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不錯,沙灘早早就被前來游玩玩的人們占領,好在我來得更早,此時我已經快到達海面平臺了,海面平臺其實就是個人工島,許多富豪和明星住在這兒.這里看起來像個與世隔絕的桃源。我接過不少任務了,而此次師長卻告訴我異常兇險,并且只有我能完成,師長也承諾我完成后就能隱沒于這個領域,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對我來說這是我即將自由海的一場暴風雨。我看著手上和腿上的舊傷不禁感到迷茫。
到達小島后,這里看起來很詭異,并且似乎從剛到島上天氣就發生了一些變化,明明前一分鐘還是晴空老萬里,連一片云都沒有,走進島后卻雷聲轟然,烏云全都聚積在天空,我頓感不妙,想用通信設備,我呼叫了師長和師姐,卻都失敗了,這里根本就沒有信號。我在心里咒罵了幾后想去岸邊開船離開,而等我到海邊時船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
海里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我的直覺告我。從前遇到過比這還要危險的時候,而現在我對大海異常恐懼,我還在嘗試接通通訊,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師長!師長!我是忍冬!收到請回復!我遭遇了反常——“話落音,一條巨大的扁頭鯊魚躍出水面,并扭曲著爬過來,我顧不了那么多,直沖進島中。
“鈴鈴鈴——鈴鈴—“電話聲傳入耳中,可那不是我的通迅沒備,我尋找著聲源,最后在一個十字架前發現了電話.片刻猶豫后接了電話。
“一零一零——是你嗎?你現在仔細聽我說……電話那邊呼叫著我的代碼,顫抖著聲音向我說明情況,“一直往北走,有個湖,但你需要等那只邪鯊進去之后再下水…我時間不多了…你一定要幫我……記住,一直往湖下游,并讓紅外激光啟動,防御模式會幫你到達下島,還有……”女孩還未說完就開始劇烈咳,地面也變得不平穩了,我聽見她斷斷續續的聲音“不要相信任何人,替我活著”以及“對不起”,其他的我都沒聽完整,那邊卻沒了聲音。
震動停止了,我剛要掛斷電話前往北邊的湖,電話里突然傳來一聲嘶吼,我連忙拿起電話:“你怎么樣了?聽到請回復我!喂?!”她并未聽見我的話,似乎是在逃跑,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意識到她在被人追殺。
“是你…是你們!這么多年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我不會死,就像莫伽利亞一樣…哈哈哈哈…”
電話里傳來“咚”悶聲,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冷笑和目標清除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惡靈。我不知道委托人是否生還,也許已經死了,有人殺死了她,局面變得動蕩不安,謎底重重,而我只能按她的指示走一步算一步。
我將隨身攜帶的迷香花放在了電話亭的十字架下面,命運多舛,我必須盡快到達那個中心湖。
往北走,那只長相丑陋而惡心的扁頭鯊速度比我慢,我大概能在它到達之前來到湖邊。
一路上我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所謂的海上平面確實是如網絡上所傳言的那般繁華,但明星富豪什么的根本是無稽之談,這個島太詭異了,究竟是誰抽了風才住到這兒來,城市前幾環還難道不比這里方便?況且還有怪物,怎么看這里都儼然一副實驗基地的樣子。我正想從這些讓人難以置信的事件中找出蛛絲馬跡,一滴雨突然落在我臉上,天空驚雷一閃,我用手摸了摸,竟然是紅色的!一滴、兩滴,一場血雨將要降臨!我連忙跑到一座宅子下避雨,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傾盆血雨,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不僅令人作嘔,這些血雨是哪里來的?粘膩的手感和龐大的雨量很有可能是海帶來的,那下面究竟有什么?我不禁脊背發涼,沒等我想清楚,突然后背伸出一雙手將我拉進了宅子之中。
被拉進這座宅子后迅速甩開了后背之人的手,空翻與其拉開距離。一個長相溫柔的年輕女孩映入我的眼簾,但從她的穿著打扮來看并不像是這里的主人,我依然擺著戰斗姿態,冷聲問道:“你是誰?”女孩并未說話,只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聽見門外傳來的震動聲,這聲音越來越清晰,是那只扁頭鯊在跳躍著往我剛剛趕路的方向走,不停的發出“咔咔咔”的聲音,起來像是聞到獵物氣息后發出的興奮笑聲。它站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之后突然看向我這邊,我在貓眼后被嚇了一跳,原來這不是剛剛在海邊遇到的那只了,這只雖然體型較小,但也不容小覷,它那慢慢靠近宅子,我從隨身包里抽出了一把弧刀,緊緊盯著貓眼外的鯊魚,它緩緩張開了血盆大口,我一眼就看見了胃中的扁頭鯊尸塊,那雙眼睛讓我的很深,偶到它時那雙眼睛不斷向外滲出黃黑色液體,因比我一看便知。小扁頭鯊只是張開了它滿尖牙的大嘴,并沒有間進宅中,而是調頭往北跳走了。我松了一口氣,事轉頭看向這個女孩,她一臉淡然,應該早已習慣,也許她對我并無惡意,還求了我,我向她深鞠一躬表示感謝,她端給我一杯茶,幽幽地說:“你是外來闖入者,那些邪鯊會吃了你的。”我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整個人都放松了,諷刺道:“你不也沒死么?還是說,你是這里的掌控者?“沒等她開,就繼續說:“不,你應該就是個守門人,并且你也不是這兒的主人,要么,你和我一樣是從海上平面之外的地方來的,要么——”女孩愉快地笑了,“不,小姑娘,我只是個貪財的打工人,哪有你說得那么去乎其神。”我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你是從里面或下面來的,對么?”我察覺到她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她是個善于偽裝起自己的人,依然溫和地笑著。
“你很聰明,但這里最不缺的就是聰明,科技和生物讓我們改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智慧、力量,以及貪婪,你斗不過這下面的人的,早點回家去吧!”女孩興奮地說著。“你就是個被下面拋棄的可憐人,你說你貪財,那么你完全可以將島上所有財物囤積起來,隨心所欲地大花特花,而你卻只穿著頂多兩百塊錢的衣服,眼眶下濃濃的黑眼圈連粉底都沒完全遮住,你救了我,還對我毫無惡意,你說,誰更該回家去?只怕是你再也回不去了。”我一口氣說出我的分析。她看我的目光變為了欣賞,無奈道:“許是我太老了,你那眉飛色舞的表情——真像她啊,連我都有一瞬間分不清你是誰。“她?難道與那個委托人有關?我心里疑惑著。
“不瞞你說,我叫希爾維娜。你見過莫斯科郊外的夜雪么?那里是我的故鄉。”她碧綠色的眼睛仿佛有了光,懷念起了舊事。希爾維娜她在俄羅斯是個很著名的詩人,我也曾讀到過她的《風雨之夜》,對不少現代詩人的詩風格有著重要影響。我看著她白皙的臉龐,怎么都像是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姑娘,很可能是她所說的“科技與生物”讓她永年輕,其至使年齡倒退到少年時代,竟然有如此技術。
“女人總想永遠擁有年輕通貌美的臉蛋和身體,你以為我只有二十多歲,實際上我已經快150歲了。從我接觸到這項生物科技時,就再也回不去了,成為了這里的傀儡,為那位神秘的家主做著罪惡的事。”我記得希爾娜是在1999年一次沉船事件中失蹤的,并且那次事件中僅有她一人失蹤,人們都認為她被洋流帶去了其他海域,可死亡的人都有尸體可尋,她卻再不知所蹤,沒留下一點痕跡,文學界為她沉痛哀悼。
“其實我在飛往新加坡的路上就跑了,但家主手下的人做事干凈,并沒有人發現我離開了飛機,乘船來到小島上,當時外界我說我失蹤了,我已經順利進入了下島,也就是島外之地——莫伽利亞。”我忍不住疑問:“可是我從未說過,也沒有看見網絡報道,不過你不是在1999年阿泰爾沉船事件失蹤的嗎?難道你還有著一定的自由權限?“希爾維娜沉下目光,轉頭看向屋外漸漸變小的血雨,道:“那是克隆人,代替了我在普通世界中生活,而當時技術不成熟,克隆人有很大生理和心理上的缺陷,只能讓她消失了,不然會對下島不利。”我開始了更多的詢問,并想要從中了解更多。
“但那群邪鯊是什你們的改造成果,難道不怕被外界發現?”
“邪鯊被限制了活動范圍,不存在被發現的可能。”
“那么如果有人像我今天這樣來到海上平面,就會被吃掉,而吃掉的人會用克隆人代替再返回?”
“可以這么說。”希爾維娜點頭。
“但這并不保險,如果有重型武器,邪鯊會被殺死,人還是會來到島中。”
“沒錯,但是邪鯊數量眾多,只需短暫孵化就能達到驚人的攻擊力,普通人還是不能在這兒活下來,如果不是特殊情況這里的真實面貌是不會向外界展示出來的,這里的房子都只是個擺設,從前確實有人居住,后來因為氣候問題都離開了,外界干擾很少但沒有密鑰,人不能進入房子里避難。
“難道說這些豪宅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的?邪鯊無法進入這些宅子?”
“是這樣,我有密鑰,但仍不能久留,我也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向國際救助,曝光這一切,并將所有數據交給那位光域的司空大人,而我聽小姐說他已經派人過來了,“希爾維娜用手帕將我臉上的血漬擦去,“是你吧,10號。”我怔在原地,能這么清楚地知道師長以及光域信息的人來也就是……那女孩的人!但希爾誰娜似乎對她的消息一無所知,如果她知道女孩也許已經被別人殺死了……我正糾結要不要告訴她時,她突然握住我的手,用懇求的語氣請我一定要完成這次的任務,“小姐和我說過,她如果回不來,就讓你替她完成。“我半信半疑地問:“是替代她的身份,以她之每名在下島偽裝?這恐怕不太可行,因為我和她——”希爾維娜從口袋里抽出一張照片,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可能除了性格,我和她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我們擁有著相同的紫色眼睛,照片里的她正對著鏡頭微笑,黑直的長發落在地上,猶如一條黑色絲綢。世界上有太多巧合,但是能有這么巧的就應該考慮別的因素了。
“怎么可能……”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希爾維娜那手中的照片。希爾維娜將照片收起來,苦笑道:“所以我救了你,因為在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尉遲小姐逃了出來,但我救下你后才應過來,小姐是不會輕易改變計劃的,而且要從下島回到海上平面至少需要半天時間,可她在兩小時前才與我通過話,她說她被困住了。”我沉默不語,甚至開始疑自己的身世,或者說——我究竟是誰?不是10號,不是忍冬,不是…我自己么?
雨打在草甸上的聲音越來越小,天氣依然陰沉,我艱難地說出了那個事實:“你說的小姐,我來的時候接到了電話,聽見了某個聲音‘目標清除’她可能…已經遇害了。”仿佛這句話不是我說出來的一般,而我的心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住了,隱隱作痛,明明我并不悲傷啊,可現在又為什么被情緒蒙弊住了,希爾維娜聽到我的一番話后瞪大了雙眼,隨即癱坐在地,“不可能的,小姐答應過我要一起離開這兒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的眼睛紅得像只發瘋的小獸,眼淚洶涌著流下,滴落在纖細的手背上,“為什么為什么!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害了你!我最親愛的櫻雪,我們再不能一起跳舞,一起游街了……”希爾維娜低頭痛哭,五指狠狠地抓著地毯,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她的頭發一顫一顫地,而在棕發之下竟是蒼白衰老的發絲,脖子后面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也許是使用這種技術副作用,我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希爾維娜還嘀咕著什么,但那聲音小到連我都聽不見,極致的悲傷會感染周園的事物,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未來感到迷茫,我又將如何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留給我的只有長長的嘆息。
希爾維娜昂起了頭,眼里充滿了殺意,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鄭重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尉遲大小姐——尉遲櫻雪。我會和你一同前往下島,殺死那位家主,并且我會把小姐給我的記憶芯片給你,讓你成為真正的櫻雪。”
我看著她那雙因哭泣而紅腫的碧眼,點了點頭。希爾維娜開始了冷靜而細致的分析:“能困住小姐并殺死姐的人不多,極有可能是高層,或者家主本人,可是我們的計劃從未被第三個人知道,內部一定出了內鬼,而小姐死定會引起下島的騷亂,對家主言聽計從的外姓成員會著手處理這件大事,反對派會被抹消。但問題也來了——櫻雪會如何被處理,如何向外界解釋她的死?家主做事一向縝密,若他將遺體保存起來我們就很難進行。”
“那他會將櫻雪的遺體放在哪?我還有同伴,也許會得手。”我抓住了事情的重點。“小姐曾經在接受手術時讓人將定位裝置植入了后頸皮膚,并且只有我一個知道,所以我們可以通過定位找到她。”我突然想起來整個島上都沒有信號,又該如何定位?希爾維娜從箱子中拿出了一臺微型電腦,將手機與其對接。“這里沒有倍號,但我和小姐使用的是新開發的技術,不會被監測器發現。”說完她便飛快地在電腦鍵盤上敲擊我看了眼時間,如果接照我和希爾維娜最快的速度來算是可以追上那只即將返回湖中的邪鯊的,不過要快,盡量能趕在那之前來到湖邊。
“找到了,但為什么顯示在那個地方?”難道——不好!!”我正在一旁整理工具,希爾維娜驚恐地說道:“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兒!有人使用小姐的權限開啟吞噬功能,也就是說——剛剛那場如此血腥的雨是實驗體的屠殺……“希爾維娜說不下去了,而我的胃一陣翻涌,忍不住干嘔起來,“這里很快會被淹沒,家族那邊許是多少知道些這里的情況,現在就走!前往湖心!”
我和希爾維娜從一條小路抄過去,以最快的速度不斷往前奔跑著,我不敢去想那場血雨,那種事情恐怕比想象中更慘無人道,如此多的血液想必是來自下島,只因惡人一念之差全都葬生于大海。
我接下這個任務,就要完成它,或許還能弄清楚我真正的身世,但只要進入了下島,那么也就意味著我只身一人在暗黑無邊的困境中生存。
天越來越暗,地面間歇搖晃著,我和希爾維娜始終保持速度前行,她察覺了我在看她,于是溫柔地笑了,回頭說:“你不怕嗎?這一次注定異常艱難。”我自信地說:“怕如何?不怕又如何?我相信我會完成的,而且是完成得漂亮。”
希爾準娜的笑意更濃了,說:“信你,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危險的島上,只有我們的笑聲才能證明這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