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請問您去哪里？”
“我女的。”
“哦，小姐您好，請問您去哪里？”
“我想投訴了。”
“好的，小姐，不過目前是凌晨，不是正常工作時間，如果您有問題，還請留言，并留下通訊方式，我們一定在七天之內回復您，敬請見諒。”
“我說的是你。”
“小姐，您何苦為難人工智能呢！咱只是司機，深更半夜的，打工不容易啊。”
“聲音調小點，吵得頭痛。”
“是是，您就是上帝，請問上帝，您去哪兒？”
“去江海區，福順苑。”
“收到，不過請注意，本車只能使用專用通道。”
“知道，別啰嗦了。”
“是，請系好安全帶，本車即將啟動。”
“知道。”
周懷鈺聽著耳垂里的笑聲，很是無語。
軍事級的生物芯片，可以過安檢，也就沒摘了。
用摩斯密碼敲耳朵，“冷璇你個夜貓子，我離隊了，不準監視我。”
“沒監視，只是正好聽到。”
“正好才怪，算起來，你那邊已經天亮了吧，喝著咖啡，一時沒事做，看我在干什么。”
“推理能力不錯。”
“這用推理嗎？觀察評估，就是你的工作，你是把工作與生活完全混淆了，或者說習慣了。”
“得，隔著十萬八千里聽訓，真夠嗆，我把你關了。”
“信你才怪。”
……
周懷鈺與前同事吵完架，坐在無人駕駛汽車上，無神的看著窗外的路燈，看著外表閃亮，內里卻又朦朧的城市。
恍惚間回到槍林彈雨的殺場，然后被呼嘯聲驚醒了。
周懷鈺意識到是在車里，明白是打了一個盹。
抬眼一看，是十個可以變形的高級機器人，在馬路上競速。
總體是人形，但關節可以扭曲，可以變形。
有人形，有獸形，有半人半自行車形，有摩托車形，有滑板形，有滑輪形。
由于方向跟她一致，持續輸出音量之下，把她吵醒了。
周懷鈺咂嘴，這是由于相關管理辦法的滯后，讓許多人找到了樂子。
就是拿機器人進行改裝，然后進行比賽。
主要是競速，還有競技。
如果只是比賽，那也就罷了。
關鍵是還有違法行為，甚至漫延到線下。
周懷鈺敲耳朵，“在嗎？”
“在，什么事？”
“衛星照片，拍一個。”
“嗯，機器人炸街？用不著拍，警方都有。”
“我入職，總得帶份報告，我之前沒想到寫什么，如今正好撞上這個，就它了。”
“哈，差點忘了，你被調去機器人管理局了。”
“幫我整理份簡單的報告，注意照片，記得處理一下分辨率，按無人機攝像頭走，別人讓發現是軍事衛星拍攝的。”
“知道，不過這是私活兒，你又欠我一次。”
“你說是就是吧。”
……
這時，前方的一個半人半輪子的機器人，突然癲癇發作般，與身邊兩個機器人扭打起來。
整個機器人隊伍都被攪亂了，機器人們涌到了無人駕駛專用通道。
然后又下去了，接著又過來，反復橫跳。
無人駕駛汽車毫無所覺，它檢測不到這額外的問題，只當是偶然劃過的貓狗飛鳥，繼續按部就班的前進。
周懷鈺抓緊車子，準備接受沖擊。
科技越來越發達了，人們用的東西也越來越有殺傷力。
就拿這些機器人來說，哪怕是空著手，也是刀槍不入，行動迅猛的格斗高手。
甚至能夠飛檐走壁，徒手爬大樓。
放古代，只要能源充足，就算不能一人屠萬軍，也絕對可以刺王殺駕。
這時，一群汽車與摩托車在轟鳴聲中趕到，聽起來是機器人的主人到了。
“停停停，快把它按住。”
“千萬別撞車！”
“誰去攔一下，別讓無人車過來，那白癡的掃描設備會忽略這個。”
“該死的，千萬別出事，這樣沖撞無人駕駛專用通道，是要坐牢的，我要是進去了，我在家族里就更沒地位了！”
“閉嘴，別說喪氣話！”
說話間，有摩托車進入無人駕駛的專用通道。
無人駕駛汽車緊急剎車，停了下來，“前方發現異常，前方……”
“別喊了，我們馬上走。”
“這里是無人駕駛汽車專用通道，前方車輛請離開……”
無人駕駛汽車開始走程序，進行讀秒，準備撥打電話報警。
不過在那之前，程序異常的機器人被其它機器人合力按住，并被拖離了專用通道。
摩托車連忙讓開，無人駕駛汽車重新啟動，繼續前進，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
周懷鈺路過現場，看著他們現場維修機器人。
結果不知道，反正后視鏡里面，幾輛貨車過來，把機器人都帶走了。
……
十幾分鐘后，無人駕駛汽車在路邊停下來了，對它來說，這里是離目的地最近的，專用通道停泊點。
周懷鈺刷臉付賬，在人工智能司機公式化的提醒下，拎著行李走了。
好幾年沒回來了，回家的路，真不認識了，尤其是這段路似乎沒走過，只能用手機導航。
此時已經天亮，到處是遛彎健身的大爺大媽，身邊陪著機器狗機器貓，還有各種機器人。
路邊商店的招牌，也顯露各自的全息動畫。
那邊俠客打架，是賣烤鴨的。
這邊高山流水，是賣面條的。
最有個性的是那紅紅火火的迎親，其實是賣白事物品的。
周懷鈺一路看，一路走到熟悉的道路上。
關閉導航，加快腳步，順利進了自家所在的福順苑小區。
小區有多少棟樓，還真沒數過。
反正自家是七棟二單元，二十五樓。
電梯坐到頂就是，二五零三，二五零四，兩套三室一廳的房子都是自家的，獨占一個單元樓的空間。
唯一的問題是門禁系統，還得重新加一下。
折騰了一通，總算進了門，上了電梯。
出了電梯，就聽到久違的鄉音，從二五零三沒關嚴的門縫里漂了出來。
啊，這才早上六點多，領導就精神抖擻的開始日常訓話了。
“周懷仁，你給我聽著，你馬上要三十了，再不找個女朋友就晚了。”
周懷鈺汗一個，要不是聽到雙胞胎哥哥的名字，差點以為走錯了。
老媽這四舍五入大法真厲害，二十六就等于三十了。
男的少這四年應該還好，女的少這四年，估計就哭暈在廁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