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霓虹招牌上,林晚月摘下墨鏡,黑色機車皮衣下露出鎖骨處的玫瑰刺青。她倚著巷口的金屬圍欄,聽著身后雙胞胎保鏢清冽的骨節響動——這是她們準備動手的信號。
巷內傳來皮鞋碾過泥水的聲響,三個染著熒光色頭發的混混正圍著少年獰笑。為首的刀疤男扯住少年的衣領,露出他懷中用校服裹著的牛皮紙袋:“市狀元的筆記?賣給我們,饒你條腿。“
“放開。“林晚月的聲音像淬了冰,傘尖輕點地面,在積水里蕩開漣漪。雙胞胎姐妹如影隨形,鋼管在掌心轉得虎虎生風。混混們回頭的瞬間,她看見少年抬起臉,雨水沖刷下的眉眼竟比暴雨更干凈。
混戰只持續了三十秒。當最后一個混混哀嚎著滾進排水溝,林晚月彎腰撿起少年掉在泥里的鋼筆。金屬筆身刻著“江敘“二字,尾端還系著褪色的紅繩。
“謝謝。“少年撐著墻站起來,白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不知去向,露出半截鎖骨,“這是我的學生證。“他遞來的證件邊角微卷,照片上的笑容青澀而明亮。
林晚月瞥見他護著的紙袋,市重點中學的校徽在雨水中暈染:“優等生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她將鋼筆甩在他掌心,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少年沾著血跡的手背。
“等等!“少年追上來時差點滑倒,“我叫江敘,高二(3)班。下周同一時間,我請你吃餛飩。“他指了指巷口掛著“老字號“燈籠的小店,“那里的蝦仁餛飩,有大海的味道。“
林晚月嗤笑一聲,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冷硬的節奏。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她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個叫江敘的少年正把她的車牌號抄在掌心。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林晚月煩躁地揉著太陽穴。昨夜在酒吧處理父親留下的爛攤子,直到凌晨三點才回家。剛把課本拍在課桌上,教室后門就傳來怯生生的咳嗽。
江敘抱著一摞習題集站在門口,校服領口整整齊齊:“林同學,數學老師讓我給你送資料。“他把裝著試卷的文件袋放在她桌上,還塞了包檸檬味的潤喉糖,“聽說你昨天吼得嗓子啞了。“
全班嘩然。林晚月盯著他手腕上的擦傷——是昨天打架留下的。她抓起文件袋砸過去,卻被江敘靈活躲開:“放學后我幫你補習三角函數,這次月考要是再倒數,你爸的臉色會很難看。“
這句話像根刺扎進心口。林晚月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誰準你調查我的?“她逼近時,江敘卻不退反進,身上帶著雨后青草的氣息:“我只是不想救命恩人被趕出重點班。“
放學鈴聲響起時,江敘已經在停車場等了半小時。他靠在林晚月的哈雷摩托旁,手里拎著保溫桶:“餛飩涼了就不好吃了。“見她挑眉,又補充道,“蝦仁是我早上現剝的。“
林晚月跨上摩托,引擎轟鳴中聽見江敘的聲音穿透風:“明天早上六點,我帶早餐來接你!“后視鏡里,少年揮舞的手臂像面倔強的旗。
家族試煉的地下室彌漫著血腥氣。林晚月抹去嘴角的血,盯著父親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這是她第十次挑戰失敗,肋骨傳來的劇痛幾乎讓她站不穩。
“廢物。“林父將匕首砸在她腳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林家繼承人的半點氣勢?“他轉身時踢翻了放在墻角的背包,江敘給她補習用的筆記本散落一地。
林晚月渾身發冷。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她蜷縮在便利店門口,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江敘發來的消息:“我在你家樓下,帶了止疼藥和熱可可。“
推開消防通道的門,她看見少年倚著路燈,羽絨服上落滿雪花。聽見腳步聲,他立刻舉起保溫杯:“趁熱喝,加了雙倍奶精。“他伸手想替她擦去臉上的污漬,卻在觸及她冰冷的皮膚時猛地縮回手。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林晚月攥著被撕碎的筆記本,指節泛白。江敘沉默片刻,突然扯開自己的衣領,鎖骨處猙獰的疤痕在月光下泛著淡紅:“七年前被混混劃傷,是你父親救了我。“
林晚月后退半步,記憶突然被撕開一道口子。那個暴雨夜蜷縮在巷角的小男孩,還有他顫抖著遞來的半塊巧克力......
“但我更喜歡你。“江敘的聲音像融化的雪水,“喜歡你打架時眼里的光,喜歡你假裝不在乎的樣子。“他輕輕擦去她睫毛上的雪,“林晚月,讓我保護你一次好不好?“
林晚月轉身跑開,眼淚混著雪水砸在圍巾上。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江敘追到巷口時,只看見她遺落的黑色皮手套,在雪地里泛著冷光。
林晚月偏過頭,眼淚砸在江敘校服領口。她想起父親的冷笑,想起地下室里破碎的驕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要的是能站在頂峰的人,不是總在我身后的......“
“給我五年。“江敘突然松開手,彎腰撿起她掉在雪地里的皮手套。他對著凍僵的手指哈氣,仔細將手套捂熱,“五年后,我會站在你身邊。“
雪越下越大,林晚月看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她攥緊口袋里被揉皺的解題筆記,冰涼的雪花落在滾燙的皮膚上,漸漸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江敘食言了。
第二天他沒有出現在教室,課桌抽屜里只留了袋溫熱的杏仁露,瓶身貼著便利貼:“傷口別碰水,等我回來。“林晚月捏扁鋁罐時,聽見走廊傳來議論聲——江敘的母親被發現暈倒在菜市場,他連夜轉去了私立貴族學校。
三個月后的校慶日,林晚月靠在哈雷摩托上,看著校門口豪車魚貫而入。忽然有輛破舊的自行車闖入視線,江敘跳下車時,白襯衫已經洗得發白,手腕上纏著褪色的紅繩。
“我在便利店打工攢了學費。“他從書包掏出個鐵皮盒,里面是整整齊齊的零錢,“等我湊夠錢就......“
“沒必要。“林晚月戴上墨鏡,引擎轟鳴聲蓋過心跳,“我們不是同路人。“后視鏡里,少年攥著鐵皮盒的手青筋暴起,卻終究沒有追上來。
深夜的家族會議上,林震山將文件摔在桌面:“周氏集團要吞并我們的碼頭。“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林晚月纏著繃帶的手臂,“聽說你最近和個窮學生走得近?“
林晚月捏碎玻璃杯,鮮血混著紅酒淌在合同上。她想起江敘掌心的溫度,想起他說“我會站在你身邊“時的眼神。此刻手機震動,新聞推送刺痛瞳孔——周氏集團收購案背后,出現神秘投資人的身影。
五年后,林氏集團頂樓會議室。
林晚月翻著最新財報,無名指上的黑鉆戒指折射冷光。突然有人叩門,助理捧著文件神色慌張:“周氏集團的代表到了。“
旋轉門緩緩推開,黑色西裝包裹著修長身影,金絲眼鏡后的目光似曾相識。江敘將收購方案推到她面前,袖口露出半截紅繩:“林總,別來無恙。“
投影儀亮起的瞬間,林晚月的呼吸停滯——周氏的技術專利,竟與她秘密研發的港口智能系統如出一轍。江敘俯身時,古龍水的味道混著雪松氣息將她籠罩:“當年你說想要站在頂峰的人,現在的我,夠資格了嗎?“
談判陷入僵局時,林晚月獨自來到天臺。江敘不知何時跟來,將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當年我母親手術費,是你匿名付的。“他的手指撫過她鎖骨處的玫瑰刺青,“其實那天在地下室,我還看見了......“
警報聲突然響起,林晚月的手機瘋狂震動。監控畫面里,倉庫燃起沖天大火,那是她存放核心技術資料的地方。江敘抓住她要沖下樓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跟我走,我有辦法。“
暴雨傾盆的地下車庫,江敘將林晚月護在懷里,子彈擦過他的肩膀。“是你父親。“他捂住傷口,血透過指縫滲進她的衣襟,“當年他為了吞并周氏,策劃了那場車禍......“
記憶突然清晰——七歲那年雨夜,父親滿身是血回家,書房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林晚月渾身發冷,江敘卻在這時輕笑出聲:“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拿到了證據。“
醫院長廊里,林震山被警察帶走時,林晚月聽見他喃喃自語:“我只是不想讓你重蹈覆轍......“江敘握住她顫抖的手,展示手機里的視頻:“當年你救我時,我偷偷錄下了那些混混的對話。“
晨光刺破云層,林晚月站在周氏集團的落地窗前。江敘從背后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現在,換我保護你。“他掏出個陳舊的鐵皮盒,里面躺著兩枚磨損的校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窗外的城市蘇醒,林晚月轉身吻上他的唇。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傷痕,終于在彼此的體溫里漸漸愈合。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刺鼻,林晚月盯著江敘肩頭纏著的紗布,記憶不受控地回到那個雨夜。江敘卻笑著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一份泛黃的合同掃描件:“當年我爸和你父親共同創辦林氏,卻在車禍后被偽造了挪用公款的證據。“
林晚月的指甲掐進掌心。父親被帶走前的那句“不想讓你重蹈覆轍“突然有了溫度。她想起小時候書房里的爭吵,母親離家前欲言又止的眼神,原來所有的冷漠背后,都藏著更深的秘密。
“現在的周氏,其實是我暗中重組的。“江敘握住她冰涼的手,“收購林氏不是為了報復,而是想把當年屬于你的東西,親手還回來。“
這時,助理匆匆趕來,帶來更驚人的消息——倉庫大火中失蹤的核心技術資料,竟出現在競爭對手王氏集團的新品發布會上。林晚月冷笑一聲,轉身時江敘已將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需要我當你的騎士,還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王氏集團的會議室里,林晚月看著大屏幕上與自己研發成果如出一轍的方案,目光掃過坐在主位的王紹然。對方得意的笑容讓她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父親滿身血污的樣子。
“聽說林小姐最近和周氏走得很近?“王紹然轉動著鋼筆,“不如把林氏賣給我,我可以給你個閑職,就像你父親當年對江家那樣。“
話音未落,江敘推門而入,身后跟著律師團隊。他將一疊文件甩在桌上,照片里王紹然與林震山的手下密會的場景清晰可見:“證據確鑿,王總不僅竊取商業機密,還涉嫌縱火。“
混亂中,林晚月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后,父親低沉的聲音傳來:“別相信江敘,他父親的死......另有隱情。“電話突然中斷,留下無盡的懸念。
深夜的林氏老宅,林晚月在父親的書房里翻出一本破舊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當年的真相——江敘的父親發現王紹然走私的證據,被設計陷害。而林震山為了保護妻女,選擇了沉默,獨自背負罵名。
淚水模糊了字跡,林晚月想起小時候,父親總在深夜偷偷擦拭一個獎杯,那是江敘父親生前獲得的商業榮譽。原來他的嚴厲,是想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不再重蹈覆轍。
這時,江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早就知道了。“他舉起手中的U盤,“這是王紹然這些年的犯罪記錄。我等這一刻,不是為了復仇,而是想和你一起,結束這場噩夢。“
林晚月轉身撲進他懷里,所有的倔強與防備在這一刻瓦解。窗外電閃雷鳴,卻再也無法撼動彼此相握的手。
法庭上,王紹然的罪行被一一揭露。林晚月和江敘并肩而立,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們身上。當法官宣布林氏無罪時,江敘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現在,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一個月后,林氏與周氏正式合并。新聞發布會上,記者問起兩人的關系,江敘牽著林晚月的手微笑:“她是我的月亮,也是照亮我前行的光。“
深夜的辦公室,林晚月靠在江敘懷里,看著城市的燈火闌珊。江敘突然變魔術般拿出當年那個裝著零錢的鐵皮盒,里面躺著兩枚戒指:“這是我用第一筆工資買的,現在,你愿意收下嗎?“
林晚月笑著點頭,窗外煙花綻放,照亮了兩個相擁的身影。那些被傷痛與誤會填滿的歲月,終于在愛與信任中,迎來了破曉的曙光。
合并慶功宴上,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林晚月端著香檳杯的手突然僵住——宴會廳角落,一個戴著銀灰色面具的女人正與江敘低語。對方指尖劃過他鎖骨處的疤痕,親昵姿態刺痛她的雙眼。
“這位是江總的未婚妻,周氏集團海外事業部的繼承人。“助理的聲音在耳畔炸開。林晚月看著江敘摘下戒指放在女人掌心,玻璃碎片般的記憶瞬間刺穿心臟。他曾說“這是用第一筆工資買的“,此刻卻親手將承諾碾碎。
深夜,林晚月沖進江敘的辦公室。月光下,男人身后的屏幕正播放著秘密會議錄像,畫面里他與神秘女人舉杯相慶:“等吞并林氏,我們就公開婚訊。“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林晚月將戒指砸在他胸口,“你接近我,不過是為了當年的復仇?“江敘驟然變色,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只攥住一片虛空。
林氏股價暴跌,匿名賬戶瘋狂拋售股票。林晚月站在監控室,看著屏幕里江敘與競爭對手談笑風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曾經說要“親手歸還一切“的人,如今成了最致命的敵人。
暴雨夜,她孤身闖入周氏總部。頂樓辦公室里,江敘倚在真皮沙發上,身后投影顯示著林氏的財務漏洞:“只要你簽了這份轉讓協議,我可以留你一條退路。“
“你果然和你父親一樣狠。“林晚月扯斷頸間的玫瑰項鏈,鉆石飛濺在地毯上,“當年他用陰謀,你用感情。“她轉身時,聽見江敘壓抑的低吼,卻沒有回頭。
林氏破產清算的公告貼滿大街小巷。林晚月蜷縮在廢棄倉庫,手機不斷彈出江敘的未接來電。突然,倉庫鐵門被撞開,神秘女人帶著保鏢出現:“江敘愛的從來不是你,不過是利用你復仇罷了。“
打斗聲響起時,林晚月摸到藏在靴筒的匕首。鮮血濺上她蒼白的臉,恍惚間她仿佛回到年少時的街頭,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會來替她包扎傷口。
昏迷前,她聽見熟悉的嘶吼。江敘渾身是血地撞開保鏢,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為什么不看我發給你的加密郵件?那些證據......“黑暗吞沒意識前,林晚月只記得他滾燙的眼淚砸在臉上。
消毒水的氣味喚醒意識。林晚月睜開眼,看見江敘趴在床邊,胡茬布滿下頜。見她醒來,他顫抖著點開手機——是一段被加密的視頻,神秘女人正與王紹然的殘黨密謀,企圖摧毀兩家企業。
“她是王紹然的養女,接近我就是為了報復。“江敘抓住她的手,“那天在宴會上,我是假意配合收集證據,戒指......“他從口袋掏出磨損的鐵皮盒,里面躺著被修復的戒指,“從來都只屬于你。“
林晚月別過臉,淚水打濕枕頭。窗外驚雷炸響,江敘突然捂住胸口倒下,鮮血從指縫滲出——他在倉庫救她時,替她擋下了致命一刀。
ICU的紅燈刺目。林晚月握著江敘的診斷書,癌癥晚期的字樣模糊在淚水中。她終于翻開那些被自己拉黑的郵件,字字泣血:“如果這次我回不來,記得去老宅地窖,那里有你父親留下的真相......“
地窖里,泛黃的日記本記錄著最后的秘密:林震山當年用自己的名聲為江家洗冤,獨自承擔了所有罪責。而江敘發現陰謀后,選擇用假意背叛來引蛇出洞,卻不惜賠上自己的生命。
法庭再審當日,林晚月戴著江敘設計的玫瑰胸針出庭。當王紹然余黨被繩之以法,她沖進ICU,握住江敘逐漸冰冷的手:“你說過要和我看日出,這次,換我等你。“
晨光穿透云層時,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聲響。江敘睜開眼,看見林晚月紅腫的眼眶,輕聲道:“原來,我比想象中更舍不得你。“窗外,涅槃的鳳凰在朝霞中展翅,兩個破碎的靈魂,終于在血與火中完成救贖。
江敘的康復期漫長而溫柔。林晚月推掉所有商務活動,將辦公室搬進了病房。晨光里,她握著注射器的手微微發抖,江敘卻笑著用沒輸液的手,在她掌心畫著笨拙的愛心:“當年你給我包扎傷口時,可比現在鎮定多了。“
深夜的露臺,江敘裹著毛毯,指著夜空:“看,那是獵戶座腰帶,三顆星星連成線。“他忽然從枕頭下摸出個絲絨盒,里面躺著枚鑲嵌碎鉆的銀色胸針,造型是纏繞的玫瑰與星辰,“這是我在化療期間,偷偷設計的。“
林晚月紅著眼眶別上胸針,鉆石折射的光映在江敘蒼白的臉上。他輕吻她的指尖:“等我康復,要帶你去看真正的星空,在沒有霧霾的山頂,數一整夜的星星。“
復健室里,江敘扶著助行器艱難邁步,額角沁滿冷汗。林晚月張開雙臂站在終點,淚水模糊視線:“慢慢來,我接著你。“當他踉蹌著撲進她懷里,兩人跌坐在軟墊上,江敘從口袋掏出張皺巴巴的紙條——是他昏迷時,她寫滿病床欄桿的鼓勵話語。
櫻花紛飛的傍晚,江敘突然單膝跪地,拿出那個承載著歲月的鐵皮盒。里面除了戒指,還躺著張泛黃的電影票根——正是七年前,林晚月偷偷塞給他的那張。“從被你救下的那天起,“他聲音哽咽,“我的人生劇本,就只有你一個女主角。“
婚禮定在兩人初遇的巷口。改造后的復古廣場上,霓虹燈牌換成了暖黃色的星星燈。林晚月穿著繡滿荊棘玫瑰的婚紗,挽著康復后的江敘走過紅毯。證婚人是出獄的林震山,老人顫抖著將女兒的手放進江敘掌心:“替我照顧好她。“
交換戒指時,江敘突然舉起話筒:“這枚戒指內側刻著摩斯密碼,是我想說卻總沒機會說的話。“林晚月湊近細看,鉆石下細小的紋路拼成:“Youaremydawn(你是我的黎明)“
婚后的清晨,江敘總會在廚房煎出愛心形狀的荷包蛋。林晚月靠在門框上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恍惚回到少年時那個執著遞上餛飩的身影。公司會議上,他習慣性將她的椅子調到向陽處,而她則悄悄往他西裝口袋塞潤喉糖。
某個冬夜,兩人真的登上了山頂。江敘鋪開當年承諾的野餐墊,保溫杯里是冒著熱氣的蝦仁餛飩。林晚月依偎在他懷里,看流星劃過天際。“許個愿吧。“江敘輕聲說。她閉上眼睛,睫毛掃過他的手背:“愿我們的余生,像此刻的星河般永恒。“
多年后,他們的女兒舉著繪本問:“爸爸媽媽是怎么認識的?“林晚月指著書房墻上的老照片——照片里,渾身泥濘的少年和撐黑傘的少女站在暴雨中。江敘從背后環住她,在女兒耳邊說:“這是一個關于暗月與晨星,互相照亮的故事。“
窗外,櫻花再度飄落。江敘牽著林晚月的手走向庭院,夕陽為他們的影子鍍上金邊。那些曾被淚水浸透的歲月,終于釀成了最甜的酒,在時光的窖藏里,愈發醇香。
某個尋常的午后,林晚月在整理書房時,發現了一本皮質日記本。翻開扉頁,是江敘剛創業時的字跡:“今天路過她常去的酒吧,遠遠望見一抹黑色身影,差點沖進去。我告訴自己,再等等,等我有資格站在她身旁。”泛黃的紙頁間,還夾著當年便利店關東煮的小票,以及她隨手丟棄的解題便簽。
淚水悄然滴落在紙上,林晚月轉身撲進剛回家的江敘懷中。男人輕撫她的長發,低聲道:“怎么哭了?”“你藏了這么多心事。”她哽咽著說。江敘輕笑,從口袋掏出一枚定制硬幣,正面是玫瑰,背面是星辰,中間刻著相遇的日期:“我的每一步,都刻著你的名字。
結婚紀念日當天,江敘神秘兮兮地將林晚月帶到一處舊倉庫。推開門,滿室皆是他們相識以來的回憶——初中時她撕碎的獎狀被精心裝裱,康復期的復健計劃表貼滿墻面,還有無數封未寄出的情書在光影中翻飛。
“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我們的故事。”江敘按下遙控器,大屏幕上播放著他偷拍的日常:她專注工作時微蹙的眉,熟睡時恬靜的側臉,以及每次望向他時眼底的星光。音樂響起,是他親自譜寫的鋼琴曲,旋律里藏著初見時暴雨的節奏。
一次海外旅行中,江敘帶著林晚月登上了一座觀星塔。當璀璨銀河在穹頂流轉,他突然掀開星空投影,露出背后的真實夜空。原來這座塔,正是他買下并改造的觀星基地。
“還記得你說想看永不墜落的星辰嗎?”江敘指著天際,一顆流星劃過的瞬間,整片天空突然亮起由無人機組成的文字:“MarryMeAgain(再嫁給我一次)”。他單膝跪地,手中戒指盒里躺著與初婚戒指相配的對戒,戒圈內側刻著:“Fromdusktilldawn(從黃昏到黎明)”。
隨著女兒漸漸長大,家里時常響起銀鈴般的笑聲。某天,女兒偷偷用江敘的電腦畫畫,不小心點開了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全是父親寫給母親的電子情書,最早一封的時間顯示為七年前——那時他還只是個被她救下的少年。
“媽媽,爸爸好浪漫!”女兒舉著平板沖進廚房。林晚月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眼眶泛紅。江敘從身后摟住她:“這是我寫給你的,永不完結的情書。”窗外,櫻花如雪般飄落,與屋內的溫馨交織成最美的畫面。
暮年的某個清晨,江敘與林晚月坐在搖椅上,翻看泛黃的相冊。照片里的他們,從青澀到成熟,每個瞬間都閃耀著愛的光芒。“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你。”江敘握緊她布滿皺紋的手。
林晚月靠在他肩頭,輕聲道:“以后,我們化作星星好不好?你是最亮的那顆晨星,我是溫柔的暗月,永遠守護彼此。”晨光灑在他們身上,歲月靜好,愛意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