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看著自家師尊那雙亮得堪比靈石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不懂什么叫“連褲衩都輸掉”,但他明白,師尊想要他贏,并且要贏得漂亮,贏得讓所有看不起他們的人,都付出代價。
這就夠了。
師尊的愿望,就是他的使命。
演武場上,隨著宗主一聲令下,巨大的光幕沖天而起,無數弟子的名字在上面飛速滾動。
“第一輪,第一場!”
執事長老高亢的聲音響徹全場:“演武臺一號,戒律堂張揚,對戰,玄冰峰墨塵!”
轟!
這個對陣結果一出,整個演武場瞬間炸開了鍋!
“哈哈哈!”
“天助我也!”
“第一場就是重頭戲!”
“張揚師兄對那個廢物?”
“這還有懸念嗎?”
“我壓了五百靈石賭張師兄一招獲勝!”
“看來是贏定了!”
“那個開盤的傻子呢?”
“快準備好靈石吧!”
嘲笑聲、議論聲、幸災樂禍的哄笑聲,如同潮水般向著沈清月和墨塵涌來。
高臺上,戒律堂長老張凌撫著胡須,臉上露出穩操勝券的得意笑容,看向沈清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即將被扒光衣服的可憐蟲。
“廢物,上來受死!”
張揚一個瀟灑的縱身,落在了一號演武臺上,他身穿火紅色的勁裝,筑基后期的靈力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氣焰滔天。
他手中憑空出現一柄赤紅色的長劍,正是下品靈器赤焰劍。
“沈清月,看好了!這就是你那寶貝徒弟的下場!”張揚用劍指著臺下的墨塵,笑得無比猖狂。
墨塵沒有理會他,只是平靜地看向沈清月。
沈清月對他微微點頭,傳音入密:“記住,干凈利落,一招”
“是,師尊”
墨塵應了一聲,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上了演武臺。
他沒有釋放任何靈力,也沒有拿出任何武器,就那么普普通通地站著,仿佛一個誤入此地的凡人。
“裝神弄鬼!”張揚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暴虐,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廢物踩在腳下了。
“比試開始!”執事長老一聲令下。
話音未落,張揚便動了!
“烈焰狂獅劍!”
他大喝一聲,手中赤焰劍爆發出刺目的火光,一道由火焰組成的雄獅虛影咆哮而出,帶著焚盡一切的氣勢,撲向墨塵!
這一劍,聲勢浩大,引得臺下陣陣驚呼。
“是張家的絕學!一上來就用殺招!”
“完了,那廢物死定了!”
面對這足以秒殺普通筑基后期修士的一劍,墨塵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
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就在那火焰雄獅即將撲到他面前的三尺之地時,他終于動了。
沒有花哨的動作,沒有靈力的光芒。
他只是簡簡單單地,向前踏出一步,然后,迎著那滔天烈焰,緩緩抬起右手,握拳,一拳轟出!
就這么一拳。
樸實無華,平平無奇。
在所有人看來,這簡直就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然而,下一秒。
讓全場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一幕發生了。
“砰!”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
墨塵的拳頭,與那火焰雄獅的頭顱,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靈力四溢的沖擊。
那頭威風凜凜的火焰雄獅,在接觸到他拳頭的瞬間,就像一個被戳破的肥皂泡,“噗”的一聲,悄無聲息地……湮滅了。
仿佛從未出現過。
而墨塵的拳頭,去勢不減!
它擊穿了火焰,擊穿了空氣,在張揚那布滿驚駭和難以置信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徹整個死寂的演武場。
墨塵的拳頭,印在了張揚的胸口。
張揚臉上的狂傲和得意瞬間凝固,隨即被無邊的痛苦和恐懼所取代。
他手中的下品靈器赤焰劍,發出一聲哀鳴,掉落在地。
他整個人,像一只被巨錘砸中的破麻袋,雙腳離地,倒飛而出!
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轟”的一聲,重重地砸在了演武臺之外的石板上,激起一片煙塵。
煙塵散去。
張揚躺在地上,胸口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凹陷下去,嘴里大口大口地涌著血沫,渾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已然成了一灘爛泥,徹底不省人事。
一拳。
就一拳!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三息時間。
整個演武場,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
那些叫囂著墨塵是廢物的弟子,此刻張大了嘴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那些壓上全部身家賭張揚贏的賭徒,此刻面如死灰,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高臺上,戒律堂長老張凌臉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體因為極致的震驚和憤怒而劇烈顫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臺上的墨塵,嘴里喃喃道:“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演武臺上,墨塵緩緩收回拳頭。
他甚至連衣角都沒有亂上一分。
他轉過身,無視了全場震驚的目光,只是遙遙地看向沈清月,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仿佛在說:師尊,您還滿意嗎?
沈清月心中早已樂開了花,面上卻依舊維持著清冷仙尊的儀態,對他露出了一個贊許的微笑。
發了!
這次真的發了!
就在執事長老結結巴巴地準備宣布結果時,一聲暴怒的咆哮,如同一道炸雷,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小畜生!”
“你敢廢我孫兒!”
“老夫要你的命!”
張凌徹底失控了!
他雙目赤紅,元嬰期的恐怖威壓轟然爆發,竟不顧宗門大比的規矩,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帶著滔天的殺意,直撲演武臺上的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