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護山大陣開啟,萬千流光沖天而起,化作一個巨大的金色穹頂,將整座山門籠罩。
但這一切,似乎都與玄冰峰無關。
此地一如既往的清冷,寂靜。
沈清月回到熟悉的清月殿,將殿門重重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后。
她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從秘境逃生,到被長老集體圍觀,再到應付宗主……今天這一天,比她上輩子二十多年活得都刺激。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
衣袍在之前的變故中早已破損,此刻身上披著的是墨塵的外袍,寬大的衣袍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那股清冽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侵略性的氣息。
再內視己身。
丹田里,那個又奶又兇的神魔元嬰正盤膝而坐,一臉傲嬌。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在她全身靜靜流淌。
她,沈清月,一個靠抱大腿茍活的反派,竟然真的……一步登天,成了元嬰大能?
這感覺,太不真實了。
“師尊”
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扶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墨塵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她面前,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里面盛滿了化不開的心疼和后怕。
“您累了,先去休息”
“嘰咕!”
另一邊,白團子也用它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她的腿,喉嚨里發出擔憂的嗚咽聲,仿佛在催促她。
沈清月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大一小同樣緊張自己的家伙,心中一暖,那股劫后余生的疲憊感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她搖了搖頭,反手抓住了墨塵的手腕,神色重新變得嚴肅。
“你的事還沒完”
她拉著墨塵,走到殿內的軟塌前,不由分說地將他按著坐下。
“轉過去,把衣服脫了”
墨塵的身體明顯一僵,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
他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聲音都有些不自然:“師尊……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
“我說脫,就脫”沈清月瞪了他一眼。
這可是她的主角,未來的飯票,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墨塵拗不過她,只能緩緩轉過身,動作略顯僵硬地褪下了上衣。
少年清瘦的脊背,就這么毫無防備地暴露在沈清月眼前。
他的身形看上去單薄,肌肉線條卻流暢而充滿了爆發力,皮膚白皙,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透著一種近乎病態的冷感。
而在他光潔的后心處,那個猙獰的魔印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比周圍皮膚更加細膩白皙的新生肌膚。
沈清月不放心,伸出兩根手指,搭了上去。
元嬰期的神識和靈力,順著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墨塵體內。
指尖傳來的觸感,溫熱,緊實,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彈性和活力。
沈清月臉頰微熱,立刻收回心神,專注地檢查起來。
她的神識在他體內游走了一圈,發現他經脈堅韌,氣血充盈,那股來自黑暗碎片的污穢氣息早已蕩然無存,甚至連之前留下的丁點暗傷,都被那股奇特的混沌能量給修復得一干二凈。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深處,那股屬于天道魔子的本源之力,似乎也因為這次的事件而被徹底激活,變得更加凝實,也更加……溫順。
仿佛是被徹底馴服了。
它安靜地潛伏著,只聽從他,以及……她的號令。
“看來是真的沒事了”沈清月終于放下心來。
她剛想收回手,那只被她檢查的手臂,卻突然被反手抓住了。
“師尊”
墨塵不知何時已經轉了過來。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低下頭,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
溫熱觸感清晰。
沈清月感覺自己的指尖像是被電流竄過,猛地一麻,大腦瞬間宕機。
這孽徒……他他他,他又在搞什么?!
“別動”
墨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他抬起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死死地鎖著她,里面翻涌著她完全看不懂的,濃烈到幾乎要將她溺斃的情緒。
“您為了我,耗費了那么多心神,現在,該輪到弟子了”
他拉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便將她帶入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姿勢……曖昧到了極點。
“你!”沈清月又驚又怒,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想掙扎,卻被他用更強的力道禁錮住。
“師尊,別動,讓弟子為您療傷”
墨塵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屬于他的那股本源魔氣,竟化作最溫和的能量,緩緩地,溫柔地,從兩人緊貼的身體處,渡入她的體內。
那股力量,精純而溫和,所過之處,沈清月感覺自己因為強行破境而有些虛浮的元嬰,正在被一點點地夯實、穩固,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也在被迅速撫平。
他在……用自己的本源,幫她穩固境界。
這……這簡直是奢侈到了極點!
就好像一個富豪,在用一沓沓的鈔票,給她扇風取暖。
沈清月掙扎的動作,停下了。
她僵硬地坐在他懷里,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和背后傳來的體溫,以及那股不斷渡入體內的溫暖力量,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混亂的狀態。
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推開這個越來越無法無天的孽徒,然后狠狠地訓斥他一頓。
可身體……卻很誠實地,不想動彈。
不得不說,這種被反向“投喂”的感覺……真他娘的爽。
大殿里,一時間陷入了某種詭異的靜謐。
只有白團子,在一旁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這兩個膩在一起的人類,金色的眼眸里,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不知過了多久。
當沈清月感覺自己的元嬰徹底穩固下來時,墨塵才緩緩地收回了力量。
但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師尊,夜深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滿足的慵懶。
“我們……該休息了”
這話里的暗示意味,不要太明顯。
“咳!那個……”沈清月老臉一紅,立刻從他身上彈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強行恢復師尊的儀態。
“為師的傷已經好了!”
“你自己也剛經歷大戰,趕緊回你的聽雪小筑休息去!”
“弟子不累”墨塵也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她逼近
“如今大敵在外,宗門戒嚴,弟子擔心師尊的安危,今晚,就讓弟子守著您吧”
他的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沈清月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被他逼到墻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白色的閃電,劃破了兩人之間那曖昧的氛圍。
“嘰!”
白團子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了殿內那張屬于沈清月的、寬大而柔軟的云床上,它熟門熟路地滾到床的正中央,還挑釁似的,對著墨塵發出了一聲勝利的鳴叫。
那意思很明顯:這張床,是我的了!
你,沒戲!
墨塵的腳步,停下了。
他看向那只在師尊床上撒野的白色毛球,英俊的臉上,那剛剛還帶著一絲柔情的笑容,瞬間變得冰冷。
好一只不知死活的……白斬雞!
“師尊”墨塵的語氣瞬間降到了冰點
“床榻乃清凈之地,怎容這等扁毛畜生玷污?”
“弟子這就把它扔出去”
說罷,他身形一晃,就要動手。
可團子如今也不是好惹的,它得了天道之淚的造化,血脈之力覺醒,渾身七彩寶光一閃,就輕盈地躲過了墨塵的抓捕,然后再次跳回床上,對著墨塵呲起了牙。
一人一獸,一個想搶占床位,一個誓死捍衛主權,就在這清月殿里,上演了一出毫無聲息的爭斗。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