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稻香村,家家戶戶都跟勤勞的老黃牛似的,在田間日夜地忙活,都指望土地能多打些糧食,過上好日子。
可這癟阿三,簡直就是個異類,對農活厭惡到了骨子里。自打爹媽去世后,他家的那幾畝地,雜草長得比人都高,一片荒蕪。
偶爾村里長輩看不過眼,嘮叨他幾句,癟阿三就極不情愿地扛起鋤頭,磨磨蹭蹭往田里晃悠。等他到了地頭,那場面,簡直能把人氣笑。
這天,村長安排癟阿三跟幾個村民一起去田里除草。天剛蒙蒙亮,別的村民就精神抖擻地到了田里,彎著腰,一株一株仔細地清理雜草,鋤頭在他們手里上下翻飛,沒一會兒,身后就留下一大片干凈的土地。
再瞧癟阿三,太陽都老高了,才磨磨蹭蹭地來到田里。他扛著鋤頭,有氣無力地往自家地里瞅了一眼,嘟囔道:“這草長得比我還歡實,咋除得完?”
說完,象征性地揮了幾下鋤頭,那動作就跟給大地撓癢癢似的,草沒除掉幾根,倒是驚飛了幾只在草叢里歇腳的鷓鴣。
旁邊的李大哥看不下去了,好心勸他:“阿三,你可長點心吧!這草不除干凈,莊稼咋長?到時候沒收成,你喝西北風去啊?”
癟阿三直起腰,擦了擦臉上的汗,懶洋洋地回答:“李大哥,你別瞎操心。這草啊,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根本除不完。你看這莊稼現在不也長得好好的嘛,沒草也沒啥大不了。”
說完,還伸手比劃了一下那稀稀拉拉的莊稼苗。李大哥無奈地搖搖頭,不再理他,繼續埋頭除草。癟阿三見沒人搭理,心里樂開了花。他眼睛一轉,瞅見不遠處有棵大樹,樹下陰涼得很,簡直就是個天然的避暑勝地。癟阿三二話不說,扛起鋤頭就往大樹下走去。
到了樹下,他把鋤頭一扔,一屁股坐地上,順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兒:“太陽出來我曬太陽,草兒長啊我不慌張……”
哼著哼著,他覺得躺著更舒服,干脆往地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后,看著天上飄過的白云,開始胡思亂想:“要是每天都能這么舒服,不用干活,還有人把飯送到嘴邊,那該多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大哥直起腰想歇口氣,扭頭一看,癟阿三不見了。他四處一瞅,發現癟阿三在大樹下睡得正香,呼嚕聲都起來了。李大哥又好氣又好笑,喊道:“阿三,你這是來干活還是來睡覺的啊?太陽都曬破屁股了!”
癟阿三被這一嗓子喊醒,迷迷糊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不滿地說:“哎呀,李大哥,你喊啥呀?我剛做了個美夢,夢見我在金山上數錢呢。”
周圍的村民聽了,都忍不住哄堂大笑。李大哥說:“阿三,你別做白日夢了,趕緊起來干活。大家都在忙,就你偷懶,像什么話?”
癟阿三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站起來,不情愿地說:“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干活。”
可他剛走兩步,突然停住,盯著自己的腳,自言自語道:“哎呀,我這腳咋突然疼起來了,肯定是剛剛走路扭到了。看來今天干不了活了。”
說完,一瘸一拐又回到大樹下,躺下了。村民們見他這樣,紛紛搖頭。張大叔忍不住說:“阿三這孩子,真是沒救了。這么好的地,就被他這么糟蹋。”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啊,他爹媽要是泉下有知,不得傷心死。”
癟阿三躺在樹下,聽到大家的議論,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但實在不想干活,就假裝沒聽見,繼續哼小曲兒。哼著哼著,他覺得無聊,從兜里掏出個小彈弓,又在周圍找了些小石子,開始打樹上的鳥。
“嗖”的一聲,小石子飛出去,鳥沒打著,卻砸到了正在旁邊地里澆水的王大爺。王大爺“哎喲”一聲,轉過頭,看到是癟阿三,氣得大罵:“癟阿三,你干啥呢?想砸死人啊!”
癟阿三嚇得趕緊把彈弓藏起來,陪著笑臉說:“王大爺,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打只鳥,沒想到石子跑偏了。您老沒事兒吧?”
王大爺沒好氣地說:“你這小子,整天兒不干正事,就知道搗亂。你看看你,地不種,還在這兒惹是生非。你再這樣,我就告訴村長,讓他好好收拾你!”
癟阿三一聽村長二字,心里有點害怕,連忙說:“王大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就干活去,保證不搗亂了。”
說完,扛起鋤頭慢悠悠走到田里。可沒干一會兒,他又開始偷懶了。
這次,他看到旁邊有條小溪,溪水清澈,還有幾條小魚游來游去。癟阿三一下子來了興致,把鋤頭一扔,跑到溪邊,挽起褲腿就下了水捉魚。他在水里手忙腳亂,一會兒往前撲,一會兒往后仰,濺起大片水花,把自己弄得渾身濕透,像只落湯雞。
村民們看到他這副模樣,笑得直不起腰。李大哥笑著說:“阿三,你這是除草呢,還是來洗澡摸魚的?”
癟阿三滿不在乎地說:“這不干活累了嘛,下來涼快涼快,順便捉幾條魚晚上加個菜。你們別光笑,快來幫我捉魚。”
大家都不理他,繼續埋頭干活。癟阿三折騰半天,一條魚也沒捉到,累得夠嗆。他爬上岸,躺在草地上喘氣。看著大家認真干活,他心里突然有點愧疚,可這愧疚感沒一會兒就沒了。
過了一會兒,癟阿三又想出個偷懶的主意。他從兜里掏出個小瓶子,里面裝著些黑色粉末。他偷偷把粉末撒在自己身上,然后躺在地上,開始大聲呻吟:“哎喲,好痛啊,我是不是中毒了?快來救救我啊!”
村民們聽到叫聲,紛紛跑過來。李大哥著急地問:“阿三,你咋了?咋突然中毒了?”
癟阿三有氣無力地說:“我……我剛剛在草叢里看到這個小瓶子,好奇就打開聞了一下,結果就成這樣了。哎喲,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張大叔皺著眉頭說:“阿三,你這孩子,咋這么不小心?那咱們趕緊送你去村里郎中那兒看看。”
說著,就要去扶癟阿三。癟阿三心里暗喜,假裝虛弱地說:“不行啊,我現在渾身沒力氣,走不了路。你們得抬我去。”
就在大家準備抬他去郎中那兒時,一陣風吹來,把癟阿三身上的黑色粉末吹掉一些。李大哥眼尖,發現那些粉末不對勁,湊近一看,原來是鍋底灰。他頓時明白了,笑著說:“阿三,你就別裝了。這哪是什么毒藥,分明就是鍋底灰。你呀,為了偷懶,啥招都使得出來。”
村民們聽了,恍然大悟,哄堂大笑。癟阿三見把戲被拆穿,尷尬地撓撓頭,說:“嘿嘿,被你們發現了。我就是想休息一下嘛。”
李大哥說:“阿三,你這樣可不行。大家都為了村子的收成努力干活,你卻總偷懶。你再這樣,以后村子里的活都沒人愿意帶你干了。”
癟阿三聽了,有點著急,連忙說:“李大哥,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好好干活,再也不偷懶了。”
說完,拿起鋤頭開始認真除草。可沒過一會兒,他又開始東張西望,心思根本不在除草上。
這時,天空飛過一只老鷹,癟阿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他看著老鷹在天上盤旋,心里想:“要是我也能像老鷹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在這干活,多好啊。”
想著想著,他就跟著老鷹的方向,在田里走來走去,早把除草的事兒拋到九霄云外了。等老鷹飛走,癟阿三才回過神,發現自己又偷懶好一會兒。他看著只除了一點點草的地,有點發愁。但很快,他又想出個辦法。他跑到田邊,找了些樹枝和樹葉,插在地里,假裝自己除了很多草。
做完這些,癟阿三又回到大樹下休息。他心里想著:“等大家干完活,看到我地里插滿樹枝樹葉,肯定以為我干了不少活。到時候,我就能蒙混過關了。”
想著想著,他不禁得意地笑起來。
終于,太陽西斜,村民們完成除草,準備回家。李大哥走過癟阿三的地,看到地里插滿樹枝樹葉,覺得奇怪。他問癟阿三:“阿三,你這地里咋插滿這些東西?你到底除草了沒?”
癟阿三心里一慌,強裝鎮定地說:“李大哥,你看,我草都除完了,這些樹枝樹葉是我用來標記的。你瞧,這地多干凈。”說著,他用腳踢開一些樹枝樹葉,露出下面沒除干凈的雜草。
李大哥一看,就知道癟阿三又偷懶了,生氣地說:“阿三,你太讓大家失望了。你看看你,一整天都在偷懶,就干了這么點活。你這樣怎么行?”
其他村民也圍過來,紛紛指責癟阿三。癟阿三低著頭,不敢看大家,小聲說:“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
村長也走過來,語重心長地對癟阿三說:“阿三啊,你爹媽走得早,留下這點地,是你生活的根本。你不好好種,以后靠啥生活?大家都愿意幫你,可你自己得爭氣啊。”
癟阿三聽了村長的話,心里一陣難過。他想起去世的爹媽,想起他們對自己的期望,忍不住流下眼淚。他抬起頭,對村長和村民們說:“村長,各位鄉親,我真知道錯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定好好干活,再也不偷懶了。你們相信我。”
村長看著癟阿三,點點頭說:“好,我們相信你。但你得說到做到。明天早點來田里,我們一起把你這塊地的草除干凈。”
癟阿三用力點頭,說:“好,我一定早點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癟阿三就扛著鋤頭來到田里。他看著荒蕪的田地,暗暗發誓要把地種好。當第一縷陽光照在田野上,癟阿三已經滿頭大汗,但仍認真除草,沒有絲毫偷懶的意思。村民們看到癟阿三的變化,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過幾天,癟阿三又犯懶了。這天,他跟著村民們到田里干活。一開始,他還能認真干一會兒,可沒過多久,就覺得腰酸背痛,又想偷懶了。
他看到旁邊有個小土坡,土坡上有個洞。癟阿三靈機一動,心想:“我可以假裝去洞里找東西,趁機休息一下。”
于是,他放下鋤頭,走到土坡前,趴在洞口,假裝在洞里找東西。村民們看到癟阿三的舉動,覺得奇怪。李大哥問他:“阿三,你在干啥呢?”
癟阿三頭也不回地說:“我……我剛剛看到一只兔子鉆進這個洞里了,我想把它抓出來。”
李大哥笑著說:“阿三,你就別找借口偷懶了。哪有兔子大白天往洞里鉆的?你趕緊回來干活。”
癟阿三無奈,只好回到田里繼續干活。但他心里還是想著偷懶。過了一會兒,他又想出個主意。他看到遠處有個稻草人,就悄悄走過去,把稻草人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然后站在田里,假裝成稻草人。
村民們只顧干活,一開始沒發現癟阿三的舉動。過了好一會兒,張大叔抬頭擦汗,突然看到一個“稻草人”在田里動了一下,嚇了一跳。他仔細一看,發現是癟阿三,忍不住笑起來:“阿三,你這是干啥呢?你以為裝成稻草人,我們就看不出來了?”
其他村民聽到張大叔的笑聲,也都看過來,看到癟阿三的樣子,笑得前仰后合。癟阿三見計劃又失敗,只好把稻草人的衣服脫下來,穿回稻草人身上,灰溜溜地回到田里干活。
就這樣,癟阿三在田間偷懶耍滑頭的事兒,成了稻香村村民們茶余飯后的笑料。但大家都盼著癟阿三能真正改邪歸正,好好種地,過上好日子。而癟阿三呢,雖然總忍不住偷懶,但在大家的監督和鼓勵下,也慢慢開始有了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