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古井...“唐雨柔的聲音突然卡住,她的耳垂裂開細縫,滲出的黑血在半空凝固成砂礫狀。蘇婉的魔氣在走廊盡頭暴漲,紫黑色霧氣中浮現出六十年前的醫院平面圖——當年這里還是玄門總壇,師父的靜室正好位于現在的儲物間位置。
暴雨沖刷著出租車頂棚,收音機里六十年前的廣播突然插入現代天氣預報:“...林九霄封山當日,氣象記錄顯示有九日同天的異象...“周教授的嘶吼與播音員的聲音重疊:“...契約需要時間載體!活楔子必須...“
蘇婉撞開安全門時,頸后的蓮花紋身正在吞噬她的皮膚。井臺石刻與她后背的圖案嚴絲合縫,那些蒼白手臂從井水伸出時帶著粘稠的時間質感。林默的掌心血滴在井沿結冰的瞬間,三人都看到了冰晶中年輕師父的虛影——他手中契約的朱砂印泥還在流動,仿佛剛剛按下指紋。
“我們不是弟子。“林默的雷光劍映出井水深處無數個重復的儲物間場景,“是流動的封印。“
唐雨柔突然抓住自己正在砂化的右手:“青銅簡在重組我的神經!“她的虹膜泛起銅銹光澤,瞳孔里倒映著井下升起的巨型日晷——晷針上刻著她們三人的生辰八字。九個扭曲爬行的考古隊員突然集體抽搐,他們撕開胸前的“林九霄“名牌,露出下方更古老的篆體文字:甲子歸墟。
蘇婉的紫瞳徹底化為蓮花時,井水沸騰出黑色油狀物。年輕師父的虛影將半片契約按在她額頭,契約上的金粉突然流動起來,組成全新的條款——原來真正的契約繼承者需要同時具備三種命格,而師父當年將契約拆解藏進了三個弟子體內。
林默的劍尖挑起地上蠕動的影子,發現那是由無數細小銅錢組成的替身。雷光劈開影子的瞬間,整個醫院走廊突然扭曲成六十年前的玄門藏書閣。書架上的竹簡紛紛炸裂,飛出帶著她們三人血液的青銅碎片。
“時間閉環要斷了。“唐雨柔的聲帶開始砂化,聲音里混著金屬摩擦聲,“師父當年...把契約分成了過去、現在和未來...“
九個考古隊員突然直立起來,他們胸腔里的青銅簡拼合成完整的日晷形狀。蘇婉魔氣幻化的黑蓮與井臺石刻產生共鳴,地面裂痕中涌出粘稠的黑色液體——那是凝固的時間雜質,當年師父用活楔子過濾掉的契約副作用。
林默突然明白了那些白大褂醫生剖開自己胸腔的原因。她反手將雷光劍刺入自己心臟位置,劍身穿過時帶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閃爍著星光的透明液體——這是存儲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的契約條款。
“師姐!“蘇婉的尖叫讓井水炸開三米高的水柱。她的魔氣正在吸收井中浮出的黑色油狀物,頸后紋身延伸出血管般的金色紋路——那是契約真正繼承者的認證標記。
唐雨柔用砂化的右手按在日晷上,青銅簡的金光突然具象化成六十年前的師父影像。這個虛影做出與現世完全不同的動作:他正在撕毀契約,而非簽訂。兩個時空的師父影像隔著井水對視時,整個古井突然傳出鏡子碎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