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餐廳的時候，似乎就只有卓豫翎一個人吃飽了，程菲菲和蘇雨婷都沒有吃太多。接下來程菲菲還有安排，但卻沒有帶著卓豫翎的計劃。
“卓豫翎，你家住在哪？有車接你嗎？還是我們先送你回去？”
程菲菲平日也不喜歡開車，但今天特意將家里的車開出來，就是希望可以有一段單獨與蘇雨婷相處的機會。
卓豫翎似乎還有些不舍得蘇雨婷，猶豫著沒有回答。
蘇雨婷卻說道：“菲菲，你不是說還有好地方要去嗎？現在時間也不晚，豫翎應該不用回去這么早吧！”
卓豫翎聽到蘇雨婷這么說，忙點起頭：“是啊！我不急著回去。”
程菲菲無奈，但又不好直接趕她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將車開過來。她親自幫蘇雨婷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看著蘇雨婷坐進去后，便返回到駕駛位上。卓豫翎只好自己去到后排，不過能繼續留下她還是非常開心。
“我們去哪？”蘇雨婷好奇地問道。
程菲菲開動汽車，向著商業區外行駛。“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車子一路駛出城東區，路邊不再如之前那般繁華。繞過中心干道，漸漸拐入了文化街。這里蘇雨婷小時候來過，有很多書店和藝術館，記得父親曾贊助過這里的活動，藝術館后來還送了個大花瓶給父親作為紀念。
車子在藝術館旁邊的一棟二層樓前停下來，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小樓里里外外還都亮著燈。大門上掛著一塊匾，上面寫著：“流光畫室”。
“這里是畫廊嗎？你又想畫畫？還是你準備買畫？”蘇雨婷想起程菲菲對著自己作畫時的情景，擔心這次還要讓自己做模特。
“進去就知道了。”程菲菲拉著蘇雨婷的手，上前推開畫室的大門。
畫室內門廳裝點得很雅致，一幅巨大的自畫像掛在正中墻上，也不知道是誰。程菲菲一看就是經常來，輕車熟路地與接待小姐打了聲招呼，便拉著蘇雨婷朝里面走去。
再往里是一條長廊，兩邊掛有不少裝裱好的畫作，基本都是以油畫為主。穿過長廊空間一下大了起來，應該是這里的主畫室，畫作也更多，各種風格都可以找到。一些還標注著作者的信息和價值，從幾千到上萬不等。
卓豫翎對欣賞這些畫沒多少興趣，不過其中一幅名叫夜宴的作品，上面各種美食畫得栩栩如生，仿佛都可以聞到它們的香味，終于還是多少吸引了她的注意。
程菲菲倒是完全沒有為任何作品停下腳步，直接帶著蘇雨婷繼續向里面走。這個時間畫廊里早已經沒有人，就像專門為她們準備的一樣。
蘇雨婷不知道程菲菲到底想做什么，幾次要問，卻都被程菲菲神秘的笑容給制止住。又轉過一堵墻，明顯感覺這邊的畫作標價更高了些。
“就在前面。”程菲菲幾乎是拉著蘇雨婷小跑起來，終于她在一幅畫的面前停下。
蘇雨婷驚訝地捂住嘴巴，這不就是之前看過的那副程菲菲畫的自己嗎？天使的翅膀，圣潔的光華，以及那張比自己還要精致的臉龐。它竟然會掛在這里。
“怎么樣？現在是不是感覺更漂亮了？這邊還有。”程菲菲說著，拉住蘇雨婷繼續向前走。只見旁邊的幾幅畫也都是自己的樣貌，有坐著的、有站著的，還有一幅自己穿著潔白的長裙在風中舞蹈。
“這些都是你畫的？”蘇雨婷不禁驚聲問道。
“是啊！從那天開始，一連畫了五幅，我稱之為落凡，你就是降落凡間的天使。”
“不會那幅也在吧！”蘇雨婷突然想起那個晚上，程菲菲筆下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緊張地四處尋找起來。
程菲菲神秘地笑著，拉住她示意不必驚慌：“那個當然不能掛出來，我要私藏一輩子的。”
“你要是敢拿出來，我一定打死你。”
這時卓豫翎終于也跟了過來，一眼便看到墻上掛著的天使。“哇！這天使好美，簡直比雨婷還美，你們是要將它買下來嗎？”
剛說完，卓豫翎就發現程菲菲的臉色不對。然后又仔細看了看畫上的天使，以及蘇雨婷的臉：“這不會就是雨婷吧！”
“你應該戴副眼鏡了。”程菲菲嘲諷般地說道。
卓豫翎訕笑起來：“我說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天使，原來是雨婷變的。”
什么雨婷變的，程菲菲對她簡直無語。
就在這時，似乎有腳步聲從二樓下來。可能三個女孩都沒想到這個時間畫廊里還有人，不約而同循聲看過去。只見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從樓梯上走下來。
“封館長。”看來程菲菲認識，熱情地與他們打起招呼。
“程小姐來啦！怎么也沒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免得關門了你進不來。”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對程菲菲說著。
“我之前給前臺打過電話了。”程菲菲笑著回答，然后對蘇雨婷介紹道：“這位就是流光畫室的老板，封華東，也是位了不起的畫家。”
封館長連忙擺手：“談不上，就是平日喜歡畫畫而已。”
說著話，兩個人都來到程菲菲她們面前。一直跟在后面的那個年輕人這時看清了蘇雨婷，驚訝地說道：“喲！這不就是畫里的人嗎？”
封館長也發現了，說道：“真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幅畫的模特本人，果然如畫上一樣美麗。”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剛從國外回來不久。”程菲菲炫耀般介紹著蘇雨婷。
“那么您就是這幅畫的作者嘍！”那個跟在后面的年輕人走上前來，向程菲菲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柯越。”
程菲菲并不認識他，而且從這人身上也感覺不到一點藝術家的氣息。特別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透著一絲欲望，程菲菲很不喜歡。
程菲菲沒有與這個叫柯越的人握手，似乎場面變得有些尷尬。封館長連忙打起圓場：“這位柯老板是做網絡公司的，我特意找他來幫畫室做一些宣傳。過些時候我準備辦一個拍賣會，線上部分就由柯老板負責。”
原來是個玩電腦的，難怪眼神色瞇瞇的，都是些死宅男。程菲菲心里這樣想著，突然問道：“封館長，你準備將這些畫拍賣嗎？不會連我的也要賣吧？我這些畫可只是借你的地方掛掛而已，沒準備賣出去。”
封館長笑著說：“當然不會，程小姐一直的規矩我都記得，只做展覽，絕不售賣。”
聽封館長這么說，程菲菲才終于放下心。這些畫可都是她的寶貝，要是被人給賣了，她準保會拆了這家畫廊。
這時那個柯越又說話了：“程小姐的畫真心是好，之前我看到時就一直贊不絕口，還在猜測能畫出如此美麗的作者到底什么樣？現在見到，果然非同凡響。我的網絡公司雖然不大，但在行業內的影響還是不錯的。程小姐如果哪天需要做些網絡宣傳，隨時可以找我，我一定給程小姐拿最完美的計劃出來。”
說著，柯越將一張自己的名片遞了過來。之前握手程菲菲沒有給他面子，但這次的名片卻不好再拒絕，當著封館長的面，也不能讓他太難看。
程菲菲接過名片，看都沒看，就那樣握在手里。封館長也覺得不便繼續這樣打擾她們看畫，便說：“那你們自己看，我就不陪大家了。柯老板，我們去那邊，還有些細節需要跟你介紹一下。”
柯越明顯并不急著離開，但生意畢竟是生意，既然接了封館長的案子，該做的活總還是要做。
看著他們走遠，程菲菲終于松一口氣，被那個柯越盯著的感覺真不好。手里的名片已經被她不知不覺握變了形，此刻正好不用再裝下去，直接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也許是因為這個小插曲，繼續看畫的心情沒那么足了。又流連一會兒，三個女孩便離開畫廊。
程菲菲本來還想找些其它節目，但蘇雨婷卻說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不適合休息太晚。
程菲菲無奈，先將卓豫翎給送回去，車里終于就只剩下她和蘇雨婷兩個人。
車子駛上通往半山區別墅的路，這里已經沒有其它車，路燈照映著樹影婆娑，隨風發出沙沙的響聲。
程菲菲將車緩緩地停靠在路邊，似乎還不想蘇雨婷就這樣回去。
“雨婷，在集團里工作很不適應吧！”程菲菲抓住蘇雨婷的手。
馬上就要到家了，蘇雨婷不明白程菲菲為什么突然停車，但還是回答道：“有些不適應，但還好，現在每天也沒多少工作，比想象的輕松。”
“我知道這并不是你想要的，雨婷，我們一起離開吧！護照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解決。我們可以去英國、西班牙，只要你點頭，想去哪里我都陪著你。”
程菲菲說得很認真，讓蘇雨婷有些意外。說實話她也這樣想過，哪怕沒有人陪著自己，一個人回英國也好。不過今天，面對著程菲菲炙熱的眼神，蘇雨婷卻退縮了。
“還是算了，暫時我決定留在國內。”
程菲菲驚訝地問道：“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歡商場這樣的環境。”
“商場，這是爺爺和父親的心血，我應該有一份責任吧！現在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也許是不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吧！我想試著幫幫忙，至少不再讓他為我這個女兒操心。”
程菲菲變得有些落寞：“為了蘇伯伯嗎？那你自己呢？或者你應該找個伴兒，和你一起分擔。”
蘇雨婷笑了起來：“不是有你嘛！還有豫翎，你們就是我最好的伴兒。”
程菲菲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也跟著笑出來：“你真這么認為？那可就得說好了，不能移情別戀。”
移情別戀？蘇雨婷覺得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似乎怪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然，我們一輩子都得在一起。”
程菲菲突然探過身子，在蘇雨婷的唇上親了一下。雖然很快便離開，但蘇雨婷還是感覺仿佛觸電一般，全身都僵住幾秒。不過女孩子間，似乎這樣也不算什么過分，只是蘇雨婷還不能習慣而已。
“討厭，你嚇我一跳。”
“這算是印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說完，程菲菲心滿意足地再次發動了汽車。
到家的時候蘇萬豪還沒有休息，看到女兒臉色紅紅的，便問怎么了。
自從那一吻之后，蘇雨婷就始終覺得臉在發燒。但她卻并沒有告訴父親，這是屬于女孩子間的秘密，說了父親也體會不了。便稱是回來時風吹的，直接去房間休息了。
洗過澡躺在床上，蘇雨婷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那一吻可是自己的初吻啊！原來竟然是這樣的感覺。不過還好奪走它的是程菲菲，不然自己一定無法接受。
不知不覺，蘇雨婷的手指拂上唇角，那里似乎還殘留著程菲菲口紅的味道。原來初吻是甜的，像觸電一樣。蘇雨婷笑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今晚會有個美麗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