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眸中的金焰徹底內(nèi)斂,他才上前一步,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感覺如何?”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傳來,帶著某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回蕩在寂靜的大殿中。
顧清鳶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中竟也夾雜著淡淡的金色光屑,消散于空中。
她能感受到體內(nèi)靈力的流動愈發(fā)順暢,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溪流匯入江海,奔騰不息。
她抬眸看向蕭燼淵,眼底的疏離與冰冷已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溫暖與寧靜。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就像漂泊多年的游子終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連空氣都帶著家的味道。
她唇角微揚,勾起一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淺笑:“像是……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這句話,不僅僅是指鳳凰血脈找到了歸宿,更是指她這顆漂泊已久的心,在眼前這個男人的守護(hù)下,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兩人目光交匯,無需更多言語,一種無聲的默契在彼此心間流淌,比任何山盟海誓都來得更加堅固。
那一刻,他們之間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彼此緊緊相連。
就在這時,顧清鳶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倒在地上、氣息奄奄的長老們。
大殿里彌漫著血腥與焦灼的氣息,那是凰核威壓留下的痕跡,沉重而壓抑。
凰核覺醒的威壓,對這些心懷鬼胎之人造成了神魂層面的重創(chuàng),他們大多已經(jīng)昏死過去,唯獨大長老,那個主導(dǎo)了這場陰謀的罪魁禍?zhǔn)祝写嬉唤z微弱的意識,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嗬嗬聲,像是垂死掙扎的野獸。
顧清鳶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她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腐朽氣息,那是背叛者靈魂潰爛的氣味。
“告訴我,是誰在背后指使你們。”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刺入對方殘存的意識中。
大長老渾身抽搐,眼中滿是恐懼與怨毒,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說?”顧清鳶冷哼一聲,眼底金焰再次跳動,“那我就自己來看!”
話音未落,她的雙眸瞬間化作兩輪燦爛的金色旋渦,生死眼,開!
融合了凰核之力后,她的瞳術(shù)威力暴漲了何止十倍!
一股磅礴浩瀚的神念之力化作一柄無形的利刃,無視了對方脆弱的識海防御,悍然刺入!
“啊——!”大長老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隨即徹底失去了聲息。
一段段破碎的記憶畫面,如同潮水般涌入顧清鳶的腦海。
畫面中,青鸞閣的議事密殿內(nèi),一個身披寬大黑袍、氣息陰冷的使者,正對著包括大長老在內(nèi)的幾位高層侃侃而談。
那黑袍上的紋路仿佛蠕動的蛇鱗,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那使者的聲音嘶啞,充滿了蠱惑人心的魔力:“……凰核之力,本就是逆天之物,憑你們,根本無法掌控。但吾主幽夜君,掌握著上古傳承的‘永生之術(shù)’,只要你們與吾主結(jié)下血盟,吾主不僅能助你們延年益壽,更能賜予你們駕馭凰核部分力量的法門……”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但已經(jīng)足夠了。
顧清鳶心頭劇震,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憤怒涌上心頭。
原來如此!
原來師父早已洞悉了這一切!
她之所以被早早地送出青鸞閣,并非被拋棄,而是師父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hù)她!
師父定然是拒絕了這筆交易,才遭了這些叛徒的毒手!
“清鳶?”蕭燼淵察覺到她情緒的劇烈波動,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雄渾的靈力悄然渡入,安撫著她激蕩的心神。
那股靈力溫潤而堅定,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脈搏,令她漸漸恢復(fù)冷靜。
顧清鳶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悲痛,眼神卻愈發(fā)堅定與銳利。
“我沒事。”她搖了搖頭,看向蕭燼淵,“幽夜君……又是他。”
正在此時,小貍的身影從內(nèi)殿的一間密室中閃出,她小巧的爪子里抓著一卷古舊的羊皮卷軸,神色凝重地跑了過來。
“主人,你看這個!”
顧清鳶接過卷軸,入手便感覺到一股陰邪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觸碰到了某種來自地獄的寒冰。
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猩紅如血的字跡寫著密密麻麻的條文,正是那所謂的“血盟書”。
而在卷軸的最下方,赫然蓋著一個猙獰的印記,那印記仿佛一只擇人而噬的兇獸之眼,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邪氣——正是幽夜君的印記!
小貍皺著她毛茸茸的眉頭,沉聲道:“這家伙的勢力滲透得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青鸞閣絕不是他唯一的據(jù)點,恐怕在整個隱世界,都有他布下的棋子。”
顧清鳶緊緊攥著血盟書,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她看著滿目瘡痍的大殿,和那些尚在昏迷中的普通弟子,與其等他一個個找上門來,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一股詭異而強大的空間波動驟然從青鸞閣的山門外傳來!
蕭燼淵眉頭猛地一蹙,深邃的黑眸望向遠(yuǎn)方,冷聲道:“有人來了。”
這股氣息……他感覺到了一絲熟悉。
那不是友軍,而是一種混合了背叛與黑暗的熟悉感。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大殿門口。
來人身著玄色勁裝,身形挺拔,臉上帶著一張冰冷的面具,他甫一出現(xiàn),便對著蕭燼淵單膝跪地,姿態(tài)恭敬至極。
“屬下玄鴉,參見君上。”
蕭燼淵的眼神冷了下去:“玄鴉,你還認(rèn)得本君?”
玄鴉,曾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戰(zhàn)將之一,千年前那場大戰(zhàn)后便下落不明,沒想到,竟是投靠了幽夜君!
玄鴉低著頭,聲音毫無波瀾:“君上昔日恩情,玄鴉沒齒難忘。但良禽擇木而棲,如今,我侍奉的是幽夜君主。”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通體漆黑、邊緣烙印著暗紅色火焰紋路的信件,雙手奉上,“吾主有令,既然鳳凰血脈已經(jīng)覺醒,便請顧小姐……來幽夜宮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