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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卿云覆

第九章調兵

月光下,顧清卿看清鑰匙上刻著“永昌十三年“——正是父親被誣陷的那年漕運賬目!

“謝將軍為何......“

“我十歲初見顧妹妹。“他目光灼灼,“那時我便想,這姑娘活潑、心善,將來定要護她周全。況且我了解顧伯伯為人,他斷然不會做出貪墨漕銀之事。“

一片楓葉從開著的窗戶飄進來,落在顧清卿肩頭,謝灼伸手拂去,卻不敢碰到她衣襟:“如今顧府有難,謝灼愿效犬馬之勞。“

顧清卿突然鼻尖一酸,“鑰匙我收下。“她抬眸直視謝灼,“但.....謝....哥哥可知,插手此案或許可會得罪簫王爺?“

謝灼輕笑一聲,“謝某從邊關回來,看便生死,還能害怕這朝堂中的爾虞我詐?“他眉眼一轉,“但求卿卿無恙。“

遠處傳來更鼓聲,驚起林間宿鳥。顧清卿望著青年將軍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母親生前說過:這世上最珍貴的情意,不在錦上添花時,而在雪中送炭處。

顧清卿一時有些怔愣,她忙端起面前的茶水淺嘗一口:“怎么有當歸的味道?“

謝灼眼底閃過贊賞:“顧妹妹果然深諳藥性。“他從懷中取出個油紙包,“聽說你連日失眠,我添了微量當歸和茯神。“

趙姨娘看著青年將軍專注的側臉,突然道:“謝將軍對藥理倒是精通。“

“略懂皮毛。“謝灼耳根微紅,停頓了會兒,又開口:“前幾日李管家.....到府拜訪的事情,非我本意,我不信那些預言之說。只是......家中長輩擅自做主。“停頓了一會,又從懷中拿出被顧清卿折斷的海棠玉簪,只是那簪子已經被人重新粘合起來了。

“我找了京中最好的金匠。“謝灼捧著玉簪的手很穩,腕間卻暴出青筋,“他說金鑲玉的技法源自......“

“何必呢。“顧清卿打斷他,聲音比落雪還輕,“既已決定退親......“

“誰說要退親?“謝灼突然提高聲調。他似乎被自己失態嚇到,慌忙放軟語氣:“這簪子并非定親信物......“

謝灼用拇指輕拂玉簪,動作小心翼翼得像在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寶:“只是謝哥哥送給當年那個小姑娘的禮物。“

顧清卿抬眼看他,此刻這個在戰場上滾爬摸打這么多年的少年,卻在她面前緊抿著唇,寒風里竟有汗珠順著鬢角滑下。

“所以......“謝灼將玉簪往前遞了遞,“顧妹妹還是收下罷。“

當晚顧清卿因家中諸事事輾轉難眠,索性披衣起身,提一盞絹燈獨自前往藏書閣,想尋些古籍靜心。她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梯登上三樓,指尖掠過積灰的書脊,最終停在一冊《命理輯要》上。

正當她踮腳取書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顧小姐也信這些無稽之談?”

顧清卿悚然一驚,絹燈脫手墜地,火光驟滅。黑暗中,一道修長身影從書架后緩步走出,玄色錦袍上的銀線云紋在閃電映照下泛著冷光。

是蕭宴。

他彎腰拾起那冊《命理輯要》,指腹摩挲著書頁上“八字刑克”的批注,似笑非笑:“市井話本罷了,何必當真?”

顧清卿強自鎮定,后退半步抵上書架:“簫大人夜闖閨閣,恐怕比話本更荒唐。”

蕭宴忽然逼近,將她困在書架與胸膛之間,身上沉水香混著雨水的潮氣撲面而來。他抬手摘下她發間搖搖欲墜的海棠玉簪,在指尖轉了轉:

“謝二公子送的定情信物,顧小姐還戴著?”

窗外驚雷炸響,顧清卿看清了他眼底的玩味。雨勢漸急,豆大的雨滴砸在藏書閣的琉璃瓦上,噼啪作響。顧清卿后背緊貼著書架,木質的棱角硌得她生疼。蕭宴手中的海棠玉簪在黑暗中泛著幽光,簪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下頜。

“簫大人深夜造訪,總不會是為了同我討論命理吧?”她強壓下心頭慌亂,聲音卻比平日低了幾分。

蕭宴低笑一聲,指腹擦過書頁上“刑克六親”四個字,語氣輕佻:“本王只是好奇,顧小姐這般聰慧的人,怎么也會被這種粗劣的謠言所困?”他微微俯身,呼吸幾乎貼上她的耳廓。

顧清卿猛地偏頭避開他的氣息,冷聲道:“簫大人慎言。我顧家雖敗,卻也輪不到旁人輕賤。”

“輕賤?”蕭宴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手腕翻轉,將手中的簪子輕輕插入顧清卿握著的手中。他不緊不慢地退開半步,倚著窗欞懶懶道:“顧小姐誤會了。本王若真想輕賤你,今日在慈云寺,就不會由著你與謝二公子演那出‘告白’的戲碼。”

窗外閃電驟亮,映出他半張隱在陰影里的臉,唇角噙著笑,眼底卻冷得駭人。

顧清卿攥緊衣袖,簪尖抵在掌心的刺痛讓她保持清醒:“簫大人既已知曉,為何不當眾拆穿?”

“拆穿?”蕭宴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痛呼出聲。他嗓音低沉:“顧小姐真以為,憑一把破鑰匙,就能救你父親?”

蕭晏忽然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指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冰涼的皮膚,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他的嗓音低沉,像是淬了毒的蜜,一字一句都裹挾著危險的意味。“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而我……保顧參安活著走出詔獄。”

顧清卿呼吸一滯,抬眸對上他的眼睛。蕭晏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近乎妖異的黑,深不見底,仿佛凝視久了,便會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她忽然笑了,唇角微揚,眼底卻凝著寒霜——“不知蕭大人想和清卿做什么交易?”

蕭晏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慢條斯理地直起身,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的暗紋,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

“在說出我的條件之前……”他微微偏頭,眸光銳利如刀,“顧小姐不妨先告訴我,謝二公子打算怎樣幫你救出顧大人?”

顧清卿指尖微蜷,面上卻不動聲色,仍是那副溫婉疏離的模樣——“蕭大人多慮了。謝將軍不過是路見不平,并無其他計劃。”

“路見不平?”蕭晏嗤笑一聲,驀地松開她的手,轉身走向書架。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修長的手指從一排古籍間掠過,最終抽出一本《邊關志》,隨手翻至某頁,指尖點在一行朱砂批注上——“謝灼昨日密會北境斥候,意圖調動駐扎在雁門關的玄甲騎。”

他抬眸,眼底閃過一絲譏誚——“顧小姐可知,玄甲騎上一次入京……是在什么時候?”

室內陡然沉寂,唯有燭火搖曳,在墻上投下詭譎的暗影。顧清卿的指尖微微發冷。——玄甲騎上一次入京,是在十年前。

顧清卿心頭一跳,謝灼并沒有告訴她去調動玄甲騎的事情——玄甲騎是謝家嫡系,當年睿親王案爆發,新帝登基,為了防止發生暴亂,正是這支鐵騎封鎖了京城十二門。

蕭宴欣賞著她驟變的臉色,慢條斯理地合上書冊:“看來謝公子沒告訴你,他真正想要的,可不止是替你父親翻案。”他忽然伸手,指尖撫過她蒼白的唇瓣,聲音低得如同蠱惑:“所以,選我還是選他,顧小姐可要想清楚了。”

窗外驚雷再起,震得書架微微顫動。一滴雨水從窗縫滲入,順著顧清卿的頸線滑入衣領,冰涼刺骨。

她忽然抬手,狠狠擦過被他觸碰過的唇,冷笑道:“簫大人這般費盡心機,莫非是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蕭宴眸色一沉,旋即又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顧小姐多慮了。本王只是覺得,顧小姐這般聰慧,不如跟著我。”他頓了頓,笑意漸深,“至少,我能讓你活得痛快些。”

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蕭宴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顧清卿:“看來你的小丫鬟很忠心。”

春桃的呼喊由遠及近:“小姐!小姐您在哪兒?”

蕭宴抬手,替她拂去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低聲道:“顧小姐,不妨認真考慮一下。”說完,他轉身推開后窗,頎長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幕中。

顧清卿站在原地,掌心被簪尖刺破的傷口滲出血絲,混著雨水滴落在地。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蒙蒙亮,京城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顧清卿就已悄然起身,她披上厚重的斗篷,戴好帷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清澈而帶著憂慮的眼眸。身旁,丫鬟春桃也裹得嚴嚴實實,神色緊張。兩人從顧府側門溜出,坐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顧府。

馬車沿著青石大道,穿過漸漸喧鬧起來的市井,一路向著城西疾馳。最終,在一間名為“濟世堂”的醫館門前緩緩停下。

顧清卿率先下了馬車,步履匆匆地走了進去。

醫館里,藥材的清香撲鼻而來,混合著一絲淡淡的苦澀。柜臺后,一個正在搗藥的伙計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兩位打扮低調的女子,便客氣地問道:“二位姑娘,是來看診還是抓藥?”

顧清卿走到柜臺前,壓低了聲音,對著伙計說了句:“轉告你們掌柜的,說小青草求見。”

伙計一愣,這稱呼他從未聽過,但見顧清卿氣度不凡,又聽“小青兒”這般古怪的名字,心中便有了幾分猜測。他麻溜地往后堂跑去,嘴里還小聲嘀咕著什么。

青色棉布簾被一只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掀起,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踱步而出,靛青布袍上還沾著幾片新焙的草藥碎屑。他銀白的長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看到顧清卿時倏然亮起,眼角堆起的皺紋里都盛滿了笑意。

“小青兒還能想起我這老頭子啊?“賀延年捋著雪白的長須,聲音洪亮如鐘,尾音卻故意拖得老長。

她小時候在江州,母親略懂醫術,閑暇時常指點她一二。那時她不過垂髫之年,正踮著腳糾正母親說的“當歸性溫“,沒留意院門口站著位背藥箱的云游老翁。賀延年灰白的眉毛越挑越高,最后竟哈哈大笑,連隨身帶的紫檀藥箱都擱在了她家院里的石桌上。

“小丫頭,你說當歸該是什么性?“記憶里老人蹲下身,粗糙的手指點了點她攥著的《本草拾遺》。

“微溫!“年幼的她答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注意母親尷尬的神色。

老人家一下對這個小姑娘非常歡喜,因為太過喜歡,還在江州特意多呆了月余,時常背著她去山里辨認草藥,儼然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小孫女。

顧清卿連忙上前,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師傅說笑了,清卿不也是時常過來看師傅嗎?”

“我看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么事情?”賀延年雖然嘴上這么說,卻已經伸手拉著顧清卿來到后堂,示意她坐下,春桃機靈地守在門口。

顧清卿坐下,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慮。她深吸一口氣,將父親被抓,以及“十二本賬冊”的事情簡要地告訴了賀延年。

“師傅,父親前段時日被睿親王抓走了,現關在刑部地牢,說是涉及貪污漕銀,他們還在父親書房發現了十二本賬冊,里面記錄父親罪證,但是我知道,父親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事出突然,我不知道其中具體緣由,所以我想見父親一面,師傅可有辦法?”顧清卿聲音急促,帶著一絲懇求。

賀延年聞言,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沉吟片刻,撫了撫自己的長須。

“刑部地牢……那可不是個好進的地方。”賀延年低聲喃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賀延年終于開口,他目光落在顧清卿身上,語氣嚴肅起來,“不過,此事兇險萬分,你可要想清楚了。”

顧清卿立刻站起身,眼神堅定:“清卿只想救出父親,無論多大的危險,清卿都愿意嘗試!”

賀延年看著她那倔強的眼神,心中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為師便幫你一回。”師傅說著,從柜臺下取出一個小巧的木牌,那木牌上雕刻著“年”字樣花紋,可以看出并不是多貴重,但雕刻的特別用心。

“這枚木牌,你收好。”賀延年將木牌遞給顧清卿,“它能幫你進入刑部地牢。”

顧清卿接過木牌,入手溫潤,她驚訝地看著賀延年:“師傅,這……”

“這木牌是刑部張獄卒家的。”賀延年解釋道,“他當年受過為師的恩惠,承諾如有事相求,必鼎力相助。”

顧清卿握緊木牌,心中涌起一絲希望:“多謝師傅!”

“別急著謝。”師傅搖了搖頭,“明日藥鋪按慣例去刑部牢房問診,你佯裝成伙計跟隨,將木牌掛在腰間,張獄卒自會帶你到你參安哪兒的。但,這睿親王蕭晏,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你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顧清卿點頭,她對蕭晏的了解,遠比賀延年想象的要深。她甚至覺得,父親入獄,或許就是蕭晏布下的一個局。

“師傅,除了父親,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顧清卿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我聽聞,最近京城里流傳著‘克夫’和‘雙星犯鸞’的謠言,甚至還有術士出來佐證,這些……是真的嗎?”

賀延年聞言,眉頭緊鎖。他作為醫者,深知這些所謂的“命格”不過是無稽之談。但他也清楚,這些謠言并非單純的迷信,背后定然有人在推波助瀾。

“胡說八道!”賀延年冷哼一聲,“這些不過是些江湖騙子制造的噱頭,用來蠱惑人心罷了。你顧清卿,從小聰明伶俐,心地善良,何來克夫之說?至于什么‘雙星犯鸞’,更是子虛烏有!”

他看著顧清卿蒼白的臉色,安慰道:“傻丫頭,別聽那些閑言碎語。就算天下人都說你命格不好,那又如何?“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眼中透著堅定,“大不了師父把這濟世堂留給你,總歸能讓你安身立命。“

顧清卿勉強一笑,心中卻依然沉重。她知道師傅是為了安慰她。而這背后之人,其心可誅。

“多謝師傅開解。”顧清卿起身,再次行禮,“清卿先行告退。”

“去吧,凡事小心。”師傅叮囑道,“若有任何困難,盡管來找為師。但切記,凡事不可逞強。”

顧清卿點頭,然后帶著春桃,再次坐上馬車,離開了濟世堂。

肉球不想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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