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結束,一切都恢復正常了。蕭疏疏趕緊起身拜見神醫(yī),怎料那人竟拂袖而去,蕭疏疏不得不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可是她越追,人家卻跑得越快,任憑她怎么呼喚,就是不停下來,她簡直快崩潰了。
“你這什么神醫(yī)啊,怎么不講武德啊!”蕭疏疏氣得快要罵人,對方卻哈哈大笑。
“你這打也打了,鬧也鬧了,別跑啊,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蕭疏疏喊道。
“你說別跑就別跑,我干嘛聽你的!”對方說得像個頑童。
“我不追了,你能不能別跑了!”若不是有事相求,蕭疏疏真的想踹他兩腳。
“你追不追是你的事,我跑不跑是我的事!”蕭疏疏聽見這人如此答話,真的要謝了。
兩人就這樣繞著假山在跑圈,這時,一玄衣男子過來喊道:“別跑了,過來喝酒啊!”
蕭疏疏聽完愣了一下,她跑到玄衣男子面前,悄悄打量了一番,此人皮膚黑里透紅,又胡子拉碴,當真長得一言難盡,總歸是兇神惡煞的,還穿著一身的玄色衣服,更顯可怖,蕭疏疏客氣道:“這位大哥,請問那人是離洛神醫(yī)嗎?”
“哈哈,神醫(yī)?他哪像神醫(yī)啊!有這么滑頭的神醫(yī)嗎?”玄衣男子笑道。
“別跑了,過來,還沒玩夠啊!哈哈哈哈!”玄衣男子朝紅衣男子大聲喊道。
蕭疏疏翻白眼都能不小心瞥到了紅衣男子一眼,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么人啊?太無聊了吧,白白浪費我那么多力氣,唉!”
轉身又對著玄衣男子恭敬道:“請問您是離洛神醫(yī)嗎?”
此人聽后又哈哈大笑,隨即,他也打量起蕭疏疏來,由于蕭疏疏作了全面防護,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你為何要戴著面紗啊!”
“防著你們這里的毒氣!”蕭疏疏誠實答道。
“面紗能防得住毒氣?”玄衣男子又笑道。
“你只身闖入谷中?”玄衣男子問道。
“實在報歉,疏疏并非有意冒犯,只因我朋……”蕭疏疏話未說完,被打斷道:“哦,這么說,是你破了結界?”
“嗯,不好意……”蕭疏疏又被打斷道:“行啊,破得那般快,直接秒殺妖王,也秒殺我啊,不錯不錯!哈哈哈哈,請坐請坐!”玄衣男子邀請蕭疏疏一同坐下。
“把面紗摘了吧,現(xiàn)在沒有毒氣!我請你飲酒!”玄衣男子是個豪爽之人,蕭疏疏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行了,過來喝酒,還跑什么跑,夠丟人的了!哈哈哈哈!”玄衣男子朝紅衣男子大聲喝道,又大笑起來。
“您是神醫(yī)嗎?”蕭疏疏直接問道。
“怎么?我不像嗎?”玄衣男子反問道。
蕭疏疏撓了撓后腦勺道:“我沒見過神醫(yī),不知道神醫(yī)應當什么模樣?”
玄衣男子又是哈哈大笑,蕭疏疏見他笑聲爽朗,頓時覺得眼前這人雖長得兇了點,但人看起來還不錯。于是央求道:“神醫(yī),你能不能救救我的朋友啊,他就快要死了!”
玄衣男子見狀,柔聲道:“哦?你朋友得了什么病?為何會要死了呢?”
“他并非得病,而是被雷給劈的,眼睛瞎了,現(xiàn)在還在昏迷著,而且脈象微弱,怕是要活不成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救救他啊!”蕭疏疏央求道。
“你別擔心,死便死了,陰曹地府,我?guī)湍阏疹櫵 毙履凶雍罋獾恼f道,直接把蕭疏疏驚呆了。
“我的天啊,這人說的都是些什么話啊?瞧我這一天天的都遇到些什么人啊?”她簡直欲哭無淚。
“你小子也真的是大言不慚啊,還敢自稱神醫(yī),我呸呸呸!”紅衣男子走過來,笑嘻嘻的打趣道。
“小丫頭,你這眼神不行,膽子倒是挺大的,敢和幽冥王搶人!”紅衣男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這沒用的兄弟就是妖王景森,見笑了!”玄衣男子打趣道。
蕭疏疏禮貌的站起來,向妖王行了行禮,再抬眼,正好和他四眼相對,斗法斗了那么久,二人總算看清楚了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也許是久居府里,幾乎不與外人接觸,蕭疏疏竟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男子:“粉雕玉砌的臉龐,眉眼如畫,秋波流轉間風情自成,謫仙臨世,風華絕代!”蕭疏疏暗自驚嘆:“郎艷獨絕,世無其二啊!”
妖王景森薄唇輕抿,心里卻好一陣失落:“好一個清冷的女子,內(nèi)心竟寧靜得半點不起波瀾,她究竟是無情還是不懂情,我這媚術竟然打動不了她,她欣賞我如同欣賞一幅好畫這般,不帶一點情誼!”
“有意思!”他收回目光,喃喃自語,又獨自好笑,把旁人都看呆了。
“你今天的酒量這么差嗎?才一杯就醉了?”玄衣男子調(diào)侃道。
“夜幽影,你可真行,堂堂幽冥王不做,冒充神醫(yī)作甚!”景森為自己的失態(tài),感到有些尷尬,他覺得得說點什么找點自補,便口不擇言了,他神情恍惚,說得一點也不用心。
和他做了萬年兄弟的夜幽影,卻很懂他,這萬年來,頭一次見他對一個女孩子使用媚術,他早就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失落,郎有情妾無意!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妖王乃九尾狐族,一生只愛一人,一旦動心無法回頭啊,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輩子有苦頭吃了,唉!
“來客人了嗎?這么熱鬧!”一個身著素衣,身材削瘦,面帶倦意,卻笑意盈盈的男子走了過來,他說話有氣無力,對蕭疏疏客氣的招招手,點點頭。蕭疏疏趕緊起身讓坐,他卻從袖兜里甩出一個什么東西出來,那東西一著地,就忽地變成一把椅子,他又招手示意蕭疏疏落座。
“丫頭,這就是你要找的離洛神醫(yī)。”夜幽影對著蕭疏疏介紹道。
蕭疏疏趕緊站起來,她雙手作揖道:“請神醫(yī)高抬貴手,救救我的朋友!”
她萬萬沒想到她要找的神醫(yī)竟然是這樣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啊,這不符合神醫(yī)的形象啊!但夜幽影看起來也不像在騙她啊。
“你朋友怎么啦?”離洛說話和風細雨的又自帶笑意,蕭疏疏覺得倍感親切。
“他在渡飛升雷劫的時候被劈瞎了,然后昏迷不醒,脈象也越來越弱,還請您救救他!”蕭疏疏可能被離洛溫和的氣場帶動,說話也變得柔和起來。
“那他現(xiàn)在何處?”離洛問道。聽他這口氣,是愿意搭救咯。
“他就在山門外!”蕭疏疏趕緊答道。
“那就勞煩森兒幫我跑一趟了!”洛離對著景森說道。
景森恭敬的應道,便起身迎了出去。
“丫頭,你從哪里來的?怎么稱呼你呢?”離洛慢悠悠的問道。
“我父神是戰(zhàn)神蕭衡,我是他的二女兒,我叫蕭疏疏!”蕭疏疏恭敬的答道。
“原來是蕭衡的女兒,真不錯!”離洛看著眼前這小丫頭,贊賞道。
“您認識我父神?”蕭疏疏問道。
“六界之內(nèi),無人不識吧!”離洛看著蕭疏疏,微微一笑。
說著,他手掌一翻,兩指微微并攏,指尖源源不斷冒出的白色光芒直達蕭疏疏的額間。
蕭疏疏一時驚愕,又被這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她并未作任何反抗,索性閉上眼睛,任由這道光芒在她額間隨意試探。
過了片刻,光芒陡然收回,蕭疏疏額間一陣冰涼,她瞬間覺醒。
“上次二皇子南弦在歷劫時,你是否在場,并且?guī)退麚踹^雷劫?”離洛淡淡的說道。
“他怎么知道這些?”蕭疏疏感到很疑惑。
“是啊,我?guī)退麚踹^,我那受傷的朋友就是南弦。”蕭疏疏如實答道。
“小丫頭,雷劫過后,你是否經(jīng)常感到有時精力充沛,有時又疲累不堪?”離洛語氣溫和道。
“嗯,是啊。我想許是我們一路跋山涉水,日夜兼程的趕路給累的!”她解釋道。
“你為何會有一股這么強勁的神力?”離洛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會有這么強的神力,直到上次幫南弦渡劫時,才驚覺到。”蕭疏疏一臉茫然。
“你目前還不懂得駕馭這股力量,千萬別再強行對抗,否則會有危險!須盡快覓得良師才可!”離絡皺著眉頭說道。
“嗯,我們此行就是要上凌虛宮拜師的!”蕭疏疏答道。
“此等神力并非尋常力量,凌虛宮恐非良選,你去蒼松山找劍神風昕,他的術法適合你修練!”
“我已暫且?guī)湍惴庾×诉@股力量,以免你下次妄動傷及自身。待你日后學有所成,它自然又可為你所用了!”離洛含笑說道。
“那我要是沒有力量了,遇到壞人可怎么辦?”蕭疏疏問道。
“那你只能靠智慧了!打不過了就跑唄!”夜幽影笑道。
“放心,我沒封住你的所有力量,夠你應付麻煩事就是了,你盡管放心吧!”離洛淺淺笑道。
“敢問神醫(yī),南弦此前說過,天帝邀您上天入職,您為何拒絕?”蕭疏疏突然想到南弦說過這樣一件事,又感覺眼前的神醫(yī)并非難以相處之人,便問出心中所惑。
她蕭家累世獲封“戰(zhàn)神”,直到她父神殞命。他們守護六界蒼生幾萬年,任勞任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們都是淡泊之人,都為天下黎民而戰(zhàn),看這神醫(yī)也是良善之人,她知人各有志,卻不知神醫(yī)之志為哪般?
“天帝看中我有制毒的本領,想讓我以毒制敵,但我是醫(yī)者,雖也制毒,但不曾害人性命,斷然不可如此行事,荼毒生靈啊!雖是敵軍,但于我而言,也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醫(yī)者只能救人,如何上戰(zhàn)場殺敵。”離洛淡淡的說道。
“那您為何以毒障為屏設結界,谷中還設有毒氣?我可是親歷者!”蕭疏疏見他說到不曾害人,提出了疑問。
“呵呵,那你是如何破解的?”離洛仍是一臉笑意。
“我有閉氣功,有護眼帶,還用到了面紗、金絲手套。”蕭疏疏誠實交待。
“嗯,不錯!挺聰明的!”離洛微笑點頭,贊賞道。
“您既不想害人,為何這般行事?”蕭疏疏疑惑道。
“毒氣是真毒氣,但并不是能取人性命的毒氣,難受一陣子,就自己能好,這能勸退一些不速之客。”離洛回答道。
“那也能勸退一些求醫(yī)之人!”蕭疏疏追加一句。
“真正求醫(yī)的人,是勸不退的,就如你!”離洛指了指蕭疏疏笑道。
“南弦邀您做官,就是被勸退的。”蕭疏疏笑道。
“外界傳聞過于浮夸,又加上景森愛鬧,幽影不想我太累,常常給他打配合,南弦估計就是被他們給唬住了,不過,這正合我意,給我省去不少麻煩事。”離洛看著夜幽影笑著說道。
說話間,景森帶著葉馨兒和南弦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目光便落在蕭疏疏的臉上久久都移不開,而蕭疏疏顯然并未察覺,她仍沉浸在離洛的笑談里,只見她嘴角上揚似月牙般完美,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攝人心魄,她如此的秀雅絕俗,且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就像空中的羽毛,讓人很想觸碰,卻始終不忍心打擾她的安靜。
歷經(jīng)數(shù)萬年長河歲月的他,閱人無數(shù),此時卻心神恍惚,心跳落了一拍:“這是什么要緊的朋友嗎?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
蕭疏疏被他問得不禁愣住了,這和之前的那個浪蕩不羈,瘋瘋顛顛的妖王可真是判若兩人啊!
“他救過我們的命!救命之恩自然是要報答的!”幸好有葉馨兒這個嘴替。
“你們熟嗎?”景森又追問。
“一面之緣,不熟!”葉馨兒飛快答道。
“他好看還是我好看?”景森像一只驕傲的公雞高昂著頭顱。
“你好看!”葉馨兒嘴角抽動,滿臉詫異,又充滿堅定的語氣回答道。
“你說呢?”景森指著蕭疏疏嗔道。
“你好看!”蕭疏疏從牙縫里塞出這幾個字,她真的對這個腦殘妖王無語死了,平白無故的費她半天功夫,浪費了她多少力氣不說,現(xiàn)在還要死乞白賴的讓人夸他好看,唉!毛病真多。再說,這是個問題嗎?他是美而不自知嗎?難道妖從來不照鏡子嗎?
“說完了嗎?說完就把人送去屋里。”離洛對這個妖王也是毫無辦法,只能等他胡鬧完,這才催促道。
……
“哪個是離浴神醫(yī)啊?”葉馨兒拉著蕭疏疏的衣襟,悄悄問道。
蕭疏疏答道:“你猜的那人便是!”
“啊?真是他啊?這怎么和外界傳聞不一樣。”葉馨兒下巴都快要驚掉了。
“傳聞終究是傳聞,要不然怎么會有百聞不如一見這個說法!”蕭疏疏笑道。
“這神醫(yī)什么毛病都能治嗎?”葉馨兒看到神醫(yī)真人后,不禁懷疑道。
“嗯嗯,大概吧!”蕭疏疏也不知道,只是既來之則安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