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風潮國是沒有海的吧?”
“不錯。”
當時風潮國的老祖創國之初也正是因為這一個原因,暗自惋惜,最終才敲定風潮這兩個字。
她屏退了所有人,將手上的桌子看了又看,放在光下端詳了許久,那里面的流光在快速的轉動之中竟形成一行字。
她那一瞬間平息下去的怒氣,蹭蹭直沖天靈蓋。
她這種要朋友沒朋友,要桃花沒桃花的人?
居然還能被人占便宜?
“吾妻玄清。”
她死死握住這一只鐲子,眼底的陰鷙幾乎要化為實質。
百八十年連男人的手都沒有摸過,她怎么就成妻子了?
她什么時候嫁人了?她本人沒有被通知?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
最好別被她逮到!
否則……
終于,掙扎一個時辰都沒解開禁制之后,她選擇徹底放棄把這個來歷不明的東西掰碎。
能怎么著?
暫時先憋著!
她剛緩下口氣,看見陳叔呈上來的酸梅鴨和烤雞,眉心微動。
“顧姑娘,城主那邊正在處理魔氣的事情,說先讓你進膳。”
沒有特別精致的擺盤,但那香氣就像魅人的妖精一般勾著她的哈喇子。
這倆位的手藝是真不錯。
“還有殘留的魔氣?”她素白的手指靈活著撕扯著雞肉,邊吃邊問。
陳叔頓住了,搖了搖頭:“是今日有修煉者進入覃山發現了魔氣的源頭,故而才著急著出發。”
顧玄清扔下雞肉,隨意清理了一下便直接撕裂虛空朝著那所謂的魔氣源頭出發。
“陳叔,幫我保養好鴨和雞,我去一趟。”
魔氣源頭?
她難道也眼瞎了?
明顯就是魔族針對柳映夢和韋瑞峰的。
距離不遠,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她便到了覃山腳下。
疾步進入山林,來到一棵有三十米高的樟樹下,手覆上粗糙的表皮,淡淡的綠光在她手上散發,自上而下竄入地面,沿著樹木的根系不斷延伸。
但直到找了好幾棵樹后,什么也沒發現后,她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難怪昨晚沒發現魔氣的源頭,原來整了這么一出。
這飛花城內應該還有內應和傀儡,不然不會將柳、韋他們的蹤跡掌握得如此清晰。
她加大靈力的輸入,將樹根經過的地方一遍遍感知,終于捕捉到一絲極淡的氣息波動。
最后在一個深藍色的湖水上發現了陣法的蹤跡,還有魔氣的殘留。
覃林的范圍不算大,最高階的魔獸也不過相當于人類的死境五階。
引渡陣和存息陣二者結合起來,確實有起引渡魔氣和掩蓋氣息的作用,不過這次沒銷毀干凈,應該是有人察覺她來了,匆匆忙忙只能將人擄走。
這里是覃山的中心,原本盛開在湖面上的荷花此刻也漸漸化作煙塵消散。
如今她修為被壓制到死境五階,若要去魔界,她還真得小心注意些,她雖然沒什么朋友,但盯著她的人能從凡間排到鬼界。
最可憐的是,她連一只契約獸都沒有……
只有一只天天造反的徒弟。
而且,最近她能很明顯感覺到有另一股力量緊盯著她,不是天道,是超出位面的未知。
這也是她著急將木錦月放下山的主要原因之一。
顧玄清握了握拳頭,眼底晦暗不明。
她估計也要很快離開這個位面了。
在最后算了一卦,顯示柳映夢和韋瑞峰暫無大礙后,緊繃的皮膚才緩緩松弛下來。
“氣息追蹤。”
循著陣法留下的痕跡,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座黑色的山,一輪紫色的彎月高高懸掛,一張旗幟插在一座木屋旁邊,在月光映襯下迎風飄揚,顯得格外張揚。
當她往上抬頭看向屋檐頂上時,一個身著黑衣的,臉上戴著半張狐貍面具,一雙桃花眼眸光幽深地看向顧玄清,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光下是如同死人一般的白。
但很快畫面一轉,她看到一座魔宮,兩顆鮮血淋漓的人頭分別掛在飛檐上,凸出的眼球格外瘆人。
場景到這里便結束了。
她能確定最后一副畫面是魔宮。
但第一副畫面?
聞所未聞。
而且對方發現了她……
她再仔細看了看那兩個陣法,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兩個陣法所勾勒的手法是不同的。
引渡陣是大多數陣法師和修士所采用的勾勒手法,但是這個存息陣,很細致,一筆一劃都很穩,力量磅礴。
她嘗試將陣法復原,看著半成型的存息陣,不由得擰了擰眉。
看著和普通的存息陣差不多,但里面的方法可大大不同,所能隱匿的氣息的上限也大幅提升。
而這一個上限,她一個化塵境都未必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