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開,宇宙鴻蒙,創世祖神為萬物運化,收集并練化混沌之氣,使之成為天地間最強大的混沌神力,這股強大的力量既可創世,亦可滅世。
由于這股力量過于強大,祖神在羽化前將其一分為二,分別傳于他所創造的兩大真神烈焰和閑辰。其殘留氣息被一棵萬年補魂草吸附。
烈焰癡迷練功,怎么能滿足僅得到的這一半的混沌神力,為得到完整的混沌神力,他從一開始的低三下四求成全,到后來的惱羞成怒要強求,把閑辰逼得退無可退。
閑辰本想遵從祖神遺志的,各持一半神力,守護六界。可奈何烈焰發了瘋著了魔似的,一直挑釁他,真神動武,六界勢必要遭殃的,為了六界安寧,他沒辦法,只能和烈焰約定,可以傳授另一半混沌功法給他,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傷害六界的事,這才罷休!
然而,閑辰練的這一半功法,卻非人人皆可習得。它不僅要求練習之人需有異稟的天賦,還要有純正的心思和慈悲博愛的胸懷。
烈焰雖然天賦很強,但性格急躁,雖沒有什么壞心思,但若論慈悲博愛,肯定也談不上。
他一次一次的試,卻一次一次的感到失落透頂,不管他怎么努力,卻總是沒辦法達到理想境界,反而是越練越糟糕,他變得時而清醒,時而狂躁,他走火入魔了。
清醒之時,還會質問閑辰,為何要騙他害他?閑辰見狀也納悶,怎么好好的一套功法,卻讓他練成這副鬼樣子了,祖神傳授功法時,也沒說會有這種情況。
他也想救烈焰,怎知烈焰雖沒練就他的功法,可人家走火入魔了以后功力卻比他更強,他根本就牽制不了他。
瘋顛的烈焰哪里還能顧得上約定不約定的,他早已忘記他發過的誓言,到處荼毒生靈,殘害蒼生,眾生苦不堪言,六界被他搞得一片狼藉,是的,他徹底入魔了。
成為魔神的烈焰頂著真神的光環,目無法紀,任性肆意的行事風格吸引了一些臭氣相投的人;也有一些貪生怕死之人,害怕遭其毒手,紛紛向他投降;當然也不乏一些追逐利益的宵小之輩,選擇向他靠攏……總之,他很快就聚集了一幫烏合之眾,建立了以他為尊的魔教。
魔教橫行天下,日益壯大。閑辰悔不當初,愧對祖神重托,可大錯已釀,已無回頭路了,他帶領眾仙家一面抵擋魔教侵襲,一面拯救天下蒼生。
可這樣的局面,太被動了,長期以往,肯定不行。眾神商議,建議對烈焰啟用誅神陣法,閑辰聽聞,心中驚愕,又感不舍,他和烈焰同為祖神創造的真神,他們是兄弟,是手足,是六界之中唯有的兩個真神,他怎么能對兄弟手足下此狠手。可話又說回來,他可是真神啊,若不如此行事,誰又能奈何得了他,難道任由他胡作非為嗎?
主意商定,由閑辰引烈焰入陣。看著烈焰在陣法中掙扎,閑辰想起二人過去兄友弟恭的美好時光,想起二人在祖神身邊嘻笑怒罵的溫馨場景,想起二人學習術法時,由于他偷偷跑出去玩,差點被野獸襲擊,是烈焰擋在他前頭,被野獸踢斷了腿,好久都不能練功,還被祖神狠狠訓斥了半天。要知道他平時最愛做的事,便是練功了,而最害怕的事,就是祖神對他失望。可是為了閑辰,他默默的忍受著,還反過來安慰他:“你呀,沒被野獸吃掉就好,這點傷算什么,養養就好,再說了,就算我一年半載沒練功,你也贏不了我!祖神生氣,你幫我去哄哄,多說說我的好話,若是祖神開心了,咱倆就算扯平了!”……
閑辰回憶過去,心如刀絞,他收手停了下來,少了閑辰這個真神的力量,陣法威力大大減弱,眾人吃驚,但是也很好理解,知道他心軟了,不忍心下手了。
“想想魔教干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那些無辜死去的生靈,想想這蕓蕓眾生接下去該如何抵擋魔教的侵襲!……”,人群中有人高聲喝道。
閑辰的腦海里又浮現了一個橫尸遍野、狼煙四起的悲慘畫面,他真的是太難了,他自責極了,要不是他將這混沌功法教給烈焰,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他穿過陣法,來到烈焰身邊,眾人大吃一驚,“這是什么意思?臨陣倒戈嗎?若是這二位真神聯手,這誅神陣法誅的恐怕就是我等這些施行者啊!”
眾人慌張起來:“就是就是,他們都身懷混沌神力,我等豈是對手!完了完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瞎議論,可是真神豈容他們妄議,凡是胡言亂語者,一時之間竟皆成啞巴了。
大家面面相覷,不見施法者,但見一個個妄言者皆是這般模樣,果然天威不可冒犯,誰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只管把嘴巴閉得嚴實點。
見閑辰到來,烈焰也吃了一驚:“你不是要殺我嗎?進來做什么?”
閑辰不語,皺著眉頭,盯著烈焰,說道:“收手吧!我陪你回天外天懺悔!”
“你為什么騙我?”此時的烈焰是清醒的。
“我沒有騙你,許是祖神早就設定好了,你練不了我的那一半功法,而我也練不了你的那一半功法!”閑辰如此說道。
“若是可以互相練就,祖神何必要將其一分為二。”閑辰還是悟得太晚了。
“那你為何還要將你的那一半功法教授給我?”烈焰激動的問道。
“我以真神的名義發誓,此前我并不知曉,絕無害你之心!”閑辰對天起誓道。
“既是如此,那不怪你,是我自己鬼迷心竅,筑下大錯,你殺我有理!”說完,烈焰放棄反抗,準備赴死。
閑辰吃了一驚,烈焰本性不壞,敢做敢當,他自責道:“我也有錯,沒有遵守祖神遺志,擅自傳授功法給你,你犯錯,我有一半的責任!”
說話間,風云變色,雷聲轟鳴,幾道天雷劈將下來,瞬間,陣法被破,眾神翻將倒地,再定睛一看,天雷將烈焰緊緊纏住,眾人吃驚,有人小聲嘀咕道:“真神違背誓言,恐怕是要受到天罰了!”
烈焰閉上雙眼,不做任何反抗,閑辰飛將上去,替他擋了一道兇狠的天雷,頓時口吐鮮血,背部火辣辣的刺痛。
“做了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已經受了你該受的,我也要受我該受的,你不許幫我,我好歹也是個真神,不能失了風范!”烈焰看著閑辰,眼含笑意,語氣堅定道。
閑辰神情痛苦,顫抖著雙唇,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這個死法可以,比你們的那個狗屁誅神陣法體面多了,我欣然接受,不管怎么說,我確實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真神違背誓言是該受天罰,我甘心赴死,你應該懂我的!”烈焰說完,伸手一揮,將閑辰遠遠甩去,并使用法術,將他牢牢按在地上,他不希望閑辰再上來幫他了。
滾滾天雷對著他的天靈蓋劈將下來,他不躲不閃,硬生生的接了下去,頓時,他的世界一片安靜,閑辰呼喊著疾飛過去,朝他張開雙臂,企圖接住從空中飄落下來的他,可哪里能接住什么,他的身體一碰到閑辰的手,便即刻灰飛煙滅,消散開去,什么也不剩。
閑辰呆呆的立在那里,耳朵里盡是那震耳欲聾的轟鳴的雷聲,他的心就像被天雷炸開了一個大洞,痛死他了,頓時一口鮮血從喉嚨處奔涌而出。
烈焰入魔是事實,犯下滔天大罪也是事實,可是臨了,他卻還是從前的那個他。
魔教眾人趕到時,恰巧見到他們的尊主正在接受天罰,閑辰還為他擋了一波天雷,瞬間懵了,還未來得及弄明白啥情況,他們的尊主便已消亡殆盡,意外來得太突然了,他們的信仰瞬間崩塌了,眾人紛紛痛哭跪地拜倒。
眾仙家見到這幫魔徒,紛紛亮出兵器,欲將其除之而后快。奈何真神在此,不敢造次,只等閑辰神尊一聲令下,便即刻拿下。現下沒有烈焰這個大魔頭,拿捏這幫鼠輩,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魔教眾人拜別完他們的尊主后,又跪在閑辰的面前,感謝他為他們的尊主擋下的那一劫,拜完,正欲行離去。
眾仙家發話,“神尊,這幫魔徒壞事做盡,不能放過他們!”
“是啊是啊,斬草要除根,否則后患無窮啊!”
“魔教之徒,人人得而誅之,為死去的那些無辜的生靈報仇!”
此起彼伏的吵雜聲連成一片,閑辰看著眼前的眾人,皺了皺眉頭,信手一揮,一道白光閃出,像風一樣從眾人身上輕輕拂過,大家身上頓感一陣涼意,舒舒服服的,浮躁之人瞬間冷靜下來。
大家靜默的看著閑辰,只見他背著雙手,仰望天空,久久的站著并不說話。
眾仙也不敢再言語了,而魔教眾徒也只是低頭沉默著,世界安靜得只剩下“呼呼呼”的風聲了。
“魔教眾徒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即刻遷往西北蠻荒之地,生生世世永居此處,沒有招見,不得外出;凡是參與殺戮者及其子孫五代后輩均壽命折半!”閑辰神尊對魔教眾徒下了一道真神令,眾人無敢不從,紛紛倒地跪拜,接神令。
閑辰輕揮手指,魔教眾人退去。他望了一眼身后眾仙:“魔教之事今日已畢,本尊將回天外天去,重整六界之事就交由各位上神主要負責,眾仙家也切勿袖手旁觀,務須傾力協助!”,眾仙跪拜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