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專門要筆記本,一看就是注意到了什么!
許小憐面容緊繃,拿著筆記本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是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的筆記本放到面前的盒子里。
不過……就算交出去又能怎么樣?
地府的東西可是認主的,這本枉死冊還是判官叔叔借給她的,就連她都只能看到眼前發生的案件,更別提一個人間普普通通的刑警隊長。
果然許小憐猜的沒錯,收繳東西的小警察從審訊室出來,便拐進了旁邊的觀察室。
屋子里,靠近審訊室的那面墻壁,被做成了一個碩大的單面玻璃。
沈逾白就站在玻璃前,皺著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審訊室中的女生。
“沈隊,東西已經全部收上來了。”
掃了一眼對方送過來的東西,沈逾白一眼就鎖定了那個泛黃的筆記本。
從剛才在案發現場的時候,他就注意到許小憐手中一直緊緊的抱著這個筆記本。
好像這個筆記本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取出來抬手翻開,結果……只看到面前的筆記本空無一物,干凈地仿佛新的一樣。
沈逾白輕嘖了一聲。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在夜晚孤身前往案發現場,懷里抱著一個嶄新的泛黃筆記本?
不僅如此,甚至還在躲藏的時候,不小心剛好鉆進了兇手藏兇器的地方,找到了兇器……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推開,十分不著調的聲音傳了進來。
“逾白,刀柄和衣服已經檢查完畢,上面的血跡也采樣送到實驗室了……”
說話間,一位衣著襯衫西褲,戴著金絲框眼鏡,高高瘦瘦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林嶼軒像往常一樣,一邊往屋子里走,一邊通報事件的具體進展。
結果等他說完,一抬眼,就看到屋子里的人,死死盯著自己手上的筆記本,根本沒聽他講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合上手中的文件夾走了過去。
在警局工作這么些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沈逾白走神到這種地步?
而且還拿著……這么破舊的筆記本?
“你看什么呢?”
林嶼軒走過去,順著沈逾白的視線,看了看一個字都沒有的筆記本。
轉頭,又看向面前的男人,十分好奇。
“你把你家的古董偷出來了?也不怕沈老爺子找你麻煩?”
沈家和林家本就是世交,他們兩個人更是從小一起長大,說起話來都沒什么顧忌。
沈逾白瞥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合上了手上的筆記本。
“哪兒那么多廢話,報告呢?”
林嶼軒可不怕他。
他極其輕挑地‘呦’了一聲,“我還當你只顧著手上的破筆記本,根本沒聽到我說什么呢!”
林嶼軒嘴欠了幾句,才把手上的兩份文件遞了過去。
“刀把的痕跡確實被人清理過,不過他只是簡單的擦拭了一遍。”
“我們在刀把上凹陷的花紋處,發現了遺漏的半個指紋,已經丟進指紋庫對比了。”
沈逾白接過報告看了一眼,“其他的呢?”
林嶼軒似笑非笑的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想要其他的消息……那你得等!”
說完,指了指沈逾白手中的另一份文件,提醒道:“底下那份,是你讓我查的資料。”
這才轉身走出了觀察室。
沈逾白掀開上面的文件,一眼就看到了底下文件的內容。
許小憐,女,23歲。
高中學歷。
沈逾白簡簡單單過了一遍,越看越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兩年前,許家真假千金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他不是沒聽過。
只是他沒想到,許家居然把所有的問題全部歸罪到這個無辜的女生身上。
甚至,強迫于A大就讀兩年的許小憐退學。
為了讓許小憐補償他們,還專門將人圈禁到了自己的公司底下。
這些豪門間的骯臟事,他早就見多了。
不過此時此刻讓他更加在意的是,從始至終許小憐根本與梨園501的死者,沒有任何交集。
甚至就連親戚之間的牽扯都沒有。
那……這個人今晚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501門口?
還是說……她跟兇手有什么牽連?
沈逾白沉思了好一會兒,一把收起掌心的文件,轉頭走出觀察室。
旁邊的審訊室中,許小憐坐在被審訊的凳子上,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許小憐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抬頭,這才看到沈逾白和一位陌生的警察走進來,坐到了對面的桌子后。
許小憐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這才甕聲甕氣地開口。
“沈隊,我什么時候能走?”
沈逾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起來你是想清楚了?那說說吧,你今天到底為什么出現在501門口?”
許小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們眨啊眨。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抬手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我嗎?我今天去501……就是為了練練膽子。”
“練膽子?”
沈逾白唇角抽搐,審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想要將人看穿。
說實話,做了這么多年刑警,什么樣的犯罪理由沒見過?
如此離譜的還真是……第一次。
許小憐死豬不怕開水燙,拿準了他們查不出任何東西,所以連回答都極其敷衍。
她仿佛沒有看到男人的懷疑,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聽他們說,人如果可以循序漸進的進行訓練,可以扭轉自卑膽怯的心思。”
許小憐眉眼低垂,嘴角往下一撇,聲音怯生生的,仿佛還沒有從之前的各種霸凌欺負中回過神來。
“公司里面,他們都欺負我,不把我當回事!我想改變,想反抗……”
“所以,聽說這里有兇殺案,我就偷偷過來想練練膽子。”
許小憐葡萄般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兩個人,軟乎乎的聲音,因為顫抖都劈了叉。
卷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被淚水沾濕,看起來好不可憐。
奈何沈逾白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冷著一張臉,屈起食指,指骨在桌面輕輕扣了兩下。
“那兇器呢?你為什么會跑進林子里?你怎么知道那里會埋著東西?”
一句話,說的許小憐演不下去了。
她干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子。
皺了皺泛紅的鼻頭,她強忍著嫌棄白了他一眼,“我怎么過去的,你不知道嗎?”
“如果不是你當時死命地追我,我用得著這樣跑嗎?”
說的好像她愿意逃跑似的!
說到這里,許小憐忽然想起來什么,一下子雙眼發亮,看向了面前的人。
“對了,我聽說協助破案可是有獎金的我今天上交兇器,也算是大功一件吧?所以……獎金什么時候結一下?”
負責記錄的小警察指尖一頓,悄無聲息的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又迅速轉頭,默默將注意力放到了電腦上。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