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這兩個字，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戒律堂長老張凌的臉上。
整個玄冰峰的空氣，瞬間凝固。
張凌那張鷹鉤臉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他死死地盯著墨塵，眼中爆發出駭人的殺機。
“好！”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廢物！”張凌怒極反笑
“沈清月，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目無尊長，口出狂言！”
“今日，本長老便要替天行道，先宰了這小畜生，再來治你的罪！”
話音未落，他那只干枯的手掌猛然探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靈力手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徑直抓向墨塵的天靈蓋！
元嬰期修士的含怒一擊，別說一個煉氣期的墨塵，就是尋常金丹修士，也必死無疑！
墨塵眼中寒光一閃，體內那股被壓制的力量已經開始瘋狂涌動。
他不在乎暴露，更不在乎什么宗門規矩！
誰敢動他的師尊，誰想殺他，那他就……先殺了誰！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千分之一剎那，一只冰涼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清月不知何時已經再次站到了他的身前，將他完全護住。
“退下”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面對那毀天滅地般的靈力巨爪，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只是冷冷地看著張凌，一字一句地說道：“張長老，你好大的官威啊”
“身為戒律堂長老，不問緣由，不辨是非，便要在我玄冰峰上，對我唯一的親傳弟子下殺手？”
“怎么，玄天宗的門規，在你眼里，就是個屁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清晰地傳遍了四周。
玄冰峰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不少聞訊趕來的弟子和長老，此刻都遠遠地圍在山門外，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一個金丹期的后輩指著鼻子質問，張凌的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放肆！”他強行停住攻勢，靈力巨爪懸在半空，氣得渾身發抖“這廢物毆打同門，出言不遜，本長老按規矩處置，有何不妥？！”
“按規矩？”沈清月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嗤笑一聲“張長老的孫子張揚，帶人闖我玄冰峰，意圖強占洞府，出言侮辱本尊在先，我徒兒只是略施懲戒，何錯之有？”
“至于出言不遜……”沈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一上來就要廢我徒弟，殺我徒弟，難道還要他跪下來謝你不成？”
“你！”張凌被懟得啞口無言。
“我什么我？”沈清月氣勢更盛，咄咄逼人“張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看我徒兒是個廢靈根，好欺負，又覬覦我這聽雪小筑，想搶去給你那寶貝孫子嗎？”
這番話，直接撕下了張凌最后一塊遮羞布！
周圍的弟子們頓時一片嘩然，看向張凌的眼神都變了。
“夠了！”張凌惱羞成怒，徹底撕破了臉皮“沈清月，休要在此胡攪蠻纏！本長老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這聽雪小筑，他一個廢物不配?。∧氵@個師尊，也護不住他！”
“我護不護得住，不是你說了算”沈清月冷笑，終于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一個月后，便是宗門大比”
“我徒兒墨塵，也會參加”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一個廢靈根，去參加宗門大比？
這不是上去找虐嗎？
張揚更是在人群后笑出了聲：“哈哈哈，我沒聽錯吧？就憑他？”
沈清月沒理會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凌：“張長老，我們打個賭如何？”
“若我徒兒能在大比中，進入前十”
“你，當著全宗門的面，向我師徒二人磕頭謝罪！”
“并把你那柄下品靈器赤焰劍，作為賠禮！”
“若他進不了前十，我師徒二人，立刻搬出玄冰峰，這聽雪小筑拱手相讓，我本人，也自去思過崖面壁十年！”
“你，敢是不敢？！”
賭約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賭得也太大了！
前十？
玄天宗內門弟子數千，天才云集，一個煉氣期的廢靈根怎么可能進前十？
這根本就是必輸的局！
張凌先是一愣，隨即狂喜！
他生怕沈清月反悔，立刻高聲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在場各位都聽見了！本長老就跟你賭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沈清月師徒二人灰溜溜滾出玄冰峰的場景了。
“一言為定”沈清月淡淡道。
她轉過身，不再看張凌一眼，拉起墨塵的手，走回院內。
“砰”的一聲，玄冰峰的大門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議論和嘲笑。
院子里，一片寂靜。
墨塵低著頭，看著自己被師尊牽著的手。
那只手，冰涼柔軟，卻仿佛帶著一股溫柔，柔得他心尖都在發顫。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為了他，與整個世界為敵。
“師尊……”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翻涌著濃烈到幾乎要溢出來的情緒“您……為何要如此信我？”
沈清月松開手，看著他，微微一笑。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為師不信你，還能信誰？”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道天雷，重重劈開了墨塵心中最后一道枷鎖。
“滴！檢測到男主心防徹底瓦解！忠誠度+30！當前忠誠度：50%！”
“滴！男主黑化值-2%！當前黑化值：5%！”
“警告！男主對宿主的占有欲突破臨界值！請宿主……好自為之！”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瘋狂作響，最后那句好自為之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沈清月還沒來得及吐槽，墨塵卻突然上前一步，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師尊，您放心”
“為了您，別說區區宗門大比第一……”
他抬起眼，眼中閃過一絲與他年齡不符的瘋狂與偏執。
“就算您要這整個天下，弟子，也給您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