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原始森林。
夏日的太陽漸漸驅散森林里的霧氣。
潮濕的闊葉林里混雜生長著許多高大竹子和棕櫚樹,林子里不時傳來鳥鳴和猿猴啼叫。
一個皮膚黑黃的矮個子壯實男人正在森林里布置陷阱。
他根據地上動物經過的痕跡,把灰白色的尼龍網鋪在地上,用枯樹葉偽裝,網的另一端用粗壯的繩子繞在附近樹上。
布置完網套陷阱,他又就地取材,用竹竿和帶來的繩子做成一個捕獵籠,將籠門設置好機關,在籠子里鋪上枯樹葉,又在上面和網套陷阱上隨意撒上帶來的紅薯塊。
看著精心布置好的陷阱,男人滿意地點點頭離開。
夜幕降臨,月亮升起。
森林里各種夜行動物開始活動。
一群野豬出來覓食,幾只公野豬,幾只母野豬,帶著成群的小野豬。
野豬們沿著經常出沒的小路尋找食物。
植物的葉子,塊狀的根莖,泥土里的蠕蟲,都是它們喜歡的食物。
一只年輕健壯的公野豬尋著紅薯的氣味走進網狀陷阱,很快觸動機關,被網套吊了起來困住。
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野豬走進竹籠里,觸發機關也被困住。
突發情況讓野豬群慌亂地四下逃竄。
天蒙蒙亮。
森林外圍的村莊里已經有炊煙升起,昨天在森林里布置捕豬陷阱的男人正住在這個村莊里,他是一家小型養豬場的老板,名叫阮富貴。
阮富貴,今年36歲,長得一副典型的東南亞男人樣貌,跟妻子阮美麗育有一兒一女,一家四口打理著自家的養豬場。
豬場里有二十幾頭豬,大部分是母豬和還未成年的小豬,有一只養了多年的種豬,負責平時配種。
最近生豬行情不景氣,阮富貴心思活絡,想著去森林里抓野豬,回來給家豬配種,生下混血野豬會在市場上賣個好價錢。
昨天他一個人去森林里布了陷阱,理論上今天就會有收獲,他早早喊上兩個要好的鄰居去森林里幫忙抬獵物。
進森林的路上,阮富貴跟鄰居們聊天,承諾不會讓鄰居們白跑一趟,等他家里殺豬的時候一定會多送些豬肉給鄰居們,三個人嘻嘻哈哈很快到達陷阱的位置。
一只長著獠牙的黑色公野豬懸在半空中,掙扎了半晚上,此時已經沒了力氣,靜靜地蜷在陷阱網套里,眼睛半瞇著,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立刻警惕地睜開眼。
被捕公野豬見到有人靠近,又開始劇烈掙扎,嘴里發出威脅的吼叫聲。
阮富貴看著吊在半空中的公野豬,再看地上籠子里還關著一只小野豬,心里樂開了花。
三人小心地降低半空中捕網的位置,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公野豬的四肢捆綁住。
兩人將公野豬掛在一根粗壯的長竹竿上,抬著往山下走,另一個人拎著關著小野豬的籠子跟在后面。
回到村里的養豬場,阮富貴把公野豬單獨關押在一個豬圈里,并加高了豬圈周圍的圍欄,防止它逃走。
抓回來的小野豬,因為月齡比較小,還需要吃奶,被阮富貴放在正在哺乳期的一只家母豬身旁,母豬竟沒有嫌棄它,很快小野豬融入小家豬群中一起吃奶。
公野豬的情況比較棘手,養了兩天,公野豬還是脾氣暴躁,一有人靠近就瘋狂亂竄,試圖攻擊人,對人類投喂的食物也缺乏興趣,身體情況越來越差。
阮富貴擔心好不容易抓來的公野豬還沒配種就死了,于是想了個辦法,他先是把公野豬趕到母豬相鄰的豬圈里培養感情,果然公野豬的情緒緩和了一點。
又過了兩天,他把公野豬跟家豬關進一個豬圈里,這次竟配種成功。
阮富貴心里充滿喜悅,把這個消息告訴妻子,準備接下來母豬備產,可是沒高興幾天,他就發現家里的母豬開始出現生病癥狀。
幾只配過種的母豬陸續出現發熱癥狀,高燒溫度高達40多度,母豬精神沉郁,嗜睡,流鼻水,咳嗽,呼吸加快,耳尖、四肢下端、背部和腹下皮膚出現廣泛性充血潮紅,不到一天時間養豬場里已經有兩頭母豬死亡,還有另外兩頭也出現發病癥狀。
阮富貴心疼又心慌,心疼養了這么多年的母豬突然生病死亡,心慌的是這死亡規模有增加的趨勢。
阮富貴讓妻子拖著兩頭病死豬去集市低價處理,還沒等走到集市就被路上經過的附近村莊的人給買了回去。
阮富貴養了這么多年豬,還沒有見過什么病是死亡這么快的,他自己沒辦法,于是去鎮上請來了獸醫。
獸醫檢查了病死豬,直搖頭說他之前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建議他把健康的豬跟有癥狀的豬分開飼養,開了一些抗菌抗病毒的藥,最后重點指出抓回來的野豬,推測說這病可能是野豬傳的,雖然野豬現在看起來健康,但野豬跟家豬不一樣,野豬在野外經歷風吹日曬,抵抗力強,有些病對野豬來說沒啥事,但對家豬來說就是致命的。
獸醫走后,阮富貴對獸醫關于野豬理論有所懷疑,但為了防止家里的豬再繼續發病死亡,只能忍痛決定把抓回來的野豬殺死。
這次不僅要殺野豬,還要把兩頭出現生病癥狀的豬也一起宰了。
殺豬的時候,阮富貴又找來之前的兩個鄰居幫忙,三個男人負責殺豬剔骨剝皮,妻子負責處理豬下水。
殺豬的地點在阮富貴家的后院空地上,臨時搭起一個木頭桌子,桌子旁放著接豬血用的大盆。
殺野豬時費了一番力氣,野豬掙扎的厲害,三個人將野豬捆住,雖然三人都戴了手套,但還是被野豬身上堅硬的鬃毛給扎傷了手。
野豬四肢被固定在桌子上,對準心臟位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大量的鮮血從心臟位置噴涌而出,一只公野豬整整接了一大盆的豬血。
兩只病母豬就簡單很多,沒費什么力氣固定在桌子上,刀子插入心臟位置,只有少許黑色粘稠血液流出。
阮富貴看著宰殺的病豬,搖搖頭,心想豬病了果然不一樣,放出來的豬血太少,這豬血凝在豬肉里,豬肉口感就不好了。
等殺完豬,阮富貴做主將野豬肉分了一部分給幫忙的鄰居們,剩下的野豬肉放在自家冰柜里,病豬肉準備拿去集市上賣了。
當天中午阮富貴讓妻子在家里煮了豬雜飯,招待幫忙的鄰居們。
飯上桌,吃了沒幾口,阮富貴就覺得頭暈腦脹,全身乏力的厲害。其他兩個幫忙的鄰居也開始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