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陰雨下了整整三天，時怡趴在課桌上，額頭貼著冰涼的桌面，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38度5，你真是不要命了？“林芊把體溫計收起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這么大雨還穿那么薄，活該你發燒。“

時怡想反駁，但喉嚨火辣辣的疼，只能發出幾聲沙啞的氣音。教室里嘈雜的早讀聲像隔了一層毛玻璃，嗡嗡地往她腦子里鉆。

“我送你去醫務室。“林芊架起她的胳膊。

“不用...“時怡勉強直起身子，眼前一陣陣發黑，“下節是數學課...要測驗...“

“測你個頭！“林芊氣得直接拔高了音量，引得周圍幾個同學側目。

正當兩人拉扯時，教室前門突然安靜下來。時怡昏昏沉沉地抬頭，看見班主任身后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洛川手里拿著一疊試卷，目光掃過教室，在看到時怡通紅的臉時微微一頓。

“洛川同學來發上周的物理競賽模擬卷。“班主任說完就離開了。

時怡趕緊低下頭，不想讓洛川看見自己這副狼狽樣子。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她的課桌旁。

一張試卷被輕輕放在桌上，右上角鮮紅的“98“分外醒目。時怡正想道謝，突然感覺額頭一涼——洛川的手背短暫地貼上了她的前額。

這個動作快得像是錯覺，等她反應過來時，洛川已經走向下一排，背影依舊挺拔如松。

“他...“時怡呆住了，燒得迷糊的大腦完全無法處理剛才的信息。

林芊瞪大眼睛：“臥槽，洛川剛摸你額頭？“

時怡的臉更紅了，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別的什么。她低頭看向試卷，發現角落里多了一行小字：

「醫務室抽屜最下層有退燒貼，密碼0712」

字跡工整利落，像他這個人一樣一絲不茍。

“0712...這不是他競賽編號嗎？“林芊小聲嘀咕，“他怎么連醫務室密碼都知道？“

時怡攥著試卷，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完全不受控制。她想起上周體育課，自己隨口抱怨醫務室總鎖門的事...難道他記住了？

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時怡望著洛川發試卷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右肩的校服顏色比別處深了一小塊——是剛才在走廊上被雨淋濕的痕跡。

“芊芊...“時怡啞著嗓子開口，“你說...他是不是也沒那么冷漠？“

林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某些人的春天要來了哦～“

時怡把滾燙的臉埋進臂彎里，嘴角卻悄悄揚了起來。那個寫著密碼的角落被她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像是觸碰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窗外的雨還在下，但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