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霧子等人穿過石門,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座被藤蔓纏繞的廢棄校園,教學樓的玻璃幕墻早已破碎,走廊里散落著泛黃的課桌椅。夕陽的余暉透過殘破的窗戶灑在積灰的黑板上,粉筆字的殘跡在陰影中忽明忽暗。
“這地方……好像被時間遺忘了。”林宇軒踢開腳邊的鐵皮文具盒,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他的羅盤指針突然劇烈震顫,指向二樓的生物實驗室。
莫無歸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有腳步聲。”眾人屏息凝神,果然聽到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從頭頂傳來,像是有人穿著拖鞋在瓷磚上拖拽。王大胖的銅鑼“當啷”掉在地上,聲音驚起幾只棲息在電扇上的烏鴉。
時雨霧子的青銅鈴杵浮現血色咒文,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扎高馬尾的女生正站在樓梯轉角。女生穿著粉色衛衣,背著卡通背包,正歪頭打量他們,嘴角還沾著櫻花味的棒棒糖。
“你們也是來探險的嗎?”女生突然開口,聲音清脆得像風鈴,“我叫苧桃,是隔壁大學的學生。這里鬧鬼的傳聞超——級——厲——害——哦!”她故意拉長尾音,手指比劃出夸張的波浪線。
林宇軒剛要回答,實驗室的鐵門突然“砰”地打開。一股腐臭味夾雜著福爾馬林的氣息撲面而來,眾人的視線被濃霧遮擋。等霧氣散去,生物實驗臺上的玻璃罐里,浸泡著的人體標本竟全部睜大眼睛,渾濁的液體里漂浮著寫滿血字的紙條。
“歡迎來到死亡教室……”一個沙啞的男聲從標本喉嚨里溢出,玻璃罐突然同時爆裂。浸泡液形成血紅色的藤蔓纏住王大胖的腳踝,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救命啊!這些標本在摸我的腿毛!”
苧桃突然從背包里掏出個HelloKitty手電筒,刺眼的白光掃過實驗室。那些血藤在強光下發出滋滋的聲響,標本們痛苦地扭曲著,眼球從眼眶里滾落出來。“我奶奶說過,鬼物最怕光明!”她得意地晃動手電,馬尾辮跟著甩來甩去。
時雨霧子趁機甩出符咒,將燃燒的符咒拍在標本的額頭上。標本們發出尖銳的嘶叫,身體逐漸透明。莫無歸則用桃木釘擊碎最后一個玻璃罐,液體潑灑在地面,顯露出隱藏的密道入口。
“你們……你們是靈異獵人?”苧桃興奮地湊過來,鼻尖幾乎要碰到時雨霧子的唇釘,“我從小就能看見鬼怪,可家人都不相信我!能認識你們太好了,我能加入你們的隊伍嗎?”她雙手合十,大眼睛里閃著星星。
林宇軒剛想調侃,實驗室的鐵門突然自動關閉,黑板上浮現出一行血字:【留下一人,否則全滅】。苧桃的手電筒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濕漉漉的拖拽聲。
“小心!”莫無歸將時雨霧子撲倒在地,一只腐爛的手臂擦著她耳邊劃過。那手臂末端長著吸盤,正吸附在墻面上緩緩移動。更多的腐爛肢體從通風管道里爬出,在地面匯成蠕動的肉毯。
苧桃顫抖著從背包里掏出瓶風油精,對著肉毯猛噴:“我就知道帶這個有用!”濃烈的薄荷味彌漫開來,肉毯發出惡心的滋滋聲,吸盤脫離墻面摔落在地。
時雨霧子趁機點燃一張火符,照亮了整個實驗室。在火光中,他們看見講臺上蜷縮著具穿著校服的骸骨,骸骨手中握著張泛黃的成績單。林宇軒用羅盤掃過,成績單上浮現出一行小字:“我們是被老師害死的實驗品。”
“原來這些怨靈生前是被老師當作活體實驗材料。”時雨霧子皺眉道,“要平息他們的怨氣,必須揭露當年的真相。”
苧桃突然指向窗外:“看!教學樓的倒影!”眾人望去,玻璃幕墻的倒影中,整棟教學樓竟在緩緩旋轉,每扇窗戶里都有張扭曲的人臉在張望。
莫無歸突然握住時雨霧子的手:“小心你的背后!”時雨霧子轉身,看見一只半透明的手掌正穿透她的肩膀。那手掌的主人是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左臉有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你們這些多管閑事的小鬼……”男人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當年的實驗數據就藏在校長室的保險柜里,想活命就去拿!”他的手突然發力,時雨霧子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涌。
苧桃急中生智,掏出手機播放《好運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男人的身形開始顫抖:“這是什么奇怪的咒語?”時雨霧子趁機掙脫束縛,將符咒拍在他的眉心。
“快走!”林宇軒率先沖進密道,其他人緊隨其后。密道盡頭是間布滿灰塵的校長室,保險柜上刻著奇怪的符文。苧桃突然指著窗外:“看!那些怨靈在給我們指路!”
眾人望去,窗外漂浮著數十個學生怨靈,他們手指向保險柜的密碼鎖。林宇軒試著輸入“0918”(成績單上的日期),保險柜發出清脆的開啟聲。里面放著本沾滿血跡的實驗日志,還有張泛黃的合照。
日志記載了校長為了研發長生藥,將學生當作實驗體的罪行。合照上,校長和幾個老師站在實驗室前,其中一人左臉的疤痕格外醒目。
“原來是這樣……”時雨霧子將日志放在講臺上,“我們會讓真相大白于天下。”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怨靈們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校長的怨靈也在光芒中消散。
苧桃突然拽住時雨霧子的衣角:“那個……霧子姐,我能加入你們嗎?我真的很想幫助別人,而且我帶了好多有用的東西!”她打開背包,里面塞滿了風油精、手電筒、糯米團子,甚至還有一套小丑衣服。
“這是以防萬一用的!”她紅著臉解釋,“上次遇到小混混的時候…”
林宇軒忍不住笑出聲:“行啊,反正咱們隊伍里缺個吉祥物。”
莫無歸默默將自己的備用符咒分給苧桃:“遇到危險就點燃這個,能暫時困住鬼物。”
時雨霧子看著天真爛漫的苧桃,想起自己剛入行時的模樣:“歡迎加入,不過下次別帶小丑套裝了。”
眾人說說笑笑走出校園,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苧桃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突然回頭問道:“對了,你們知道哪里有賣章魚燒嗎?我快餓死啦!”
“前面路口右轉有家老店。”林宇軒掏出黑卡晃了晃,“我請客,順便給你講講我們遇到的靈異事件……”
莫無歸悄悄與時雨霧子并肩而行,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剛才受傷了嗎?”
時雨霧子搖搖頭,指尖輕輕劃過他后背的傷口:“該擔心的是你吧。”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放慢腳步,與隊伍拉開些距離。
遠處傳來苧桃的驚呼聲:“宇軒你看!那個路燈上有只發光的貓頭鷹!”林宇軒的羅盤指針突然指向天空,貓頭鷹的眼睛閃過詭異的紅光。
下一章,他們將面對傳說中的“午夜巴士”,車上載著的乘客……都是早已死去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