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看著李淮深邃的眼睛,她在心里默默發牢騷:“這究竟什么人呀?相中我的身材,讓我來賣餐具!這怎么不選一個大胃王主播呀!”
李淮把他想主推的餐具都拿了出來
“朱小姐,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做秀色可餐?!薄拔蚁嘈胖辈ラg很多人,看到你這幅身材應該都會很有食欲吧?!崩罨绰朴频恼f道。
“聽說過,聽說過?!毙√磳擂蔚囊恍Γ嗣约旱暮竽X勺。
怎么好像這個男人能猜到她心里所想一樣。
嘉寧站在一旁,終于看不下去了緊忙對著朱檀說道:“好了,好了,化妝團隊還在等你,你趕緊去換身衣服”
話說嘉寧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怎么想的,她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想讓豬精幫著賣餐具也很吃驚。
嘉寧:“李先生,你現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一下她的妝造和咱們棚內的裝飾。”
李淮都沒有瞄嘉寧一眼,盯著朱檀走進化妝間就回身坐在了椅子上。
一身黑色的西服,搭配他那雙拿著餐具修長的手,說實話第一眼應該沒有女生會不動心。
“嘉寧這到底什么鬼呀?”
“哎呀,寶我也不知道,他本來和我說要找一個身材很好的模特,我以為是服飾類的,我也沒想到,他帶來的是餐具?!奔螌師o奈的撇撇嘴說道。
“這餐具讓我怎么拍呀打算?”
“李先生有自己的打算,我只負責來看看你的妝造呀,而且聽他說還要配合你呢。”
朱檀撇過頭看著嘉寧
“什么?他不是老板嗎?他和我拍什么?”
“害…人家老板自己拍,不也省了男主角的錢,再說人家那么好的身材,搭配一個廣告也確實綽綽有余啊?!?/p>
“行了,你化完叫我吧,我先去給你看下場地怎么樣了,一會記得來十八樓”說完嘉寧打開化妝室的門就出去了。
朱檀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實沒有想明白為什么他要找自己拍餐具的宣傳。想到這的時候,一道修長的背影來到了她的身后,慢慢俯下身子。
朱檀在自己面前的化妝鏡里看見了男人的臉,是李淮。
“李先生你有什么事嗎?”
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李淮只是接著用非常熾熱的目光看著鏡中的她。
“李先生?李先生?您可以告訴我咱們這次怎么拍嗎?”朱檀還在心里想這個男人怎么這么能裝呀……
“朱小姐,我給你準備了一套衣服,一會你換一下吧,我感覺非常貼合你的身材?!?/p>
朱檀聽到最后兩個字感覺身體發麻,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怎么想的,她又在想什么樣的衣服才能穿上拍餐具的廣告。她被這個男人搞的整個早上腦子都是亂的。
“李先生,我們這不是有自己的妝造團隊嗎?他們都是很專業的,可以給我搭配的,而且…”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淮打斷了
“他們是這套餐具的老板嗎?”
聽完李淮這句話,朱檀一瞬看都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一會我讓劉小姐把衣服給你送進來,我先走了。”說完李淮就離開了化妝室。
朱檀也松了一口氣,她總感覺李淮有一種壓迫感,應該他底下的員工都挺慘的吧。
過了一個小時小檀的妝終于化完了。
“這個是他給你的衣服,你換上吧”嘉寧進來把衣服放下就走了。
朱檀看著手中黑色的緊身速干衣,這分明就是一身適合打高爾夫的衣服吧,她咧著嘴心里根本想不明白。
不管怎樣,大老板給的衣服也要換上。
她套上的黑色速干衣緊貼身形,流暢剪裁勾勒出肩頸與腰線的柔美曲線,布料泛著啞光,像餐具表面的磨砂涂層般低調又暗藏質感。衣服的立體剪裁讓動作更顯利落,胸前的事業線只需輕輕微露。速干面料緊貼肌膚,勾勒出背部肌肉的起伏,隱隱透出一種力量美感,與手中的骨瓷餐盤形成剛柔碰撞。黑色衣身襯得脖頸愈發修長白皙,搭配隨意扎起的高馬尾,既帶著運動的活力,又不失餐具廣告所需的高級氛圍感。
她走著消防樓梯想去到十八樓,卻好巧不巧樓梯道的燈光亮起不起來。
她只能打開手電筒。
轉角處突然撞進堅硬的胸膛,手機應聲落地,光斑在天花板上旋轉。男人清冽的松木香裹挾著煙草味撲面而來,她抬頭,正對上李淮微蹙的眉峰。腕表表盤在晃動的光線里泛著冷光。
“急著投懷送抱?”他嗓音沙啞,指尖捏住她下巴,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臉頰,“拍個餐具廣告,還把自己拍成受驚的兔子?”朱檀掙扎著后退,后腰卻抵上了扶手,手機正好掉到李淮腳邊,將他眼底的欲念照得纖毫畢現。
蘇棠臉頰瞬間滾燙,像是被聚光燈灼燒般不自在。她慌亂別開眼,喉結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余光瞥見李淮垂落的手指還懸在半空,指節泛著冷白,指尖仿佛還殘留著觸碰自己臉頰的溫度。
“你、你為什么……”她結結巴巴開口,話尾卻被吞咽聲截斷。樓道里只剩兩人交錯的呼吸聲,壞掉的聲控燈突然滋啦閃爍,在李淮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男人低頭輕笑,溫熱的氣息掠過她耳尖:“緊張的時候,睫毛會抖得像受驚的蝴蝶——”他頓了頓,食指再度抬起,指腹堪堪擦過她顫動的睫毛,“這樣的表情,可比那些瓷器誘人多了?!?/p>
朱檀懵了,她一整天腦子都是亂亂的,又想不明白李淮怎么突然的說這種話。
朱檀渾身僵住了,睫毛上的顫抖蔓延到了指尖。她本能地抬手要擋,卻被李淮反手扣住手腕,金屬腕表的冷意透過袖口滲進皮膚。僅余手電筒歪斜著照亮兩人糾纏的影子,光斑在李淮深邃的眼窩里搖晃,像是燒紅的鐵水要將她吞沒。
“知道為什么讓你拍這支廣告?”他俯身時,褲子掃過她顫抖的膝蓋,“從我看面試視頻起…”話音被吞咽聲截斷,“我就想把你困在鏡頭里,讓所有人看見,你比任何餐具都值得被珍藏?!?/p>
朱檀掙扎開李淮的手心,踉蹌著后退,后腰重重撞上扶手。黑暗中傳來布料撕裂的輕響——是李淮扯開了她速干衣的領口,露出鎖骨處若隱若現的胎記。他的拇指重重碾過那片淡粉色印記,聲音里裹著鐵銹般的腥甜:“十年前在孤兒院大火里,用碎瓷片護著我的小女孩,也有這樣的印記……這次,換我把你鎖在身邊?!?/p>
她望著眼前神色陰鷙的李淮,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你認錯人了!我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
李淮聞言瞳孔驟縮,喉結滾動著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他猛地扯開襯衫領口,鎖骨處猙獰的疤痕在光影下宛如蜈蚣盤踞:“十年前火災,那個把碎瓷片塞進我手里、說‘用這個防身’的女孩……”話音戛然而止,他俯身掐住朱檀的下巴,拇指用力到指節發白,“你的眼睛、你拿餐盤的手勢,都和記憶里的人一模一樣。”
朱檀拼命搖頭,下巴被他攥得發疼:“我只在今天見過你!”樓道聲控燈突然恢復閃爍,慘白的光線里,李淮眼底的偏執與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他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半步,撞翻了墻角的清潔水桶。
水流漫過兩人的鞋子,李淮盯著她因掙扎泛紅的臉,突然低笑出聲,笑聲里帶著自嘲:“原來又是一場幻覺。”他彎腰撿起手機,光束直直刺向朱檀的眼睛,“來片場,要是再敢出錯遲到…”尾音消散在空曠的樓道里,男人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她的手背,留下一片冰冷。
朱檀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她感覺自己丟失了一些記憶,她嚇得不敢在往樓下去,但又心里默念:“這人是tmd精神病吧,什么孤兒院???!下巴好疼”
但是沒辦法她必須的拍攝任務完成,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下去。
推開十八樓的一扇門,拍攝現場被冷調霓虹包裹,巨型銀色鏡面吊頂將光線折射成流動的星河,每道光影都精準地落在陳列的餐具上。啞光黑的大理石臺面上,餐盤與瓷碗盞交錯擺放,鋒利的餐刀呈放射狀散開,刃口泛著冷冽的寒光。
環形軌道燈發出輕微嗡鳴,機械臂舉著攝像機緩緩移動,鏡頭掠過之處,餐具表面泛起粼粼波光。場務抱著反光板穿梭其間,黑色緊身衣與地面的熒光漆線相映成趣,空氣中浮動著消毒水與金屬的味道。背景墻是一整面由碎瓷片拼貼的抽象畫,暗紅色紋路蜿蜒如血跡,與中央懸掛的巨型銀質餐叉形成詭異的和諧。
李淮倚在監視器后,黑色西服裹著精瘦身形,指尖夾著的香煙在冷光中明明滅滅。他忽然抬眸看向入口,朱檀出現的瞬間,全場驟然安靜——隨著步伐輕晃走到了拍攝場地中間漪,而她頸間佩戴的銀鏈,正與道具餐勺上的花紋如出一轍。
嘉寧:“所有人準備,小檀做好準備,馬上直接開始,不要緊張,一會李先生可能會上去配合你拍攝,這次拍攝沒有草稿,隨心所欲一點就可以。”
朱檀真的發懵了,只是給自己化個妝扮,就讓自己開拍,但也沒辦法了。
攝像機的紅色指示燈亮起時,朱檀的指尖剛觸到鎏金餐盤。李淮突然從身后貼上來,黑色高領毛衣蹭過她耳畔,手臂越過她肩頭拿起銀質餐刀,刀刃劃過瓷盤發出細微的脆響:“手指放松,像握著玫瑰莖稈。”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朱檀渾身僵硬。男人的手掌卻順勢按住她的腰,指腹隔著速干衣摩挲:“這么緊張,怎么拍出瓷器的溫度?”場務們假裝調試燈光,鏡頭后的導演吞了吞口水,整個影棚只剩機械臂運轉的嗡鳴。
“賭一把?”李淮忽然壓低聲音,刀尖挑起她垂落的發絲,“這系列餐具銷售額五天可以破一個億,我給你單獨的獎勵,“要是沒達成……”腕表冰涼的表盤貼上她腰側,“以后每支廣告,都由我親自‘指導’你。”
朱檀渾身一顫,餐盤在掌心晃了晃。李淮趁機握住她的手,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調整姿勢,實則將她往懷里帶了幾分。監視器后的工作人員屏住呼吸,鏡頭里,兩人的影子在碎瓷背景墻上交疊,宛如一幅危險的油畫。
李淮的手指重重扣住她腰間,腕表表盤硌得生疼。朱檀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碎瓷片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場務舉著反光板的手微微發抖,環形燈的嗡鳴在死寂的影棚里格外刺耳。
“啞巴了?”李淮的鼻尖擦過她泛紅的耳尖,刻意將尾音拖得曖昧綿長。他突然用握著餐刀的手勾起她的下巴,刀尖懸在她下唇上方,“我數到三,不答應,就別怪我讓這場拍攝……”
“等、等一下!”朱檀猛地偏頭躲開,發絲掃過男人手背,“為什么是我?我們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她轉身時撞翻了身后的骨瓷杯,清脆的碎裂聲驚得全場人一顫。
李淮盯著地上的瓷片,眼神晦暗不明。他突然輕笑出聲,彎腰撿起一片碎片,鋒利的邊緣劃過朱檀小腿:“因為你像極了某個該被懲罰的人?!彼逼鹕頃r,西裝下擺掃過她的腳踝,“現在,回答我——同不同意這場對賭?”
朱檀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李淮的呼吸仍縈繞在耳畔,帶著壓迫感的體溫幾乎要將她吞沒。她垂眸看向地面,破碎的瓷片映出兩人糾纏的倒影,一片狼藉中,母親在老家破舊房子里勞作的畫面突然闖入腦海。
“好處?”李淮似是看穿了她的動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他的拇指輕輕摩挲過她緊抿的唇瓣,聲音低沉得像是裹著蜜的毒藥,“只要你贏了,我先給你五百萬現金,足夠你在這座城市買下一套帶花園的房子,讓你母親天天能曬到最好的太陽,而且我不是說了你后續的銷量,都給你那么高的傭金,你還有什么好考慮的?”
朱檀猛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男人。五百萬??!這個數字足夠徹底讓母親來到這里,也不用和她擠在小公寓里,雖然這些年她也賺到錢了,城市大,五十平的小公寓一年都快要有二十萬的租金??衫罨囱壑刑鴦拥臒霟峄鹧?,又讓她莫名心慌——那分明是獵人捕獲獵物前的興奮,而她,此刻就是那只被盯上的困獸。
“但如果你輸了……”李淮俯身,唇幾乎要貼上她的,溫熱的氣息吐在她顫抖的睫毛上,“往后余生,你都只能活在我的鏡頭里,成為我一個人的藝術品?!彼砷_手,后退半步,任由朱檀踉蹌著扶住桌沿,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
朱檀想了又想感覺不對,冷汗順著朱檀后背滑落,速干衣緊緊貼在皮膚上。她猛地后退,后腰撞上大理石臺面,鎏金餐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澳阍趺磿牢夷赣H?”聲音發顫,尾音幾乎消散在影棚冰冷的空氣里。
李淮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想查一個人,太簡單了?!彼鋈槐平?,目光像X光般掃過她驚恐的面容,“單親家庭,母親在小縣城擺攤賣早點,為了供你讀大學,三年沒添過一件新衣服……”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心上。朱檀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嘗到了血腥味。“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倔強地仰起頭。
男人忽然伸手,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將落未落的淚,動作溫柔得可怕:“我說過,你很像一個人?!彼哪粗改﹃哪橆a,語氣里藏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偏執,“答應對賭協議,拒絕……”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墻上,“我不介意讓你老家的房子,永遠成為回憶。”
“你不就是一個賣餐具的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朱檀快要帶著哭腔問他
朱檀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她一直以為李淮不過是個挑剔的廣告商,此刻卻像被冷水澆頭——原來他連母親早餐攤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你...你到底是誰?”她聲音發顫,看著男人慢條斯理拿出眼鏡,戴上,鏡片后的眸光深不見底。
李淮輕笑出聲,指尖劃過她顫抖的唇瓣:“賣餐具只是副業?!彼蝗怀端深I帶,露出脖頸處的紋身,暗紅圖騰在冷光下如同蜿蜒的血痕,“霍氏集團旗下的灰色產業,聽過嗎?軍火走私、地下賭場……”他故意停頓,感受著懷中人驟然僵硬的身體,“你以為那些餐具,真的只是給人裝點餐桌?”
朱檀渾身發冷,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男人優雅的西裝下,竟藏著如此黑暗的身份。她想逃,卻被李淮扣住腰狠狠抵在餐臺上,銀質餐刀順著她大腿內側緩緩上移:“現在,還要拒絕我的對賭協議?”刀刃挑起她的裙擺,露出纖細的小腿,“想想你母親,在小縣城多不安全?!?/p>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朱檀看著男人眼底翻涌的瘋狂,終于明白自己早已踏入深淵。那些精美的餐具背后,是比瓷器更冰冷的陰謀,而她,成了這場博弈中最脆弱的籌碼。
環形燈的白光下,工作人員舉著反光板的手微微發顫。嘉寧攥著場記板的指節泛白,看著朱檀被李淮抵在桌面上,銀質餐刀順著她小腿緩緩上移的畫面,喉結重重滾動——這哪里是餐具廣告,分明像場危險的狩獵。
攝影師吞了吞口水,下意識調整鏡頭焦距。李淮修長的手指勾著朱檀的衣服,金絲眼鏡在燈光下反著冷光,兩人的影子在碎瓷背景墻上交疊扭曲,形成一幅充滿情欲張力的畫面。場務假裝調試軌道燈,余光卻忍不住往這邊瞥,器械碰撞的聲音都比往常輕了幾分。
“咔!”導演突然喊停,聲音卻比平時虛了許多,“這個氛圍...保持??!”他盯著監視器里糾纏的身影,喉嚨干澀地咽了咽唾沫。嘉寧想上前提醒注意分寸,卻見朱檀睫毛劇烈顫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垂眸咬住下唇。
影棚里安靜得能聽見機械臂轉動的嗡鳴。李淮忽然輕笑出聲,動作利落地整理好朱檀歪斜的領口,仿佛剛才的事從未發生。他后退半步,對著鏡頭挑眉:“下一組鏡頭,拍她端餐盤的側影。”全場這才如夢初醒,器材挪動的聲響驟然響起,卻沒人敢議論剛才的畫面——畢竟誰都知道,這位看似優雅的男人,從來不是能輕易招惹的角色。
嘉寧死死攥著場記板,塑料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她早從行業八卦里聽過李淮的名號——霍氏集團那位笑里藏刀的掌權人,連合作多年的老牌企業都能在一夜間吞得骨頭不剩。此刻看著朱檀被壓在臺面上,喉結滾動著咽下勸阻的話。
“嘉寧姐,這拍攝尺度……”場務湊過來壓低聲音,被她一個眼神截斷。她何嘗不想沖上去拉開那男人,可公司賬戶上躺著的欠款單、朱檀為自己生活發愁的模樣,還有這次廣告背后能帶來的巨額分成,像鐵鏈般捆住了她的雙腳。
“按流程走。”她聲音發緊,指甲掐進掌心,“李淮要的就是這種張力,后期剪輯會處理。”話雖如此,目光卻死死盯著監視器里朱檀泛白的指節——好友攥著餐盤的手在發抖,而李淮正俯身耳語。
導演喊“過”的瞬間,嘉寧第一個沖上前。朱檀轉身時,她瞥見其脖子處淺淺的紅痕,喉嚨突然發澀。“撐住?!彼吐曊f,將溫熱的咖啡塞進朱檀手里,“這次廣告拍完,咱們公司能挺過這季度,你也能接阿姨來城里……”
話音被腳步聲打斷。李淮慢條斯理整理袖口,鏡片后的目光掃過兩人:“朱女士表現不錯?!彼鋈毁N近,只有她們能聽見的聲音裹著威脅,“不過下次再走神,我可不保證那些瓷器,不會不小心劃傷誰的手,還有我剛才說的號碼,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之后給我一個答復?!?/p>
“劉女士我就先走了有需要您隨時和我聯系吧,剩下的鏡頭都是她的了,你看著拍幾條就好?!闭f完李淮狠狠的看了朱檀一眼就走了。
最后一盞攝影燈熄滅時,朱檀的指尖還在發抖。她將發燙的臉埋進掌心,聽見嘉寧收拾道具的動靜由遠及近,喉嚨突然涌上酸澀。
“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她猛地抬頭,眼眶發紅,“知道他背后是灰色產業,還讓我接這個廣告?”
嘉寧的動作僵住,塑料收納箱“咔嗒”磕在地上。她望著好友泛紅的脖頸,那些曖昧的指痕像帶刺的藤蔓,扎得人心慌?!拔乙詾橹皇巧虡I手段……”她聲音發顫,“朱檀,你的房租和阿姨也是我很擔心的,我沒辦法一直幫你,這個公司很大,我也想在簽約一些主播?!?/p>
“所以就能拿我去換?”朱檀后退半步,撞翻了角落的反光板。金屬落地的聲響驚得她一顫,眼淚卻再也憋不住,“他連我媽擺攤的位置都知道,嘉寧,你覺得這只是普通合作?”
空氣陷入死寂。嘉寧咬著下唇,從包里掏出信封推過去,牛皮紙袋上印著燙金的“霍氏集團”?!斑@是預付款,三百萬?!彼穆曇魩е耷唬爸灰耐旰罄m廣告,足夠你在市中心買套房……”
朱檀盯著信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百萬,是母親下半輩子的安穩,也是她逃不出的牢籠。她突然想起李淮臨走前的冷笑,那聲“期待下次合作”,像毒蛇吐信般纏上她的腳踝。
朱檀望著嘉寧泛紅的眼眶,那些責備的話語突然卡在喉嚨里。記憶翻涌,大學時兩人擠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嘉寧省下午飯錢給她買面試套裝;畢業后創業初期,也是嘉寧咬著牙抵押房子,才讓公司勉強運轉。
“我沒怪你。”她聲音發顫,主動伸手握住好友冰涼的手,“你比誰都清楚,我需要這筆錢。”指尖撫過牛皮紙袋上的燙金紋路,母親躺在醫院病床上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只是李淮這個人……”
嘉寧猛地將她拽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對不起,我該提前調查清楚的?!彼曇魫瀽灥模瑤е且?,“但你放心,我會盯著后續拍攝,絕對不讓他再越界。”
朱檀閉上眼,感受著熟悉的體溫。樓道的穿堂風卷著攝影棚的冷意吹來,卻吹不散彼此掌心的溫度。她知道,這場與魔鬼的對賭協議,早已不是她一個人的戰場——身后站著的,是與她共患難的嘉寧,和必須守護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