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塵冬見男人終于死了,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恐懼害怕涌入心頭,眼淚瞬間蓄滿整個眼眶,何塵冬閉上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站起身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必須冷靜下來,這動靜絕對吸引了其他人。
動靜引來了其他人,玄月宗負責此次住宿的弟子,連忙趕了過來,水琦月也聽到了動靜是何塵冬那邊方向傳來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用傳音符告訴哥哥這邊出事了,許菱正在和菱花聊天,也聽到了哀嚎聲,兩人對視一眼,往聲源處走去。
眾人趕到看見的場景便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坐在桌前,黃色的衣裙都是紅色的血液,桌子上有一把帶血的匕首,手上是干涸的血漬,拿著茶杯不慌不忙抬頭看向屋外,房間昏暗,角落一個男人躺在血泊中。
玄月宗弟子走進屋子里環視了四周,看見地上的尸體,何塵冬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衣服上的花紋帶有玄月宗的象征。
水琦月告訴哥哥他們客棧這邊出事后,也連忙趕了過來。
“這一切怎么回事?”
玄月宗弟子看向何塵冬,神情嚴肅。
何塵冬手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頭看向那個人,神情平靜:“他想殺了我,我不應該殺了他嗎?”
玄月宗弟子那一刻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五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成年人。
何塵冬站起身,看向那人道:“客棧有記錄,誰住哪間屋子都有記錄,這么晚了,他為什么出現在我房間,更何況他想毀了我的丹田,不就是想殺了我嗎?”
玄月宗弟子被問的一愣,人群中的掌柜拿著記錄冊從人群里擠了進來。因為五大宗門一同開啟試煉,掌柜對這件事也特別上心,畢竟誰會跟靈石過不去呢。
掌柜翻了翻記錄冊,看向玄月宗弟子笑著說:“仙人,的確這間屋子是一個叫何塵冬的姑娘住在這里。”
聽到掌柜的話,何塵冬看向那人歪頭笑了笑,仿佛在說看,我說的對吧。
此刻水煜和柳溪折趕來了。
正舉棋不定的玄月宗弟子見大師兄柳溪折來了,自然高興,連忙走到柳溪折身邊,說了這里發生的事,柳溪折目光落在何塵冬身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抱歉打擾各位了,這件事柳某一定會處理好。”
何塵冬看著柳溪折,她知道柳溪折在幫自己,很快眾人散去,許菱與菱花離開時,看了一眼何塵冬,兩人又對視一眼,隨即離開。水琦月站在哥哥身后看向屋內,沾滿血的何塵冬,她看著何塵冬,何塵冬也抬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這段時間與塵冬相處,她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嘴巴也甜,總是會說一些討喜的話,自己告訴她修煉相關的事情,她會崇拜的看著自己,可這一切,她卻感到了害怕,但是塵冬也是有原因的,剛剛她在一旁也聽到了,是那個人先動手的,不怪塵冬。
何塵冬與水琦月對視了幾秒便移開,并不知道水琦月為自己找了一堆殺人的理由。
人都離開的差不多,只剩下柳溪折、水煜、水琦月和何塵冬,還有那個玄月宗弟子。
“何塵冬,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才來沒有多久,你居然干了這種事,不害怕嗎?你這讓我懷疑你不是一個五歲的小姑娘。”
面對柳溪折的話,何塵冬知道現在這幾個人很大可能性站在自己這邊,心里那塊石頭終于放下了。
身體軟坐在地上,眼睛瞬間紅了,抬頭看著眼前的幾人,仿佛露出了獨屬于五歲該有的脆弱,聲音都帶著顫音:“怕,害怕。”
柳溪折有一些意外,水煜看著也多是意外,而早就為何塵冬找了許多理由的水琦月則是心疼。
“塵冬妹妹……”
水煜一把拉住水琦月,搖了搖頭,他見過許多小孩殘忍的一面,何塵冬剛剛如此冷靜的面對那一群人,說的有理有據,而現在又如此,很讓人懷疑。
水琦月甩開哥哥的手說:“塵冬妹妹今天一天都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我們都不認識,肯定是她起了歹念,塵冬妹妹才如此……”
水煜皺眉大聲吼了一句:“琦月!”
水琦月閉嘴不再說話,她知道哥哥是為了她好,可是塵冬妹妹才五歲,怎么可能主動殺人!想到這水琦月冷哼一聲,瞪了一眼角落的尸體。
水煜見狀按住水琦月的肩膀,怕她沖動,畢竟是各大宗門選舉弟子的風頭上,不想妹妹踏這趟渾水,畢竟宗門有一些人奇怪的很,若知道了這件事,妹妹想找一個好師父很難,畢竟那群人自翔正義,而這個何塵冬的確有點奇怪了些。
“當然怕,我不怕殺人,我更怕變成一個廢人,我只會彈琴,變成廢人,我只能去樂坊當一個琴師,只要明天我通過了試煉,我就真正的踏入了修煉的世界,我當然怕。”
何塵冬抬頭看著幾人,眼淚奪眶而出,眼淚順著臉龐滑落至地上,看得讓人好不可憐,水琦月掰開哥哥的手,連忙走過去將何塵冬扶了起來,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淚。
“姐姐信你,別哭了,不要為那么一個畜生哭了。”
“琦月姐姐,我好害怕!”也許剛剛是演戲,可現在絕對是真的,何塵冬抱著水琦月,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
上輩子跟著恭順王,也見過許多恐怖血腥的畫面,可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盡管她內心夠強大,但是她還是害怕,畢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水琦月拍了拍何塵冬的背,溫聲安慰著她,水煜對這個妹妹也是無奈,見狀并沒有說什么,而是看向柳溪折。
柳溪折抬手打斷水煜要說的話,而是看向一旁的弟子說:“的確,不怪何塵冬,她只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小姑娘,一個比她高大的男人闖進她的房間,她如此也是自我保護。”
玄月宗那位弟子也沒有再說什么,畢竟內門的大師兄的發話了,下了樓跟掌柜說了一聲,給何塵冬換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