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寒的手,我貼在臉頰上卻感受不到半點溫度。
周小娥端來的草藥湯在桌上涼了又熱,可他依舊昏迷不醒。
我守在床邊翻看《九轉(zhuǎn)混元訣》,密密麻麻的文字里,終于找到一句“靈泉輔以心法,可祛百毒”。
深吸一口氣,我將靈力注入指尖,引著靈泉緩緩流進他的傷口。
黑氣遇到靈泉發(fā)出“滋滋”聲響,像毒蛇吐信。整整三個時辰,
我渾身被汗水浸透,終于看到傷口處的黑紫色開始消退。
蕭燼寒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我?guī)缀跻饋恚骸笆挔a寒!你醒醒!”
“水...水...”他干裂的嘴唇動了動。
我慌忙從空間里取出靈泉水,喂他喝下。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懸了幾天的心才落地。
可還沒等我松口氣,院子里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
“小夏在嗎?我們是鄰鎮(zhèn)來的!”李大爺帶著幾個外鄉(xiāng)人闖進來,
手里舉著水靈靈的西紅柿,“這是用你給的種子種出來的,鄉(xiāng)親們都搶瘋了!”
我這才想起,之前分給各村的靈泉種子已經(jīng)到了收成的時候。
消息比風還快。接下來半個月,知青點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有人求購種子,有人想合作開作坊,
連供銷社的張主任都提著點心上門,說是要代表公社表彰“農(nóng)業(yè)創(chuàng)新標兵”。
我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感謝信,再看看還在休養(yǎng)的蕭燼寒,突然覺得這些熱鬧都不真實。
“別傻站著了?!笔挔a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披著外套倚在門框上,雖然臉色還透著蒼白,
眼睛卻亮得嚇人,“我們該擴大規(guī)模了?!?/p>
他指著墻角堆著的訂單,“光賣種子和蔬菜太單一,把靈泉加工成醬料、腌菜,怎么樣?”
說干就干。我們在后山搭起簡易工坊,
李大爺帶著幾個村民來幫忙。用靈泉腌制的蘿卜干又脆又香,
拌著辣椒油的黃瓜條能讓最挑食的娃娃多吃兩碗飯。
第一批貨送到供銷社當天就被搶購一空,
張主任握著我的手直哆嗦:“小林同志,你們這是要把供銷社的門檻踏破??!”
名聲傳開后,連縣城的百貨公司都派人來談合作。
可熱鬧背后,我總覺得不安。
周德貴最近出奇地安靜,玄陰子雖然負傷逃走,但那縷黑煙里分明藏著更陰森的氣息。
深夜守著熬醬的大鍋時,我總會不自覺地摸向藏在衣襟里的密卷。
這天傍晚,我正在教村民制作靈泉腐乳,突然聽見后山傳來異響。
撥開草叢一看,幾個陌生男人鬼鬼祟祟地轉(zhuǎn)悠,
他們腰間掛著的銅鈴鐺,和灰袍人用的一模一樣。
我心跳加速,悄悄退回工坊,把蕭燼寒拉到一邊:“玄陰子的人來了。”
“別慌。”他沉聲道,手指摩挲著袖口的銀針傷痕,
“他們摸不清我們的底細,不敢貿(mào)然動手?!?/p>
說著,他舉起手中的賬本,“但我們得加快腳步,把工坊變成鎮(zhèn)里的支柱產(chǎn)業(yè)。
到時候,就算他們想動手,也要掂量掂量?!?/p>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些日子,靠著靈泉產(chǎn)品,鎮(zhèn)上不少人家吃上了飽飯,孩子們臉上也有了肉。
要是玄陰子敢在這時候搗亂,全鎮(zhèn)人都不會答應??晌腋宄?,修仙者的手段遠不止這些。
夜深了,蕭燼寒在整理訂單,我坐在窗邊練習密卷上的吐納心法。
月光灑在工坊的草棚上,遠遠望去,星星點點的燈火像天上的銀河落進了云溪鎮(zhèn)。
但愿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能多留些日子——但我知道,
在找到徹底解決玄陰子的辦法前,每一刻平靜都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