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氏集團,頂層一號會議室。
巨大的環形會議桌光可鑒人,空氣中彌漫著頂級咖啡的醇香和一種無形的、緊繃的較量氣息。沈氏的核心高管團隊分坐兩側,神情嚴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對這次“天上掉餡餅”合作的巨大期待。
會議室厚重的雙開門被無聲推開。
霍辛年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裝,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大病初愈的臉色依舊帶著些微的蒼白,卻絲毫無損他迫人的氣勢。深邃的五官如同雕刻,眼神銳利沉穩,步履從容,每一步都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強大氣場。他的出現,瞬間讓會議室的氣壓低了幾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帶著敬畏和探究。
他的身后跟著兩名同樣精英氣十足的助理和項目負責人。
沈悅坐在主位,在他踏入的瞬間便已起身。她今天一身深海藍的職業套裙,襯得肌膚勝雪,氣場同樣強大而疏離。她伸出手,臉上是公式化的、無可挑剔的職業微笑,眼神卻清冷如寒潭,沒有絲毫溫度。
“霍總,歡迎。”
霍辛年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那白皙纖細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他眼神微不可察地一暗,隨即也伸出手,寬厚有力的大掌包裹住她微涼的手。
“沈總,幸會。”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握手的時間比商務禮儀略長了一兩秒,他的拇指指腹,仿佛無意地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那觸感溫熱而帶著不容忽視的侵略性!
沈悅的指尖猛地一顫,一股電流般的戰栗感瞬間從手背竄上脊背!她幾乎是立刻就要抽回手,強行壓下了這股沖動。臉上完美的笑容紋絲未動,眼神卻驟然冷冽如冰刀,直直刺向霍辛年。
霍辛年迎著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終于松開了手。那眼神,分明在說:抓到你了。
“請坐。”沈悅收回手,指尖蜷縮在掌心,用指甲掐出的細微痛感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她率先落座,姿態優雅而疏離。
會議正式開始。霍氏的項目負責人開始詳細介紹“智慧城市核心區”的宏偉藍圖和合作細節,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閃過一張張令人心潮澎湃的效果圖和復雜的數據模型。
霍辛年坐在沈悅斜對面,他的目光卻很少停留在屏幕上。大部分時間,他那雙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都若有若無地、帶著強烈的存在感,鎖定在沈悅身上。仿佛她才是這個會議室里唯一值得關注的項目。
沈悅強迫自己無視那道灼人的視線,全神貫注地聽著匯報,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每一個條款背后的深意和可能的陷阱。她時而垂眸記錄,時而抬眼提出精準而犀利的問題,思路清晰,邏輯縝密,展現出令人折服的商業頭腦和掌控力。她的每一個提問都直指要害,讓霍氏的項目負責人不敢有絲毫怠慢。
然而,霍辛年的目光始終如影隨形。那目光帶著探究,帶著玩味,更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男人對女人的興趣,無聲地穿透她精心構筑的專業壁壘。
會議進行到中期,討論一個關于核心技術共享的復雜條款時,雙方團隊產生了分歧,爭論有些激烈。
就在沈悅凝神聽著一位技術總監的陳述時,霍辛年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討論聲:
“沈總對這個技術壁壘的看法,似乎格外謹慎?”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專注地落在沈悅臉上,仿佛整個會議室只有他們兩人,“是有什么特別的顧慮嗎?還是……”他刻意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深邃難測,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近乎曖昧的磁性,“……沈總對我方的誠意,依舊存疑?”
這話題的轉折生硬而刻意,將公事瞬間染上了私人的色彩。那低沉的語調,那專注的眼神,充滿了暗示性的試探。
會議室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八卦和探究。
沈悅握著鋼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她抬起眼,迎上霍辛年那雙充滿侵略性和玩味的眸子,臉上依舊是那副無懈可擊的、冰封般的職業面具。
“霍總說笑了。”她的聲音清越平靜,如同山澗冷泉,瞬間澆滅了那絲曖昧的火星,“商業合作,謹慎是基石。尤其是涉及核心技術,沈氏有責任為自身的核心競爭力和長遠發展負責。這與對霍氏誠意的信任無關,純粹是商業規則下的理性評估。”
她的話語滴水不漏,既駁斥了他私人的試探,又重申了沈氏的立場,將話題牢牢釘死在專業的框架內。她的眼神銳利而冷靜,像一面堅不可摧的冰盾,清晰地隔開了霍辛年步步緊逼的私人領域。
“至于其他無關合作的個人揣測,”沈悅微微揚起下巴,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凜然,“請恕我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奉陪。霍總,我們還是聚焦于條款本身,如何?”她將手中的鋼筆輕輕點在面前那份引起爭議的合同條款上,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如同劃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
霍辛年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眼底的玩味更深了,甚至帶上了一絲欣賞的興味。他沒有再糾纏,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安靜的會議室里顯得格外清晰而意味不明。
“沈總說得對。”他向后靠回椅背,姿態閑適,“公事公辦。”他意味深長地重復了一遍沈悅的“公事公辦”原則,目光卻依舊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像一只鎖定獵物的鷹隼。
會議在一種表面專業、內里暗流洶涌的氛圍中繼續進行。沈悅主導著談判節奏,憑借出色的商業才能和滴水不漏的防守,將霍辛年所有試圖偏離軌道的試探都擋了回去。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那層薄薄的衣衫下,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霍辛年就像一個最頂級的獵手,擁有著無盡的耐心和層出不窮的手段。她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
沈氏大廈頂層,董事長辦公室外的專屬休息區被沈悅巧妙地改造成了一個溫馨舒適的小天地。柔軟的懶人沙發,堆滿了各種益智玩具和編程書籍的小書桌,還有一臺連接著沈悅辦公室內部監控的平板電腦。
此刻,真正的霍南正盤腿坐在懶人沙發里,小小的眉頭緊緊鎖著,小臉繃得嚴肅。他面前的平板屏幕上,清晰地分割成幾個畫面:主畫面正是沈悅辦公室內的實時監控,此刻沈悅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正快速翻閱著一份文件,神色冷峻。另一個小畫面,則是沈氏大廈地下車庫的入口監控。
霍南的小手指在平板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一條加密信息瞬間發送出去:
「哥,一級警報!爹地的車又進地庫了!坐標A區VIP-01,預計三分鐘后抵達頂層專屬電梯!Over!」
哦,忘了說,霍南在交換游戲之后,飛度和沈易交換了聯系方式,并且兩個小孩關系很快升溫。
信息幾乎是秒回,來自頂著“霍南”身份潛伏在霍家的沈易:
「Copy!南南別慌!哥已啟動PlanB!掩護媽咪!Over!」
霍南看著哥哥秒回的信息,小臉上緊張的神色稍緩,但依舊緊緊盯著監控屏幕。他切換了一下畫面,調出頂層專屬電梯的實時監控。
果然,不到三分鐘,那部锃亮的專屬電梯門無聲滑開。
霍辛年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他依舊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領帶系得一絲不茍,大病初愈的蒼白感褪去不少,更顯氣度矜貴,步履沉穩。他似乎很熟悉路徑,目標明確地朝著沈悅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霍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切換到沈悅辦公室的監控畫面。畫面里,沈悅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毫無察覺,依舊專注地處理著文件。
就在霍辛年距離沈悅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實木門只有幾步之遙時——
“叮鈴鈴——!!!”
一陣尖銳刺耳、極其突兀的火警警報聲,猛地響徹整個頂層辦公區!紅色的警報燈瘋狂閃爍!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噪音讓所有埋頭工作的助理和秘書都驚得跳了起來,辦公室里瞬間一片兵荒馬亂!
“怎么回事?”
“哪里著火了?”
“快!疏散預案!”
人群下意識地朝著安全通道涌去,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正準備敲門的霍辛年腳步猛地一頓,眉頭瞬間蹙緊。他銳利的目光迅速掃視四周,并未發現任何煙霧或明火的跡象。這警報響得……未免太巧了!
就在這時,沈悅辦公室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沈悅站在門口,臉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被打擾工作的不悅。她看向外面混亂的人群,聲音清冷地吩咐:“林薇,立刻排查火警誤報原因!其他人,保持冷靜,按預案有序疏散至安全區,確認安全后立刻返回崗位!”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鎮定力量,瞬間讓慌亂的人群找到了主心骨。眾人開始有序地撤離。
沈悅的目光這才轉向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莫測的霍辛年,臉上是標準的、帶著疏離的客氣:“霍總?抱歉,突發狀況。您這是……有事?”她微微側身,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但那姿態,明顯是公事公辦的待客之道,而非歡迎。
霍辛年看著她這副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場“恰到好處”的警報真的只是意外的樣子,深邃的眼眸瞇了起來。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沈悅波瀾不驚的臉,又似無意地掠過她身后辦公室里那個連接著休息區的、此刻緊閉的小門。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了然弧度。
“沒什么要緊事,”霍辛年邁步走進辦公室,反手關上了門,將外面的喧囂隔絕。他徑直走到沈悅寬大的辦公桌前,姿態閑適地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如同實質,牢牢鎖定她,“路過,想起合作項目里有個關于前期資金撥付周期的細節,想再跟沈總當面確認一下。”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隨意地交疊放在桌面上,那姿態帶著一種無形的侵略感。他的目光掃過沈悅面前的文件,最終落回她清冷的眼眸深處。
“沈總覺得,是分三期支付穩妥,”霍辛年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循循善誘的磁性,“還是……一次性到位,更能體現我方的誠意,也更能……加深我們彼此的信任?”他刻意加重了“信任”二字,眼神變得幽深難測,帶著一種赤裸裸的、超越商業合作的試探。
沈悅迎著他的目光,指尖的鋼筆在文件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臉上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靜。
“霍總,”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如同在陳述一個不容辯駁的事實,“商業合作,契約精神高于一切。支付周期,合同條款已明確約定,按約執行即可。至于信任……”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極淡,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建立在契約之上的信任,才最牢固,也最不需要額外的‘體現’。您說呢?”
她的話語,如同一道無形的冰墻,再次將霍辛年所有試圖越界的試探,毫不留情地擋了回去。
霍辛年看著她這副刀槍不入、軟硬不吃的樣子,眼底深處那簇幽暗的火焰,卻燃燒得更加熾烈了。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帶著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味和志在必得的決心。
“沈總,你總是……”他拖長了語調,目光如同帶著鉤子,在她清冷的眉眼間流連,“……這么公事公辦,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身體再次微微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溫熱的呼吸幾乎要拂過沈悅的耳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磁性,“這讓我很好奇,到底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能看到沈總不那么‘專業’的一面?”
這已經不是試探,而是赤裸裸的挑逗和進犯!
沈悅握著鋼筆的手猛地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一股怒意混雜著冰冷的厭惡瞬間沖上頭頂!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帶起的風掀起了桌面的文件一角。
“霍總!”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徹底觸怒的冰冷鋒芒,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刺向霍辛年那張帶著玩味笑意的臉,“這里是沈氏集團!我是沈氏的董事長!不是供你消遣解悶的對象!如果你沒有真正與項目相關的、需要董事長級別決策的具體事務,那么——”
她伸手指向辦公室大門,姿態決絕而凜然,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請、你、立、刻、離、開!”
辦公室內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霍辛年依舊坐在那里,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但眼底的興味卻絲毫未減,反而像是被徹底點燃了征服欲的火焰。他深深地看著沈悅因憤怒而微微漲紅卻更顯冷艷的臉,看著她眼中燃燒的冰冷怒火,緩緩地、慢慢地站起了身。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極具壓迫感的眼神,將沈悅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地掃視了一遍,那目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霍辛年才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帶著無盡危險氣息的笑容。
“很好。”他低沉地吐出兩個字,聽不出喜怒。他整了整西裝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邁開長腿,從容不迫地朝著門口走去。
在拉開辦公室大門的瞬間,他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只是低沉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回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
“沈悅,我們……來日方長。”
厚重的實木門在他身后無聲合攏,隔絕了他迫人的身影。
辦公室里只剩下沈悅一個人。她緊繃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猛地跌坐回寬大的皮椅里,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她閉上眼睛,用力地、深深地呼吸,試圖平復那顆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心臟,以及那幾乎要沖破理智防線的滔天恨意。
她知道,霍辛年不會罷休。這場以商業為名、步步緊逼的狩獵,才剛剛開始。而她,必須比他更有耐心,更狠,更冷。
與此同時,休息區的小門被悄悄推開一條縫。霍南探出小腦袋,擔憂地看著媽咪疲憊而冰冷的側影,小拳頭緊緊攥了起來。他拿起平板,飛快地給哥哥發消息:
「哥,警報解除。爹地走了。但是……媽咪好像很難過。我們得保護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