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蜷縮在陸沉舟的邁巴赫后座，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項鏈吊墜。車窗外的霓虹光影掠過男人側臉，將他睫毛的陰影投在鋒利的下頜，像一幅流動的油畫。
“在想什么？“陸沉舟突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林晚這才發現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她家樓下，月光透過天窗灑進來，在他西裝上鍍了層銀邊。
“在想...你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林晚別開臉，卻被他用食指勾起下巴。陸沉舟的眼神暗了暗，拇指輕輕擦過她唇瓣：“那天在急診室，你給我縫合傷口時，眼神干凈得像把手術刀。“他的聲音低下去，“我見過太多算計的眼神，只有你...“
話尾消散在突然逼近的吻里。林晚在混亂的呼吸中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男人的手掌扣住她后腦，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當陸沉舟終于放開她時，她的耳垂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
“明天帶你見個人。“男人替她整理好凌亂的發絲，無名指上的尾戒擦過她發燙的臉頰，“我姑姑，陸氏集團的財務總監。“
林晚猛地抬頭：“見家長？“她的聲音帶著驚慌，“我們才...“
“怕什么？“陸沉舟輕笑，發動車子調轉方向，“只是帶你熟悉集團業務。“他瞥了眼后視鏡里她緊繃的表情，補充道：“畢竟，我的林醫生以后要幫我管賬。“
第二天清晨，林晚站在陸氏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前，雙腿發軟。三百米高空的玻璃幕墻外，整個城市都在腳下延展，而身后傳來的腳步聲讓她呼吸一滯。
“小林醫生？“陸婉清摘下金絲眼鏡，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比照片上更漂亮。“她轉向靠在真皮沙發上的侄子，“沉舟眼光不錯。“
林晚這才知道，陸沉舟早在決定雇傭她時，就已經調查過她的全部資料。從醫學院畢業成績到母親的病史，甚至她大學時參加過的志愿活動，都被工整地記錄在檔案袋里。
“姑姑，我準備讓她進財務部。“陸沉舟端起威士忌輕抿，目光始終沒離開林晚緊繃的后背，“從底層做起。“
陸婉清挑眉：“你這是金屋藏嬌？“她突然湊近林晚，壓低聲音：“別怪我沒提醒你，沉舟這孩子，小時候親眼看著母親被父親的情人逼死...“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侄子，“所以最恨背叛。“
林晚的指尖掐進掌心。電梯下降時，陸沉舟突然將她抵在金屬壁上。男人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帶著不容錯認的怒意：“她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林晚別開臉，卻被他用膝蓋分開雙腿。陸沉舟咬住她的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看著我。“他的拇指擦去她嘴角的血珠，“記住，你只能相信我。“
深夜的辦公室，林晚揉著酸澀的眼睛核對報表。落地窗外的城市已經沉睡，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驚得打翻咖啡杯。陸沉舟推門而入，西裝領口松開兩顆紐扣，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
“這么晚還在加班？“他踢開椅子，將她抱坐在辦公桌上。林晚慌亂地整理報表，卻被男人握住手腕按在文件上，“看了一天賬本，現在該看看我了。“
濕熱的吻落在鎖骨，林晚在眩暈中聽見報表散落的聲音。陸沉舟的手掌探進她襯衫下擺，燙得她忍不住輕顫：“林晚...“他的聲音帶著情欲的沙啞，“別躲。“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醫院打來的。林晚猛地清醒，推開身上的男人接起電話。聽筒里護士焦急的聲音傳來：“林醫生，你母親突然咯血...“
“我馬上到。“林晚抓起包就往外跑，卻被陸沉舟拉住手腕。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我送你。“
急診室的走廊里，陸沉舟靠在消防栓上點燃香煙。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映得他輪廓冷峻如刀。林晚從手術室出來時，看見他正在和主治醫生交談，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診斷書。
“你都知道了？“她的聲音發顫。陸沉舟掐滅香煙，伸手將她凍得冰涼的手捂在掌心：“肺癌晚期，為什么不告訴我？“
林晚猛地抽回手：“因為我們只是交易關系！“她的眼淚突然決堤，“你根本不懂，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
“害怕一個人扛不住？“陸沉舟將她拽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為什么不相信我？“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我調查過你所有資料，卻唯獨不知道...“他頓了頓，“原來你和我一樣，都在拼命留住最重要的人。“
林晚在他懷里崩潰大哭。男人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像是哄著受傷的小動物：“別怕，有我在。“他的唇落在她發旋，“以后你的眼淚，只能為我而流。“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陸沉舟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他看了眼屏幕，臉色瞬間陰沉。短信來自蘇蔓：“陸總，林醫生母親的主治醫生，恰好是我叔叔。“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陸沉舟身上的雪松氣息，林晚在他懷中僵成一塊冰。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出蘇蔓短信末尾的笑臉表情，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好不容易回暖的心。
“她威脅你？“林晚的聲音發顫，試圖從男人懷里掙脫。陸沉舟卻將她扣得更緊，下頜重重抵在她發頂，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別動。“
電梯下行的數字不斷跳動，陸沉舟單手解開西裝外套裹住她發抖的身體。玻璃倒映出他緊繃的側臉，眼尾泛紅得可怕。三天前在慈善晚宴上，他用同樣的姿勢將她護在懷里，那時的溫柔此刻化作實質的殺意。
“相信我。“男人突然轉身將她抵在電梯壁，拇指用力擦過她泛紅的眼眶，“這次換我來處理。“電梯門開的瞬間，他的吻落在她額頭，“在車里等我。“
林晚蜷縮在邁巴赫后座，看著陸沉舟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大樓。手機再次震動，蘇蔓發來一段視頻：畫面里，她的主治醫生正對著鏡頭諂媚地笑著，手中的病歷本赫然是母親的診斷報告。
“想要你母親平安？“語音消息里，蘇蔓的聲音甜得發膩，“明天晚上八點，世紀酒店頂樓，帶著陸沉舟來見我。“
深夜的陸氏私人會所，水晶吊燈將蘇蔓的紅裙染成血色。她晃著高腳杯，目光在林晚和陸沉舟緊握的手上打轉：“沉舟，你從來沒為哪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她突然將紅酒潑向林晚，“憑什么？！那條項鏈明明是我...“
陸沉舟的西裝外套及時罩住林晚。他慢條斯理地解下領帶擦拭她臉上的酒漬，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蘇蔓，你越界了。“
女人突然笑出聲，從手包里掏出一疊照片甩在桌上。畫面里，陸沉舟的父親摟著年輕女人出入酒店，而角落里，少年陸沉舟攥著破碎的項鏈，眼神冰冷如刃。
“你以為他真的會愛人？“蘇蔓逼近林晚，“當年我不過是他報復父親的工具，就像現在的你——“
“夠了！“陸沉舟猛地掀翻桌子，紅酒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河。他扯松領帶，露出鎖骨處猙獰的舊疤，“這條疤，是你當年找人捅的。“男人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你以為我為什么留著你？“
監控畫面突然在墻壁上亮起，蘇蔓與主治醫生的交易全程被錄下。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早就知道？“
“從你開始調查林晚那天起。“陸沉舟掏出手機按下播放鍵，蘇蔓威脅醫生的錄音在房間回蕩，“我留著你，就是想看你什么時候露出真面目。“
林晚看著陸沉舟從保險箱取出一份文件。泛黃的紙張上，是陸氏集團對蘇蔓家族企業的收購協議，簽字日期正是她提出分手的第二天。
“當年你為了名利拋棄我。“陸沉舟將文件甩在蘇蔓臉上，“現在又想故技重施？“他轉身牽起林晚的手，戒指上的碎鉆擦過她掌心，“但這次，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蘇蔓崩潰地尖叫著撲過來，卻被保鏢架住。陸沉舟將林晚護在身后，眼神冷得能結冰：“把她和那些證據，一起交給警方。“
走出會所時，夜風裹著細雨。林晚望著陸沉舟被雨水打濕的側臉，突然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為什么不告訴我？“
男人頓住腳步，喉結滾動：“我害怕...害怕你知道我陰暗的過去，就會離開。“他的聲音低下去，“從小我就學會用手段達到目的，直到遇見你...“
林晚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咸澀的雨水混著溫熱的呼吸，她嘗到男人眼角的濕潤。陸沉舟突然將她摟進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林晚，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三個月后的訂婚宴上，陸晚撫摸著頸間重新設計的項鏈。鉆石被鑲嵌成手術刀的形狀，中央的紅寶石像跳動的心臟。陸沉舟從身后環住她，下巴蹭著她發頂：“后悔答應嫁給我這個瘋子？“
她轉身吻住他的喉結，無名指上的鉆戒折射出璀璨光芒：“陸先生，你忘了？“林晚的聲音帶著笑意，“我的手術刀，只屬于你。“
窗外煙花綻放，照亮陸沉舟眼底從未有過的溫柔。命運的齒輪在那個暴雨夜開始轉動，最終將兩個傷痕累累的靈魂，熔鑄成最熾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