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荒地里,新播下的菜種在靈泉滋養(yǎng)下,三天就冒出了嫩綠的芽尖。
我蹲在田壟邊,指尖剛觸到沾著露水的菜葉,遠處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動。
雜草叢里鉆出個黑影,我嚇得一激靈,空間里的靈泉差點都要調(diào)動起來。
定睛一看,卻是蕭燼寒背著竹筐,額頭上還沾著草屑:
“周德貴雇了幾個二流子在山腳下晃悠,我繞了好幾個圈才上來。”
我松了口氣,從空間里摸出個水靈靈的西紅柿遞過去。
自從上次集市解圍后,我們就默認了這片“秘密基地”。
蕭燼寒咬了口西紅柿,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公社那邊我打聽過了,最近嚴查投機倒把,咱們得換個法子。”
話音未落,山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我扒開草叢往下看,周德貴正帶著人舉著鋤頭,朝著我們的方向指指點點。
“不好!”我抓起竹筐就要收菜,卻見蕭燼寒一把按住我:
“來不及了,你從后山小路走,我去引開他們。”沒等我拒絕,他已經(jīng)拎著空筐沖了出去,故意弄出很大動靜。
我躲在灌木叢里,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等四周徹底安靜下來,我回到菜地時,差點眼前一黑
——剛長出來的菜苗被連根拔起,撒得滿地都是,連那間茅草屋都被砸出了個大窟窿。
接連好幾天,我都沒敢再去后山。
可眼看著空間里的存貨越來越少,總不能一直吃老本。
正犯愁時,周小娥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知青點:“小夏!鎮(zhèn)西頭的李大爺說他家的菜全蔫了,問你有沒有法子!”
我心里一動。李大爺是鎮(zhèn)上有名的種菜好手,要是能和他合作...
當天傍晚,我揣著一小瓶靈泉摸到李大爺家。
昏暗的油燈下,李大爺對著滿園枯黃的菜苗直嘆氣:“種了一輩子菜,頭回遇到這種怪事。”
我假裝不經(jīng)意地把靈泉倒進澆水的木桶:“大爺,要不試試兌點山泉水?我在山里發(fā)現(xiàn)的,聽說特別養(yǎng)地。”
第二天清晨,李大爺就拍著知青點的門喊我。
滿園的菜葉子挺得筆直,黃瓜藤上甚至冒出了小花苞。
李大爺攥著我的手直哆嗦:“神仙水!這絕對是神仙水!”
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開。可還沒等我高興幾天,麻煩又來了。
鎮(zhèn)上的供銷社突然斷了我們知青點的種子供應(yīng),連最普通的白菜籽都買不到。
“小夏,有人放話,說只要你不再摻和種菜的事,啥都好說。
”周小娥壓低聲音,眼里滿是擔憂。不用猜也知道,又是周德貴搞的鬼。
我蹲在知青點的灶臺前燒火,火苗映得人臉發(fā)燙。
鍋里煮著用靈泉發(fā)的豆芽,香氣勾得人直咽口水。
突然,窗外傳來“啪”的一聲脆響,我沖出去時,
正看見幾個小孩嬉笑著跑開,窗臺上扔著塊帶泥的石頭,
還貼著張紙條:“資本主義毒草,人人得而誅之”。
手握著那張紙條,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身后傳來腳步聲,蕭燼寒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那里,
手里還提著半袋玉米面:“我從隔壁村換來的,先對付兩天。”
“為什么?”我猛地轉(zhuǎn)身,眼眶發(fā)燙,
“就因為我想讓大家吃飽飯,就要被這樣刁難?”
蕭燼寒沒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擦掉我臉上的灰:“你忘了?我們還有后山。”
當晚,我們趁著月色摸進后山。
剛走到半山腰,我突然頓住腳步——原本被破壞的菜地里,竟泛著幽幽的光。
走近一看,那些被拔掉的菜根處,
不知何時長出了通體雪白的蘑菇,在月光下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我正要伸手去摘,蕭燼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心!這蘑菇...透著股邪氣。”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人在念咒。
我下意識攥緊了空間的靈泉,卻感覺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一股熱流順著經(jīng)脈直沖頭頂。
黑暗中,有雙幽綠的眼睛一閃而過。
蕭燼寒拉著我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緊追不舍。
直到逃回知青點,我的心跳都還沒平復(fù)。
躺在床上,我盯著屋頂發(fā)呆。那些雪白的蘑菇,
還有體內(nèi)奇怪的熱流,都在提醒我
——這個年代的秘密,恐怕遠比我想得更深。而周德貴,不過是冰山一角。
窗外,烏云遮住了月亮。我摸出藏在枕頭下的靈泉瓶,
冰涼的觸感讓我漸漸冷靜下來。
不管前方有多少妖魔鬼怪,既然重生一回,我就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