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的那天是月圓之夜,我攜帶著北國的雪紛紛而落。
我可以用這一雙眼睛見證自己,那么是不是證明,我是與眾不同的呢?
我細細想著這些年曾見過的每一棵樹,曾用眼睛看過我的每一個人,曾讀過的每一個字,我記得雨天濕漉漉的潮氣鉆入肺腑的感覺,記得冷風灌進心臟的舒暢,記得油墨印刷后的苦味......無數個時空中的生命互相搖曳牽連,我一點一點見證,一點一點思考,一點一點,把他們轉化為我的文字。
五歲那年,冬天早早就暗下來,我趴在綠色的爬著銹的欄桿上等媽媽來接,隱隱可以聞到鐵銹的咸腥氣。遠處是深紫色的云在慢慢滾動,我小小地期盼,眼睛似乎也被反上微光。真漂亮呀,這畫面讓我聯想到繪本上的插圖。
繪本是王老師抱著我念給我聽的,我總是告訴他這些字我認識,他則握住我的腰,將我往后坐了坐:“萬一有不會的呢,還是我給你念念吧。”
我沒說話。
十五歲那年春天,淡黃色的小平房,有葉子的影在上面晃動,是不知名的樹高過了樓房,伸展在我的頭頂,葉片很大,一片的嫩綠。李亦櫟一面牽著我的手,一面低頭看著手機,“樹啊,真好看。”我扭頭對他說,他放下手機,抬頭瞥了一眼樹,又晃晃我的手:“我們走吧。”
再一次,我沒有說話。
我在的城市又下雨了,這次是夏天,雨的聲音像抖動的塑料袋。
好想擁有哆啦A夢穿越時空的能力,好想去聽聽我的心,為什么當時不說話呢?
我站在青春的路口,或許只有把這一切寫下來,我才能得到答案。
那么,感謝你的閱讀,這是一個自認為略帶些文學天賦的女孩,在這世上十五年來最深的思考。
前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