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夫們已然嗅到挑釁的意味,并未輕舉妄動。
最為溫順的飛伊卻沒能控制住脾氣,撲上去和昀崇扭打在一起。
游隼被折了翅膀,本就失了利。
加上黑豹又是從惡劣的流浪者群體里摸爬滾打殺出來的,經驗自然比游隼強悍很多。
出手也狠,所以飛伊很快敗下陣來,頂著一張血臉承受黑豹爪子的拍打。
林昭昭也算是明白了,昀崇就是故意來挑事的。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林昭昭暫時不得而知。
但是外來者上門第一天,就和林昭昭的獸夫打起來,還被摁在地上暴揍,傳出去總歸是不好的。
于是林昭昭擺手,揚聲制止,“夠了,泄憤到此為止,話題繼續。”
昀崇慢悠悠收回手,瞥了眼滿身狼狽的飛伊,“廢物!”
受辱的飛伊握拳,脖頸青筋暴起,似乎想找回挽回自尊,便被林昭昭給攔住。
“廢物就是廢物,自己打不過別人,還不讓人說了?既然覺得恥辱,那下次就給我討回來!”
林昭昭倒也不是罵飛伊,也沒有向著昀崇,而是想以此激勵飛伊。
她掃視著屋里屋外的五獸,托腮拋話,“昨夜除了虎嘯,到底還有誰上了我的床。”
黑豹舔了舔染血的尖牙,恢復人身形態,身形挺拔,“結果不是很明顯嗎,當然是我。”
“不見得。”一直保持沉默的宣穆開了口,“部落里雌性可不止女妻一個。”
“你憑什么指認,老虎會愚笨到你進屋和女妻纏綿,他還能呼呼大睡的?”
昀崇聳肩,把這個燙手的問題丟給滿臉悔恨的虎嘯。
“那你得問問這只老虎,為什么會放松警惕到連我進屋都沒有察覺,還能心安理得地睡覺。”
他有意刺激,“我也沒想到,我們女妻會把這種廢物放在身邊,如果是我,那人早就粉身碎骨了。”
虎嘯無話可說,垂頭不語。
他昨晚心情不錯,喝了不少。
一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以至于半夜女妻被不知名的獸人染指,他都沒察覺。
“瞧,”昀崇面露勝利的快感,“他自己都無話可說。”
“所以女妻,”宣穆眸色意味不明,反問,“昨夜真的是他?”
林昭昭頷首,迎上黑蛇深邃的眸眼,聲音淡淡,“是與不是,重要嗎?”
她身體一歪,姿態慵懶地靠在床頭上,神色嫵媚,“我昭昭就算把部落里所有雄獸都寵幸了,也是他們的榮幸,昀崇首領亦然如此!”
“你宣穆現在是以什么身份質問我?”
宣穆忽然就笑了,走上前屈尾跪地,握住林昭昭白皙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冰涼的觸感讓林昭昭下意識想抽回,可宣穆手勁很大,沒能抽動,只能被迫承認男人唇瓣寒氣的凌辱。
吻手禮結束,宣穆緩緩抬起頭,“以女妻的獸夫,夠格嗎?”
“夠格。”林昭昭反手捏住宣穆的硬朗的下巴,微微上挑,“但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
“理由啊,我有。”
宣穆挪向林昭昭,挺身湊近,主動示好,“身為女妻的第六任獸夫,沒有寵幸我,卻寵幸了一個毫無身份的雄獸,很讓我嫉妒呢。”
真是撒謊不打草稿!
林昭昭可沒從宣穆的聲音里聽出嫉妒,倒是聽出了不少玩味兒。
擱這兒給她找不快呢。
不僅是宣穆,司宥和昀崇都在暗戳戳看林昭昭要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玩弄尊貴的女妻,對于身份卑微的獸夫來說,可不是很有趣嗎。
這三只野獸以下位者的身份,將林昭昭當作物品,默默觀摩她尋找樂趣。
也只有虎嘯和飛伊是真心破碎,無法接受事情的“真相”。
既然想看她自亂陣腳,那就且看她林昭昭怎么力挽狂瀾。
有沒有和這些個野獸發生關系,她林昭昭還不清楚?
不過是缺一個自證的引子罷了。
林昭昭向這頭壞黑豹確認,“昀崇首領確定,你背上的抓痕是昨夜,同你纏綿的雌性抓傷的?”
“對。”昀崇眼神帶著濃烈的侵略性,“是位非常火辣的雌性留下的。”
“初來乍到,除了女妻,我確實是找不到誰了,竟然敢來招惹我這個流浪者,也不怕染病!”
林昭昭不語,只是朝昀崇勾手指頭。
昀崇揚眉,順從著來到林昭昭跟前,直挺挺地站著。
“一個低賤的流浪者,是誰給你的自信俯視我?”
林昭昭纖纖玉指指著宣穆和司宥,“我這人最喜歡調教狂傲不羈的硬骨頭,把他的膝蓋給我踹彎!”
“踹不彎,就給我折斷!讓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別,”昀崇臉上的玩味更濃了,“我臟,還是別污了女妻兩個美嬌夫的手,還是我自己來。”
說完,黑豹爽快地單膝跪地,從俯視者的身份轉變為仰視者。
林昭昭則跟報復似的,二話不說,抬手就往昀崇赤裸的胸膛抓撓。
她指尖修長,力道兇狠,瞬間給昀崇的胸膛抓出深長的血痕。
她在不明所以的獸夫們投來好奇的打量間,晃著紅艷艷的指尖,笑得明媚,“看到了嗎,我抓男人的手該是這樣的。”
“而不是……”她伸出另一只干凈白凈到發亮的手掌,呈到昀崇跟前,“這樣的。”
“所以昀崇首領,別隨便睡了一個小雌性,就扣我頭上來。”
她垂眼睥睨,神態傲慢,“我連我這些美嬌夫都瞧不上,哪兒輪得上你!我還沒有饑餓到去寵幸一個染病的流浪者!”
“染病”二字是流浪者最厭惡的字眼,但這兩個字眼是昀崇自己說出口的,因此并未在意。
飛伊是真的很懂事,看出了林昭昭厭惡手上的皮肉組織與骯臟血漬,匆匆接來一盆水,仔細給她清洗擦拭。
虎嘯也哈哈大笑,沉聲嘲諷,“想誣陷女妻,簡直白日做夢!”
被揭穿的昀崇遺憾起身,轉身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外走。
“唉,還以為今天就能如愿當上我們昭昭族長的獸夫呢,看來我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他頓步,回頭,那雙豹眼勢在必得,“我早晚會上位的,昭昭族長可別放松警惕。”
別說,黑豹的話還真給林昭昭嚇到了。
給她暖床的獸夫從一個增到兩個,一個守床,一個守門,以免被偷家。
外頭也安排了巡邏獸士,專門防昀崇深夜偷襲。
昀崇有沒有“深夜來訪”林昭昭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脖子上的紅痕不僅沒有消,顏色反而更深。
彷佛有人特意續上,不讓其消失,也完全防不住。
第四天,林昭昭再也忍受不了,決定守株待兔一波。
果真還被林昭昭給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