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不走正門我到知道這規矩,為何連偏門都不走,定要走這后腳門,還得偷偷摸摸?可是為難你?”
大野頓了頓,只差沒帶著她翻墻,卻沒搭理她,帶著她穿過幾道回廊,來到廣清王府內一處偏靜小院。
怎么講,應該是王府內的練武場。
一個空曠的軟沙場上立著一些兵器,唯一的風景便是那棵老樟樹,長的枝繁葉茂,遮擋著大半個沙場,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枝,星星點點的灑落在樹下的石桌子和兩張石凳子上,桌上還擺著茶具,似這練武之人剛才離去一般!
老章樹另一半樹冠遮住了兩間廂房,不是很華麗,卻透著古樸,看來是方便練武之人臨時歇腳用。
大野還是老樣子,對野丫提出來的問題都只做選擇性的回答,突然來了一句,
“不為難!”
野丫瞧著他有些心虛又故作正定的模樣才反應過來,這句“不為難”竟是答她剛進王府的話,不禁抿嘴笑了起來。
她四處瞧了瞧,前幾日去競選舞姬去過冀王府的偏殿,單那偏殿都金碧輝煌,院子修葺的別有一番風味,很是彰顯一國王爺的風范,而廣清王府相較起來可寒酸多了。
“大野,你們廣清王是很窮?院子就算了,我們進來這般久連個婢女小廝都沒見著?”
野丫依稀記得,這王府院內婢女小廝都是一把一把的出來,整日成群結隊,穿著華麗,很是熱鬧。
怎像這廣清王府,冷冷清清,難不成那廣清王竟孤僻到連下人都不喜?
“這里人少!”
大野冷聲答道,便將她引進一間廂房。
當然,說人少都是假的,廣清王府的練武場沒有召喚,婢女小廝們是不允許踏入的。
這院子雖古樸冷清,倒應有盡有,淡淡的檀香之氣縈繞整個院落,讓人清心不少。
突然,刮來一縷風,院內老章樹葉子晃了兩晃。
大野雙目微猙,雙耳微動,后背突然出現一桿尖槍快速朝他刺來。
眼見就要碰到他的衣襟,他一個轉身,將野丫擋在身后的同時,大手還愈去扣那拿槍之人的肩膀,偷襲之人一個回馬槍,大野閃躲,抬腳打偏了長槍,尖槍竟朝野丫刺去。
野丫瞪著眼瞧著刺來的槍,還未來得及喘氣,又被一只大手帶走,與那長槍擦肩而過,隨即襲擊之人收回了尖槍,嘴角露出來一絲驚色。
大野挽著驚魂未定的野丫,瞥了一眼偷襲之人,隨后細細打量了野丫一番,“可受傷?”
野丫眨巴著兩下眼,傻傻的抬頭,“沒…沒…”
大野將見她嚇著了,竟騰出來一絲冷氣,心中有絲不悅,可隨即對自己這絲不悅感到詫異,很快便收斂了自己的氣息,看向偷襲者。
偷襲者瞧了瞧一側的野丫,
“呦,到底是進了府!”
襲擊之人眼光閃動,咧嘴對大野一笑,“今日算平手!”
便笑著走向野丫,“丫頭,我是廣清王府護衛統領秦魏!”
大野被晾于一旁,干咳了兩聲,野丫瞟了他一眼,卻忙跟這高大壯碩的統領行了個禮,嘴里還不忘夸獎道,“秦統領好槍法!”
秦統領聽了大笑起來,挑眉望向大野,似在炫耀連旁人都看出今日是自己高出一籌,大野輕蔑一笑,沒回話!
只聽秦統領繼續問道,“你可是近來新選的王爺那貼身婢女?”
野丫一聽,雙眼瞪的老大,歪了身子繞過他看了大野一眼,心想這大野還真夠義氣,居然能給她謀一個這般好的職位,讓她省去好些事。
忙點著頭,“是,是,日后還望秦統領多多關照!”
“哈哈,好!”
秦統領連聲道好,想著自己給野丫的安排定是得當而正得意,可眼角瞟向大野,見他那黑炭般的臉便知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忙苦笑道,“那個…我還有事,你們先聊,先聊,我先走一步!”
秦魏來的急促走的匆忙,臨走時還不忘多瞟了眼大野那張臭臉,心想自己怎這般愛管閑事,這嘴真沒把門,瞎編排,要打!
而立于原地的大野卻沉著眼看向野丫。
野丫被看得有些心虛,忙轉過頭看向別處,心里有絲絲激動,不曾想一入府便可與那廣清王有如此親近的機會,真是老天爺開眼,讓她事事順利。
可一側大野那雙冷眼似等著她一個解釋般,直勾勾的沒挪開過。
她抓著自己的衣角心虛的笑起來,“哈哈,這,這不是誤打誤撞嗎?我也沒想這府內竟剛好缺個貼身婢女!”
大野瞧著她捏著衣角的手,沉默片刻,無奈道,“也罷,老實呆著,別瞎折騰?!?/p>
野丫忙站的筆直,豎起來兩根手指,笑得明亮道,“保證安分守己!”
大野見她這般不安分的樣子淺淺一笑,便轉身離去,野丫忙喊住他,“大野,謝謝你!有你真好!”
大野聽聞,俊逸的背影微微一頓,隨即,腳下稍加用力,竟是躍上了墻,跳離了這里,而不是像秦統領那般穿門而去。
野丫滿心歡喜,一入府便有如此好的機會,可她不知,這廣清王身邊從未有過婢女。廣清王寒慕心性冷冽,也從未有人敢和他親近,民間對他的評判都是殘忍兇惡,從未有人說他好。
廣清王府不小,規劃的井井有條,婢女小廝不是很多,都恪守府規,沒有半句多話。也不知那些護衛藏于何處,野丫在府內轉了一圈也不曾見著。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學著貼身婢女那般端著盆清水去了廣清王的寢殿門口等候,可半天不見人傳喚,看了一圈不曾見人,便躡手躡腳進了寢殿,里面臥榻疊放整齊,卻不見廣清王蹤跡,她忙偷偷尋去了書房,也不曾見到人。
府內婢女不多,嬤嬤倒有兩個,她想找個眼熟的聊會都難,這整個王府上下的人都跟這廣清王一般,都極度高冷,嫌少有話,不禁讓她搖頭嘆道,“難不成還真是像那什么,性情都隨著主人了。”
野丫正納悶,見得那秦統領,想著他和大野熟,那和她也算熟,忙過去跟他打招呼!
“秦統領,向你打聽一個事?”
秦魏倒是個熱心腸,“何事,直說!”
野丫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沒人,便問道,“您定知廣清王喜好,可我來了幾日還未曾見過他?”
秦魏皺了皺眉,很是認真的點點頭,“這樣?大野沒跟你提起過?”
野丫擺了擺手,“那悶葫蘆,多說兩字都是寶!”
秦魏腦海里閃過悶葫蘆的樣子,癟嘴笑道,“確實,悶葫蘆!”
“那廣清王…”
“哦,王爺他,嘖…不好說!”
秦魏很嚴肅的搖了搖頭,野丫見他這般為難的樣子,看來這廣清王可不是很好對付。
本還想著貼身婢女端茶遞水時下個毒丸易如反掌,到時候便以解藥威脅,讓他放了琦妃,可人都見不到,這毒該怎么下?
她忙換了個話題,“王爺是否經常不在府內?”
“也不是!只是王爺他呀…這…”
野丫見秦魏支支吾吾,大概是自己問的過多,怕招嫌疑,忙打趣起來,“秦統領,我這婢女總得要討好主子才好辦事,可總不能連人都見不著?”
秦魏見野丫眼亮心明,滿臉質樸,怎會有害人之心,也不知王爺是怎么想的,怎么防著她像防什么樣。
以前只要朝堂無事,老陵王不傳喚,便會和他在練武場切磋,這兩日連練武場都未曾踏入,真像消失一般。
可轉念一想,王爺說要防著,他還是離遠些的好。
忙對著野丫笑起來,“你看著辦,王爺身邊也沒什么可干的!”
說完,秦魏腳底抹油開溜,讓野丫自己在府內尋去。
野丫這兩日已把這府摸了個遍,根本不見關押人的地牢,想來也是,沒人會在自家府內設置地牢將人關押起來審訊!
可入京已多日,不能這般蹉跎時日,這廣清王也不曾見到人影,著實難倒她。
不過這些日子她倒很努力,從婢女小廝嘴里得知,廣清王有晨起練功的習慣,往日五更一到便會去練功,便心生一計。
次日,沒到五更,野丫便準備好洗漱品和茶水守在了廣清王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