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紅布猛地掀開,李安孌對上刺目的紅燭不適地瞇眼。
“李安孌,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與你成真夫妻!”
熟悉的聲音傳來,李安孌瞳孔緊縮,緩緩抬眸,墨發紅衣的趙繹徽立在一步之遙,布滿冷意的眸子注視著她。
她重生了!
重生回新婚夜。
李安孌站起身,輕輕邁出一小步,抬起頭,目不轉睛地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過了許久,她眨著有些酸痛的眼睛,喊:“趙繹徽。”
趙繹徽瞧著不按常規笑意滿滿的李安孌,不動聲色地往后退步,神色警惕。
李安孌往前一步,朱唇勾起,額上的花鈿添了幾分鮮艷。
“你剛才叫我什么?”
趙繹徽不言,只顧著后退。
上輩子,李安孌一眼瞧中趙繹徽,為此不惜毀掉他原本的親事,用盡手段得到他,卻始終換不來他半分溫情。她試過威逼、利誘,還昏頭納入男寵,只為引他妒忌。
一切只是徒勞,最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個男寵——軒轅玄霆,毀了所有。
國破時,她被束縛于高樓之上,軒轅玄霆以她為餌,逼迫趙繹徽繳械投降。
出乎意料,那天夜晚,趙繹徽出現在高臺上。
明知是陷阱,他還是來了。
那晚過后,再無人護李安孌。
所以她想,若有下輩子,她賴定趙繹徽了。
失而復得的喜悅上涌,李安孌只想靠近他。
“公主請自便。”趙繹徽退無可退,意識到對方故意戲耍自己,肅著臉拱手往外走。
“慢著。”
上一世趙繹徽新婚夜睡在書房,一輩子還長,李安孌不想把人逼得太緊,才任他而去,但是,事實表明,趙繹徽就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趙繹徽停下,側首等待。
“不許走。”
趙繹徽直接忽略,徑直往外走。
很好,偏要她動粗。
“來人,把駙馬綁起來。”
一聲令下,幾位公主府侍女聞聲而動。
這些侍女雖是練家子,但趙繹徽自幼隨他祖父習武,這些侍女自然打不過他!
李安孌也知道侍女們制不住他,因此在一旁提醒,“駙馬,忤逆本宮,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哦。”
李安孌自幼刁蠻,稍有不順心,喜歡折磨人。
“聽說老侯爺遠在滄州駐守?大哥今年準備升遷了吧?家中弟弟妹妹好像也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紀。惹惱本宮的話,也不知會發生什么。”
李安孌面露無辜,佯裝思索。
話音剛落,趙繹徽的動作凌厲幾分,幾步沖到李安孌面前,一把將她按在床邊的柱子上。
“你敢!”
趙繹徽眼中的殺意幾乎壓制不住,讓人心生寒意。
柱子磕得李安孌后背生疼,但她嘴角笑意更甚,“新婚夜,你讓本宮一個人在這,是打本宮的臉。本宮不高興,誰也別想好。現在,駙馬還走嗎?”
趙繹徽目光緊緊盯著她,手臂肌肉繃得僵直,極力控制后,啟唇。
“是臣思慮不周,臣留下。”
“聽到了嗎?駙馬同意了。”李安孌看向侍女。
侍女們忙把繩子掏出,迅速綁人。
“駙馬,得罪了。”
趙繹徽咬牙切齒:“君子一言,臣不會跑。”
“本宮不放心,保險些,明早便幫你解開,往后隨你。”
李安孌一臉保證,真得不能再真。
迫于淫威,趙繹徽從了。
趙繹徽躺在床上,只能任由四肢被綁,不能有絲毫反抗。
無干人等均出去,李安孌走近,幽幽道:“是否過緊?需要為駙馬松一松嗎?”
趙繹徽從未受過這等恥辱,他動著手腳,氣得臉發紅,怒目切齒。
“不必。”
門外,剛出去小解回來的孟嬤嬤得知一切,直呼不對。
“誒喲,我的公主喲,哪能這樣對待駙馬,你們也不知道攔著點。”
雖然這樣,孟嬤嬤也沒有進去解救駙馬。
“駙馬氣急的模樣也如此好看。”
趙繹徽不理她。
“良宵苦短,該做正事了。”
李安孌慢條斯理解開衣物,目光落在趙繹徽臉上,不錯過一絲表情變化。
果不其然,他急了。
“我不愿!你別想。”
但很快,趙繹徽冷靜下來,目不斜視盯著床頂。
“我不愿,你又能如何。”
李安孌輕笑,唇角提起。
室內僅余一根微弱的蠟燭,燭火微弱。
李安孌落下帷幔,躺于外側,兩人距離驟然逼仄,她繼續貼近,唇幾乎撞上那耳廓。
“待會,駙馬就懂了……”
絲絲縷縷的氣息熏得他耳熱,趙繹徽頭轉向里側:“離我遠點。”
“大膽,你命令本公主?”
李安孌瞧著那耳廓由淺紅變為深紅,有趣極了,由著心意印上那通紅的耳廓。
趙繹徽反應極大,手腳揮動,放狠話:“滾開!”
由于激動,他的額頭冒著汗珠,李安孌枕下的手臂動來動去,索性坐起來。
“這剛開春,有那么熱嗎?瞧你,出這么多汗。”
李安孌勉為其難幫他剝去外衣,忙活許久,自己也出一身汗。
“還沒有人能讓本公主伺候的。”
四肢都被捆得嚴嚴實實,她只好將他外衣敞開,褪到邊緣。
“先這樣吧,暫時委屈駙馬了。”
趙繹徽掙扎無果,閉上雙眸如一攤爛肉躺在床上。
“認命了?”李安孌挑眉。
別以為擺出這副樣子,她就無能為力,李安孌多的是方式和手段。
趙繹徽感覺下身的動作,呼吸一窒,睜開眼瞪向身上的人,卻瞟到不著一縷的身體倏地閉上。
“...這樣不對,你先下來。”
趙繹徽慌神,軟話示弱。
“這樣不行?”
“不行。”
“本公主覺得可行。”
......
趙繹徽眼紅的可怕,深呼吸,開口時聲音沙啞。
“李安孌停下!我讓你停下!”
身體不能自控的感覺,糟透了。
“駙馬喜歡的,本宮知道。”
李安孌自動忽略,享極樂之事。
屋內黑壓壓一片,燭火早已熄滅。
李安孌早已安睡一側,相反,趙繹徽睜著眼到天明,難以入睡。
天微亮,淺月候在床側,輕聲提醒:“公主,該起了。”
李安孌應了一聲,翻身靠在趙繹徽手臂上。
“繩子解開。”趙繹徽早在淺月出聲前一刻出聲。
聽著沒有溫度的話,李安孌也不惱,吩咐淺月拿來匕首,她接過匕首割斷雙手的繩子。
“剩下的自己割開吧。”李安孌把匕首塞到他的手中起身。
趙繹徽劃開繩子下床,自顧自地換衣服,轉身時見到床單上的血跡,而后側目向正在梳發的李安孌,一言不發離開。
“駙馬走了……”淺月低聲道。
“隨他去吧。”
李安孌困倦不已,等下要敬茶。
因為這門親事,中立態度的國公府被拉下水,對她的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