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陳景玦在收拾東西,這些都是這幾日在鬼墟采集道的信息,她心中默默期待,把這些帶回去呈給師尊后,師尊能夠識破這其中的玄機,再給修仙界的各位帶來震撼。
而一旁的楚珩,昨日沒有收到師尊的回復,今日心中探著令牌時,居然發現昨日師尊已經給他回復,而更令他震驚的是師尊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
他的動作突然頓住,旁邊的陳景玦發現了他奇怪的神情,她心中暗暗一驚:師弟楚珩一向是所有情緒都藏于心的人,是什么讓他這么奇怪?莫不是搖光峰出了什么事?
“師弟,怎么啦?”陳景玦盯著他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師尊說,她新收了一位徒弟,我們多了一個師妹。”楚珩不動聲色地回道。
這下輪到陳景玦吃驚了,在他們出發前,根本不知道師尊要收徒,他們以為師尊不會收徒了。
從陳景玦的角度出發,嚴格來說,搖光峰四個徒弟中,只有楚珩和那位沒見過的師妹是靠正經招徒進搖光峰的,她自己是被父親托付給她的師尊,她父親給出的原因是因為父親不是這個大陸的最強者,無法培養她成為強者。而宋玉瀾,似乎是在師尊一次去人間做任務時撿回來的。
她母親生她后身子一直不好,過了幾年就早早去世,陳景玦只體驗過幾年的母愛。后來父親雖然也疼愛她,但這份愛太沉重,包含著對她成為玄衍宗下一代掌門的期待,這也造就了她事事爭強好勝的性格。
而這幾位弟子中,她可以算得上是能力最強的,在玄衍宗,同輩中她是第一,只有楚珩可以略微媲美。小師弟因為身體問題本就不如她,楚珩出自修仙世家,自幼修煉,拜入仙門時也是天資卓越,但比上同樣具備天賦的陳景玦,他還是少了份勤奮。
陳景玦莫名覺得有些緊張:這位師妹能被不太重視收徒的師尊收入仙門,定然也是很有天賦,甚至可能會碾壓眾人,她能做到再次保持玄衍宗第一嗎?
雖然對這位師妹感到危機感,但她還是從容笑道:“真的嗎?那正好我們回去時可以為這位師妹帶個見面禮。師弟,你覺得呢?”
“可以,但我不知道她會喜歡什么。”楚珩理了理自己衣袖,垂眸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她剛入仙門,有些東西對她修行生活中有好處,我覺得可以準備準備……對了!楚珩,你不如問一問她多大歲數了,一般拜入仙門的弟子年齡不會太大,我們可以根據年齡推測她的愛好。”陳景玦笑嘻嘻地對楚珩說,她心中對師妹的好奇蓋過了對她的緊張。
“我向師尊問她的年齡?”楚珩難得語氣有起伏,他說道:“想必師弟是見過她的,不如向宋玉瀾問一問?”
陳景玦也覺得這個方法好,畢竟師尊那么嚴肅,問這個問題有點不妥。
楚珩通過傳訊令牌對宋玉瀾問道:“師弟,聽說師尊新收了一位弟子,你在山上應該與她打過照面,你知道她有什么興趣愛好嗎?”
另一側,搖光峰上。宋玉瀾這幾日因為做夢,就沒有修煉,此時,他正斜靠在窗欞邊,就著清晨的陽光,為他的小白打理毛發。
宋玉瀾感應到有人給他傳信,結果一看,居然是和他不太熟的楚珩,他眉毛微皺,楚珩很少與他交流,更不要說傳信了,尤其是看到他發的消息,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是的,師尊最近是收了一位弟子,我們多了位師妹。”宋玉瀾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我和師姐今日就要回去,想為這位師妹送一些見面禮,不知師弟是否知道她的喜好?”楚珩在鬼墟也是有些疑惑,他與這位師弟雖然表面上不太熟,但是在楚珩心中早已把他的性格摸透了,只是不說出來,今日他的回信不像是宋玉瀾往常的性格。
宋玉瀾看到楚珩回答他的話,手頭上梳毛的動作一頓,懷中的小貓不高興地竄出他的懷抱,而宋玉瀾沒心顧及小白的反應。
宋玉瀾突然站起身,有些慚愧:自己怎么就沒有師兄這般細膩的心思呢!怪不得楚珩的人緣比他好。
對于楚珩對青姝的打探,不知為何,宋玉瀾的心中總是覺得像是有一根刺在扎著自己,讓自己很不舒服。他好不容易有了個知心好友,楚珩居然也要打探,以楚珩那樣的社交能力,他們以后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不知青姝會不會也會因為他而冷落自己呢?
失神地看了楚珩的信息有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思緒過多,他回復道:“師妹名叫青姝,至于她的愛好,我也不太清楚。”
在鬼墟的楚珩等了一會,就在他以為宋玉瀾不會回復時,他看到宋玉瀾的消息,但這回復沒有任何幫助,楚珩禮貌性地回了個“感謝”。
楚珩覺得自己真是在這鬼墟中待久了,智商退化了,他師弟這般靦腆內向的性格,又怎么會知道一個新來的師妹的喜好?他看向一旁收拾東西的陳景玦,無奈地說道:“宋玉瀾說,他也不知道。但他對我說,那位師妹叫青姝。”
“好吧,那我還是去凡間集市上或者是一些拍賣器物的拍賣閣上看看吧。”陳景玦嘆道。她來鬼墟時身上沒有帶太多貨幣和靈石,沒法買太多太好的東西,不然,以她的大手筆,可能會將集市上看中的東西都一掃而空。
“我沒有帶財物,不過……”楚珩頓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回家取一些東西。”
陳景玦眼睛一亮,想到他出自修仙世家,他的家族正好離鬼墟很近,她笑道:“師弟啊,你修仙那么久,有很長時間沒回家了,見到父母會不會哭鼻子啊?”
楚珩瞥了她一眼,知道陳景玦又在逗他,從他入仙門到現在,陳景玦總是喜歡把他當成小孩來逗,起初他會較真,但現在……
“我哭不哭鼻子尚且未知,但我記得師姐你在被掌門送入師尊門下時以為被父親拋棄,哭了好幾天,還需師尊親自哄你。”楚珩一向無波無瀾的臉上難得勾起一絲笑容,看著陳景玦的眼睛,風輕云淡地說道。
楚珩比陳景玦晚拜師好幾年,至于他為何知道這件事,還是有次在他和掌門的弟子瑾嵐打交道時聽瑾嵐說的。陳景玦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好友“出賣”了。
只見陳景玦臉一紅,哼道:“那是我小時候!好了,我們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吧。”
周圍的其他弟子也都陸陸續續忙活了起來,似乎沒人發現他們二人的對話,陳景玦和楚珩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正要和其他人打個招呼告別,突然,楚珩覺得有人拍他的肩膀。
還沒等楚珩轉頭,那人竟嘻嘻笑道:“楚珩兄,你和景玦姐也來這里啊!”
楚珩停止了轉頭的動作,他不必去看了,就這個聲音和語氣,他就可以判斷是尉遲晏——玄天閣掌門尉遲炎之子,未來玄天閣的掌門人。
陳景玦向楚珩的背后看去,只見尉遲晏身穿赤色輕甲,用玄色發飾高高扎起高馬尾,腰間別著他的本命寶劍——昭鱗。而他此時面部戴著面具,周圍看來也沒有他的同門。
陳景玦正要開口喊他,只見他“噓”了一聲,笑道:“景玦姐姐,我身份不方便。”
陳景玦眨眨眼,表示不明白他的意思。尉遲晏煞有介事地低聲說道:“我爹娘不知道我來這里。”
“那……尉遲宗主和林夫人呢?他們不在宗門內嗎?怎么不知道你來這里?”
“他們好像有事出門了。我也不清楚那老頭去了哪里……我看你們收拾東西,是要回去了嗎?我跟你們一起回玄衍宗玩幾天吧!我爹天天管我管的特別嚴,修煉修得要吐了!”尉遲晏似乎終于找到了爆發點,說話像倒豆子般利索。
“那可不行!尉遲叔管著你可能有要事,你這樣亂跑萬一出事了怎么辦?”沒等陳景玦發話,旁邊的楚珩便嚴肅地對尉遲晏說道。
“什么要事也沒有!真的!我就跟你們回去玩一天,就一天,行不行?有你們罩著我,能有什么事?”尉遲晏卑微地拉著楚珩的衣袖,搖晃著說道。
這動作把楚珩雷的不輕,他連忙后退,無奈說道:“那你問問景玦師姐的意見吧。”
陳景玦看著眼前戴著面具的少年,其實他比自己和楚珩小幾歲,約莫十五歲。陳景玦心中總是把尉遲晏和她的小師弟宋玉瀾掛上鉤,可能是因為二人年齡相仿且性格差異過大?看著尉遲晏的模樣,陳景玦不禁心軟了下來:畢竟是愛玩的年齡,偶爾出門也是有情可原。
“那說好了,就一天,正好有位同門,與你年齡相仿,你們可能有共同話題,而且我們新來了一位小師妹,我們都沒有見過。”陳景玦拍拍尉遲晏的肩頭,又補充道:“但是說好了,就一天。”
陳景玦很早就認識了尉遲晏,他雖天資過人,但玩心太重,不服管教,所以尉遲宗主對他嚴厲,陳景玦是能想到的。在她心中總是把尉遲晏視為弟弟,她明白自己應該嚴厲呵斥他,但好久不見尉遲晏,心中總是不忍心。
“那還等什么!趕緊走趕緊走,別讓同門看到了又被告發。”尉遲晏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今日在此特地避開自己同門,就防止生出事端。
“但我們首先,要跟隨你楚珩哥哥先回家。”陳景玦補充道。
“回家?”尉遲晏有點懵。
“我的家族離鬼墟不遠,回去正好見見家人,順便給師妹帶點禮物。”楚珩拂拂衣袖開口道。
“家族?楚珩哥哥,你原來是出身修仙世家啊。”尉遲晏眼神有點微妙,但隨即開心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初見這位師妹怎能空手?這顯得本公子太小氣了。景玦姐姐,等到凡間時我們也走逛逛集市吧!”
陳景玦“嗯”了一聲,楚珩和陳景玦跟其他幾位打過招呼后,三人就開啟了返回路程。
玄衍宗,集萃堂處。
尉遲炎和夫人林昭收到玄衍宗掌門陳堂煜的信之后,便火速趕往這里。眼下,他們已經和各大宗門達成了共同對抗魔煞的協議,但最主要的,還是讓那些修仙世家也加入其中。
宗門和世家有明顯不同,宗門雖然也是掌門那一支繼承,但收的弟子來自五湖四海,出身也有高低貴賤。世家則由一個家族統領,這些家族往往世代修仙,且只會在同族中培養,不會招收外人,所以世家人數沒有宗門人數多,但他們占有的資源絕對不少,甚至某個地域,就由某個世家掌控。
而這也造成了世家普遍自私的特性,他們往往把自己利益放在第一,所以會有之前魔煞散入人間的事。
他們暫時決定先派遣各個門派中資質深厚的長老和天資卓越的一些弟子去加強封印,但那些長老也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這樣的封印不知能維持多久,那些魔煞早晚回如今日一樣再次反噬增強,將來,可能又會爆發仙魔大戰。眼下,這是他們能想出的最好方法。
若是那些世家能加入其中,雖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能讓解決這件事方便得多。像尉遲炎一行的掌門,最終決定派出一位權威的、能夠說服世家的掌門去勸說他們,而那位擔任此任務的掌門,就是玄衍宗宗主陳堂煜。
此時,會議已經結束,陳堂煜和尉遲炎二位老友多年不見,正漫步在峰內說話。解決完鬼墟異動這個問題后,二人心情舒暢,正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景玦這孩子好勝心強,當初庚明師姐讓她去鬼墟時,我寧愿不要這個作為掌門的臉也要阻止,結果這孩子硬是要去,到現在也不給我回信息,今日聽師姐的話才知道她快回來了。”玄衍宗掌門陳堂煜撫手嘆道。
“能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事,我也沒讓我家小子去,他現在應該在宗門里修煉。”尉遲炎拍了拍陳堂煜的肩膀,笑道:“我家小子總是喜歡亂跑,不如景玦這孩子省心,將來等景玦這孩子接過宗門,你有享不完的福氣嘍!說來,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她了。”
“她今日就回來了,你若是有時間,可以在我們宗門喝喝茶,等一會兒。”
“恰巧今日沒事,尉遲晏在宗門也可以防止有意外,我們多年沒見,正好來敘敘舊。”尉遲炎今日心情很好,笑著回答道。
另一邊的楚珩一行人已經出了鬼墟,到達一座青山腳下。
人間正值春天,經歷過春雨后,山上徒生幾分青翠。隨著山上石板橋深入,可見有許多珍稀的藥草和一些小獸出沒。
透過飄渺的云霧,隱隱約約可見山上的屋舍,倒有些隱居山林的感覺。
“你們一起來吧,我已經與我家人通過信了。”楚珩揮揮衣袖,霎時間,眼前那番景象居然褪去,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典雅的水榭,水榭蜿蜿蜒蜒伸向主宮殿,大殿牌匾上大氣的篆刻著“楚宮”二字,氣勢宏偉。
三人順著路,到達楚宮,一抬頭,大殿好不氣派,坐在主座的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長相儒雅俊美,和楚珩有幾分相像,想來,這就是楚珩的父親了。
而在側座的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相比于主座那位的嚴肅,她殷切地看著楚珩,下一秒似乎就忍不住沖向前拉住楚珩。她的身邊有二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正在沏茶。
楚珩單膝跪地,行了一遍禮后,才聽主座上的那人緩緩說了聲“起來吧。”他這才起身,坐在了那位婦人的身邊。
陳景玦和尉遲晏二人有些尷尬:他們今日才知道這些世家這么講究禮節!二人出自宗門,雖然也有繁瑣禮儀,但根本沒有這么嚴肅。他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該怎么面對這兩位長輩。
“二位小道友應該也是遠道而來,不必客氣,快快坐下來吧。”沒等楚珩父親開口,那婦人先熱情的招呼他們,又指揮身旁的丫鬟們為他們二人也沏上茶。
“父親,娘,兒子不孝,未能在你們身邊盡孝,今日有機會才得以回家。”楚珩對著主座上的父親和坐在旁邊上的母親說道。
尉遲晏接過丫鬟手中的茶水,低頭啜飲,他雖然神經大條,對一些事物不太敏感,但他今日坐在這里,總覺得氣氛有些古怪,這一家人難不成是因為有外人,才這么客氣嗎?
尉遲晏暗暗心想,他雖然很怕自己爹娘,但如果自己好久不見父母,也絕對會控制不住自己對親人的思念,哪怕有外人,他也做不到像楚珩那樣如此“客氣”。
而在旁邊的陳景玦更是敏銳地覺察到了這氣氛的古怪,但到底是比尉遲晏大幾歲,思考問題更加細膩。她能感覺到,楚珩不是對父母都“客氣”,準確來說,他是對主座上的父親很客氣,因為剛剛他稱呼自己的父親為“父親”,而對自己母親就沒有這么正式的稱呼。
陳景玦偷偷抬眼望向主座上正在飲茶的楚珩父親,怕被發現,她迅速低下頭假裝無事發生,但有一個想法在她的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
陳景玦低頭聽著他們一家三口隨便寒暄了幾句,他的父親似乎很忙,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廳內,只剩下四人。
“阿珩,你在仙門累不累?想不想家?下山除魔有沒有遇到危險?……”楚珩母親終于不像剛剛那般正式,她抓著楚珩的手,急切地問道:“是不是在仙門修仙很苦?你瘦了好多。你這孩子總讓為娘擔心,不能時常給我們通通信嗎?”
尉遲晏似乎被楚珩母親突然的轉變驚到了,他也伸頭看向母子二人,看著那婦人的眼眸中泛著淚光,那對孩子的疼愛關懷之情,讓他這個父親口中的“逆子”也不由得動容。
楚珩坐在那里,青年的體格已經比自己母親高了一個頭。他低下頭,輕輕呢喃道:“娘,我已經習慣了,是我不孝,應該常常與您通信才對……”
看著這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尉遲晏不解地又喝了兩口茶:楚珩的娘親為何與剛才判若兩人?
母子二人敘完情后,楚珩簡要地說明了他這次來的契機和原因。
“阿珩長大了,終于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冷冰冰的,有了自己的社交圈。”楚珩母親笑瞇瞇道“二位小道友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不如隨我一同去后山小憩,如何?”
陳景玦和尉遲晏有些害羞和驚訝,但對這位婦人心中增添了幾分好感,她讓這二位出自仙門的人感到了親切,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對修仙世家的不好印象。
二人連忙應聲同意,楚珩起身扶著母親。旁邊的兩位丫鬟帶領著眾人去往大殿后面的閣樓。
水榭池中養著許多錦鯉,一行人路過時,它們倒也不怕人,居然興奮地跟隨著人的移動距離,看著有趣又可愛。
楚珩和母親在前面走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話。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幾人已經到了一棟閣樓下,這閣樓看著金碧輝煌。尉遲晏不禁咋舌:這楚家還真是家大業大,不愧是世家。
“你們遠道而來,想必身心俱疲,不如試一下我們家的特產——月凝茶。”
月凝茶,在外面的集市上供不應求,茶樹生長極為緩慢,茶樹會在每個圓月之夜吸收月光精華生成茶葉,有抑制心魔、靜心效果,也可以去除靈脈堵塞,修護靈脈損傷,茶樹年齡越大,味道越好,效果也就更佳。
眾人落座后,只聽楚珩母親那么一說,便好奇起來。陳景玦望著杯中發出淡淡乳白色珠光的茶水,心中暗想道:楚珩的母親是真下大手筆了,這種質量的茶,在市場上萬金難求,往往出現在待見重大人物的時候才會出現,今日居然給了他們幾個小輩。
楚珩母親拍拍手,旁邊的兩個丫鬟手中出現了兩個泛著銀光的小香囊,工藝精致小巧,遠遠發出淡淡的香氣。
“這是我們山上獨特的香草制成的香囊,它可以靜心神,驅毒蟲,特殊情況時也可以取出香草簡單充當跌打損傷的藥。”那婦人笑瞇瞇地說:“一點小禮,還請兩位小友莫要客氣。”
二人驚奇地看著剛飛到手中的香囊,連聲道謝。楚珩咳了一聲,溫和地說道:“娘,我今日想從家中取些東西,師尊收了一位女弟子,我正想送她見面禮。”
那婦人又拍了拍手,一柄扇子又出現在手中。尉遲晏覺得她的手像是個百寶箱,一拍手什么寶物都出來了。
“此扇名為靈波扇,輕搖此扇,可以召喚水波治愈傷痛,也可以作為防御性法器,形成防護水墻,很適合剛修仙的修士。”她微笑著開口,順勢展開了這柄扇子。
琉璃為扇骨,扇面不知由什么材質構成,像水一樣通透,手指輕觸,居然蕩起了水波。通體玲瓏剔透,是不凡之物。
楚珩接下扇子,母子又說了幾句話,沒多時,他們幾人便離開了這座青山,前往玄衍宗。
尉遲晏偷偷地瞧著楚珩,想要發現這個冰山人臉上的一絲情緒,陳景玦咳了一聲,說道:“師弟,小晏,我想去宗門山腳下買個禮物,你們要和我一起嗎?”
楚珩點點頭,尉遲晏覺得今日來玄衍宗玩,不如就趁著這次去湊湊熱鬧,也同意了。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只遠遠聽著了集市的喧鬧,陳景玦深吸一口氣,玄衍宗,終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