,橘紅色的篝火在夜色中歡快地跳躍著。七道身影圍坐在火堆旁,唯獨少了唐仞雪的身影。
“胖子!你的兔子要烤成炭了!“寧榮榮指著火堆上冒著黑煙的烤肉叫道。
奧斯卡立刻獻寶似的遞上一瓶醬料:“榮榮,試試我特制的蘑菇醬...“
“小奧!你頭發都沾到醬汁了!“寧榮榮嫌棄地推開他。
戴沐白大笑著往朱竹清身邊湊了湊:“竹清,嘗嘗我烤的...“
“不用。“朱竹清靈巧地閃身,貓瞳在火光下閃著警惕的光。
小舞正哼著歌,用藍銀草編織著花環。她突然抬頭:“仞雪姐又去修煉了?“
馬紅俊嘴里塞滿烤肉,含糊不清地說:“我剛才看見她在溪邊練劍,叫都叫不動。“
唐三放下手中正在調試的暗器,望向遠處的溪邊:“我去看看吧。“
“哥,等等!“小舞把編好的花環戴在唐三頭上,“把這個帶給仞雪姐。“
溪邊,唐仞雪的劍影在月光下劃出凌厲的弧線。聽到腳步聲,她的劍鋒一頓。
“小舞讓我帶給你的。“唐三將花環放在一旁的石頭上。
唐仞雪收劍入鞘,銀眸掃過花環:“幼稚。“
“但很適合你。“唐三輕笑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遠處傳來伙伴們的歡笑聲,火光映照著兩人的側臉。唐仞雪沉默片刻,拿起花環:“走吧。“
當他們回到篝火旁時,馬紅俊正被逼著學貓叫。寧榮榮歡呼著拉過唐仞雪:“仞雪姐快來!戴老大要表演白虎打滾了!“
唐三看著唐仞雪被拉入熱鬧的人群,夜風輕拂,篝火的光芒溫暖了每個人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