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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浮生若夢誒

第十三章越女永不朝貢

凌煙閣外竹林邊,長情對燕燕的提問也不以為怪,反而問道:“怎么了?你決定和我一起仗劍天涯了?一來就先去這么遠的地方嗎?”

微云心下一喜,沒想到這中洲世界真的有外邦人士啊。她繼續發問:“你真見過異域之人啊?都是哪里來的?在哪里可以看到?”

“倒是不曾見過,你想看的話,我們一起去看啊。”長情笑嘻嘻地回答。

微云有些失望,但還是決定刨根問底:“你再繞圈子,我就問別人去了。”

長情看燕燕要走,急忙攔住她的去路,泄氣道:“你看你,還是這么容易生氣。我說就是了,你別走。不就是去那南越國就能看到了嗎?”

看微云停下腳步,他又繼續絞盡腦汁回想這關于南越國的信息,思忖片刻,繼續說道:

“那南越國地處嶺南以南,其疆域連接遼闊的外海,氣候濕熱,物產豐饒。姜宗主說過那里是天選的農耕之地,一直以未曾親臨而引以為憾呢。據游商說那里是商賈云集的繁華之地,港口舟楫穿梭,海上貿易極為昌盛,來自五湖四海的奇珍異寶在南越匯聚。因獨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其種族雜糅的特色,不僅有中洲各地的移民,更有膚色各異的異邦人士往來其間,他們文化相異、語言不同,連信奉之神也天差地別,使得南越國呈現出一種兼容并蓄又充滿活力的異域風情。

至于這異域文字,之前那尉遲老賊不是嚷嚷著要廢除中洲文字,改用自創的什么文字嗎?所以我才知道有什么異域文字這一說。”

“南越國?怎么不曾聽說?尉遲老賊又是誰?”微云疑惑地問道。

長情怕燕燕離開,自然樂得慢慢解釋:“這南越國是近十年來才慢慢興起的,起初不過是王侯世家在嶺南的流放地,大都是一些在中洲犯了事,無處可去的離散之人罷了。數十年前,流放此地的尉遲一族慢慢壯大起來,十年前他們吞并了南召郡和南楚郡,便自立為越國。立國后,也只是朝南邊的蠻夷之地征伐,又開始向金明臺朝貢,先皇便也默許了,但也只允其稱南越國,以和越國區分。看如今這壯大之勢,隱隱有問鼎中州的王霸之心。這尉遲老賊便是現任國君,尉遲觀。”

原來現在的中洲已不是七國十郡,而是八國八郡啊。看來光看書本是了解不了太多新鮮資訊的,還是要多社交啊,不然連瓜也吃不上新鮮的。

“你為何稱他為尉遲老賊?”微云追問。

“給你說了半天的書,你也不請我去你那里喝杯茶,我還有別的事情想和你說呢。”長情邊說邊朝燕燕擠了擠眼。

微云無奈,想他突然返回天官,或許也有不得已的隱秘要交代,便引他進了自己的小院。剛要去耳房取烹茶的泥爐和器具,長情便跟了進來。看樣子也是熟門熟路,以前沒少來。長情接過烹茶的器具,自顧自地拿到門廊外的八角亭:“豈能勞殷師姐大駕,小子借花獻佛,親自為殷師姐烹茶。”

微云已漸漸習慣了他的不著調,也只冷哼一聲:“算你運氣好,今天剛從師尊那里得的蒙頂云霧。”言罷將茶遞給長情,燕燕又拿了香爐來,準備打個香篆。

長情不客氣地接過茶葉,見燕燕要焚香,立馬從懷里掏出一個青瓷小瓶遞過去:“今天便不焚香了,這是我托人特制的檀香丸,驅蚊效果最好,味道也比普通的驅蚊丸好聞,只用一顆,蛇蟲鼠蟻絕不來犯。”

燕燕也不和他客氣,伸手拿過,便投入香爐之中。“味道果然不俗,費心了。快繼續和我說說這尉遲觀吧。他和陳留可是有什么過節?”

長情一邊朝爐子里投入黑炭,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到:“陳留和南越相隔千里,哪能有什么過節,這不是聽多了尉遲依依那丫頭抱怨,所以脫口而出了。”

“依依不喜他?他也是尉遲家的?”微云問。

“尉遲觀的祖上可不就是尉遲劍翹的堂哥嗎?那堂哥發動宮變又敗落,尉遲劍翹卻并未對其趕盡殺絕,也只將他們那一支流放出了越國。尉遲觀執著于自己祖上是尉遲家的正統,因此立國非要稱自己是越國,依依可不是要經常問候一下南越國主一家子了。”

“原來如此,倒是沒聽她提過。那僅是這祖上的恩怨也不至于讓她如此生氣吧?”微云猜測道。

“你還真是了解那尉遲依依。”長情撇了撇嘴,繼續給燕燕講述:“要是那南越王偏安一隅也就罷了,可他一心為那史書上都沒留下名字的‘尉遲堂哥’翻案,在南方諸侯國的幾次會盟上,屢次對越國的尉遲王室出言不遜,據說其行止狂悖,狀若市井狂徒。越國國富民強,離那南越國又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這尉遲觀不敢正面征伐,又總是搞些不入流的小動作,可不就惹人生厭。更為下作的是,他還大肆散布謠言抹黑尉遲薇,不僅請了人寫書立傳,還派了戲班、說書人之流在中洲各地的酒肆茶坊傳揚。”

長情沒有細說,微云略一思忖便知道肯定是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腌臜之言,便也沒有細問,繼續說到:“那尉遲觀年歲幾何?為何行事如此齷齪?”

“聽說已近知天命之年,所以更顯得可笑了,也不怪尉遲依依氣惱。這尉遲觀雖以正統自居,行事卻毫無尉遲家風。這尉遲家祖上也算百年世家,家訓便是任人唯賢,是以家主男女皆可出任。也不知尉遲觀祖上犯了什么過錯,從尉遲劍翹的繼任人以降,越國便只傳女不傳男。對此尉遲觀也頗有微詞,據說那南越王庭的禮教迂腐,隱隱有超越趙元濟那家子的勢頭。”說完,長情覷覷燕燕,又故作不在意地給自己續了茶水。

微云習慣了長情對依依一直以來的陰陽怪氣,只不知這壺醋今天怎么又澆到了那個僅有幾面之緣的趙元濟身上?微云只做不查,岔開了話題:“你今天來是想和我說些什么嗎?你這大大咧咧的回了天官,又如何能再借故離開?如今連我都能感覺到這山雨欲來之勢,你絲毫不擔心自己嗎?”

聽到燕燕依然對自己關切,長情也不再垮著臉:“昨夜中洲城內大肆搜捕,倒不好再隱匿城中,便半夜回了天官。”

“你既然已回來,是不是就不能隨意離開了?”微云問道。

“我正是得了秦相的應允,可隨時回陳留,所以才光明正大回來的,燕燕無需過慮。”長情解釋道。

“質子可以隨意返家嗎?還是你有了可以為質的侄兒了?”微云繼續追問。

長情四下觀察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尋常是不允質子輕易回家的,這是秦相與我哥哥私下做了交易,金明臺有求于陳留,自然允我自由來去。”微云心中波瀾起伏,一方面,對觀云臺的秘密和中洲風云的好奇如貓爪撓心,恨不得將長情知道的一切都掏出來;另一方面,她又深知身處亂世,多知一分便多一分危險,尤其她這具身體還“身無長物”。

是繼續發問還是保持緘默?微云拿不準,一時無言,空氣也變得沉悶起來。長情沒有等到燕燕的追問,又四下看了看,壓低嗓音主動說道:“天子想借道陳留!”說完又拿根手指放在唇間比劃,一副要自我封緘的樣子。

果然是個半大少年,微云暗自好笑,卻不打算繼續追問,便又問那趙公子是否平安,有沒有給長情帶來麻煩。長情不喜,但又不想拂了燕燕的問話,只冷冷道:“那小子命大,死不了,昨夜中洲城內大肆搜查,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只是那趙元慶明面上沒有反,天子自然也不能在明面上處置趙元濟。”

“可我怎么聽說是秦相要抓他?”微云追問道。

“是秦相還是天子,也沒那么重要,秦相就代表天子。不相干的人燕燕何必關心。”長情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知他不耐煩多說,微云便又轉換了話題:“射潮禮的事,金明臺還沒有決斷嗎?師尊會有麻煩嗎?殷翠翠呢?”

“關心師尊也就罷了,你管那殷翠翠作何?她離開了天官才好,免得處處惹人厭。”長情的語氣里明顯帶著對殷翠翠的厭惡。

這長情果然和依依一樣是殷燕燕死忠粉,好像也格外討厭這殷翠翠,口氣也不免帶出不悅。微云只好安撫道:“倒也不是關心她,這不是怕她連累師尊嘛。”

長情緩了聲氣,回答燕燕:“說來也是奇怪,秦相和天子似乎都沒有提這件事,引而不發,必然是對天官有所求吧。”

“有所求?依你看會是什么?”聽說羲官暫時無虞,微云也放松了些。

“姚師尊竟然沒有提起嗎?你今天見他,他什么都沒和你說嗎?”長情奇道。

“師尊說了監察史選拔,讓我去越國或者蜀國。”微云說道。

“你如今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給你當個劍侍吧!”說罷,挽袍起身,又躬身抱拳,戲謔道:“承蒙不棄,小子長情愿護殷監察巡游四方。”

眼看著長情突然又情緒高漲起來,微云只得趕快消滅他的積極性:“我并不想此時離開天官,我也沒有當監察史的技能。”

“你乃姚師尊高徒,當個監察史已是屈才。所謂蛟龍失水,鳳凰落架,一時失意而已,何必妄自菲薄,自暴自棄?你要真不想去,這破監察史也沒什么可當的,何況這次的監察史選拔還兼著一堆破事,你不去干這些腌臜事也好。”長情勸慰道。

“有什么破事?監察史又怎么會干腌臜事?”微云不解地問。

“這……,我不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嘛。秦相的人不是來了天官嗎?他要讓今年新選拔的監察史去各地為天子采選美人進貢。”長情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微云也一時愕然,連她這外來客都知道這監察史一職何其重要,天子居然委派監察史做如此荒唐之事?

所謂監察史,歷來乃天官培養,天子親派,巡狩四方,代天牧民。他們肩負重任,上至監督賦稅,下至興修農田水利,皆需親力親為,以上達民情,下察弊端。在高陽氏王權式微的當下,中央對地方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幸賴監察史代天官壟斷天下學識與農耕冶鐵技藝,勉力維系著皇室在地方的影響力與穩定,是溝通中央與地方的最后一道樞紐。

況且這才剛剛“天降神罰”,正值謠言四起,民心不穩之時,他不發罪己詔也就罷了,還要采選美人?果然是欲使其滅亡,必使其先瘋狂。

“此時采選?何其荒誕?”微云脫口而出。

“大約還是秦相的意思。今上繼位,并未立后,后宮也寥寥無幾,大都是他之前府里的侍婢之流。只是這時機,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轉移視線。”長情解釋道。

“后位空懸?那要選什么樣的人?他年歲幾何,繼位之前連個王妃、夫人之類的也不曾有?”微云對這天子確實不怎么關注,沒想到這稱孤道寡之人,果然是個孤寡之人。她一時也難免起了好奇之心。

“天子剛過而立之年。說是采選,也不過是讓地方諸侯、世家豪族朝貢女公子罷了。”

“那依依豈不是危矣?陳留又要如何應對?如此昏聵,此人莫不是個亡國之相?”

說什么權謀智計,感覺都高看了這姬無咎,只有以權謀私罷了。皇權搖搖欲墜,他不想著力挽狂瀾,居然火上澆油,此刻倒要充盈后宮,怎么看也是個衰敗之象。微云多得依依照拂,此刻只覺得一股怒火壓也壓不住,語氣就帶出犀利來。

長情笑笑,連忙勸道:“好久沒見燕燕發火了,我還以為你現在養氣功夫已臻完美,沒想到今日怎么破功了?”

見燕燕猶自氣悶不語,長情趕快開解道:“尉遲依依那丫頭片子哪里用得著你費心,她怎么會有事?至于我們許家,只有兄弟二人,那些堂姐妹們不是早就遠適他國,就是還在襁褓中牙牙學語,也是有心無力啊。再說那秦相,亡不亡姬家的江山,不得而知,但我觀他對那姬無咎也是陽奉陰違,暗藏禍心。”

聞言,微云略緩了神色,問道:“依依不用擔心?難道要禍害尉遲宗主?”

長情看著燕燕漲紅的臉頰,那細膩的皮膚當真是白里透紅,夕陽映照下,臉頰毛茸茸的,水蜜桃般誘人。他心下想摸摸她的臉,又怕自己孟浪嚇到她,便伸手打算摸摸她的腦袋,卻被微云一記眼刀嚇得訕訕收回了手,只得繼續解釋:

“越女永不朝貢啊!這不是越國和金明臺幾百年來達成的定規嗎?”眼看微云還要生氣,他趕快像倒豆子一樣分享了他所知道的那些王室秘聞,以此來轉移燕燕的火氣,“至于這尉遲宗主嘛,我倒是有點宮廷密辛,你若答應不生氣,我就告訴你。”

微云倒是有點習慣了長情的無賴,心想拂袖離開,又舍不下這吃瓜的快樂,只得佯裝起身道:“你不說便回去罷,我就不留你了,今天起得太早,打算早點歇息了。”

長情拉拉燕燕的衣袖,撒嬌道:“我說就是了,你別急著趕我走,好不容易回來說說話,怎么這么不耐煩?可是我走的太久,你有了新歡?”

微云翻了個白眼,心底暗恨這許悠然多事,便只盯著長情,默不作聲。

長情無奈,只好繼續說道:“尉遲宗主你就更不必擔心了。說起來,今上倒是和她有過一段糾葛。眾所周知,這姬無咎少時最愛便是擺出一副禮賢下士,不恥下問的姿態,也因此常來天官求學問政,聽說自那時起便對尉遲宗主一見傾心,心生愛慕。

只尉遲宗主一直對其不假辭色,他便向先皇求助,先皇只冷冷對他說了一句:‘你可是忘了越女永不朝貢的祖訓?’便打消了今上的妄念。彼時他亦只是不受寵的皇子,連王儲也不是,自是不能強求。若是兩情相悅倒也罷了,何況只是他一廂情愿。據說為此沒少被其他皇子嘲笑,說他自不量力,還妄想與越國聯姻。”

微云心下暗嘆,不愧是風華絕代的尉遲宗主,她又繼續問:“那他喜歡的是尉遲宗主這個人,還是她越國繼承人的身份呢?這又那里是有過一段糾葛,分明他單方面糾纏尉遲宗主!”

長情笑笑:“喜歡這個人和喜歡這個身份又有什么區別,又如何能區隔?人也好,身份也罷,不都一樣是尉遲宗主?燕燕可是又犯傻了。”

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微云起身推長情出院子:“時間也不早了,你剛回來就早點回凌波閣安置吧。”

長情無奈笑道:“燕燕你可真是過河拆橋的好手,問完問題就不待見我了?也罷,橫豎現在回來了,明日再來看你。”

作家襲予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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