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之后，我已經把老家能遛的狗都遛遍了，能約的朋友都約完了，正躺在沙發上無聊到數吊燈上的水晶珠子時，榮度的消息跳了出來：

「投資了部愛心動物題材的電視劇，有金毛犬和泰迪主演。有興趣來橫店探班嗎？」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手指在屏幕上飛舞：「有帥哥演員嗎？」

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整整半分鐘，最后只發來一個句號：「。」

這算什么回答？我正想追問，他又補了一條：「莫之鶴和黃遲客串。」

「我去！！！」我連發三個感嘆號，激動得差點摔下沙發，「什么時候？現在？馬上？」

榮度回了個扶額的表情包——這居然是他第一次發表情包，看來休假期間他連高冷人設都松懈了：「明天上午十點，杭州東站見。」

放下手機，我旋風般沖進衣帽間。探班劇組！見真人明星！該穿什么？甜美風？御姐范？等等，榮度說還有金毛犬...是不是該帶點狗零食？

第二天，我頂著精心打理的卷發和全妝出現在杭州東站。榮度一如既往地準時，白襯衫配深灰休閑褲，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遠遠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早。“他接過我的小行李箱，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化妝了？“

“就...隨便抹了抹。“我假裝整理劉海，掩飾突然加速的心跳。

高鐵上，榮度專注地看劇本，我則偷偷刷莫之鶴和黃遲的微博超話做功課。不小心笑出聲時，榮度從劇本上方瞥了我一眼：“這么開心？“

“當然！“我興奮地晃了晃手機，“莫之鶴上次采訪說喜歡有才華的女生，我覺得我有機會！“

榮度慢條斯理地合上劇本：“他去年結婚了。“

“......“

“隱婚，沒公開。“他補充道，嘴角可疑地上揚，“我認識他經紀人。“

一瞬間，我仿佛聽到自己追星夢碎的聲音。榮度這個魔鬼！為什么要告訴我這種殘酷真相！

“那黃遲呢？“我垂死掙扎。

“性取向男。“榮度一擊必殺。

我癱在座位上，生無可戀：“榮度，你是專門來毀滅我的夢想的嗎？“

“我是來帶你工作的。“他遞給我一份文件，“這是劇本，你客串一下編劇顧問。“

“什么？“我瞪大眼睛，“沒人告訴我還要工作！“

“現在你知道了。“他重新戴上墨鏡，靠回座位，“片酬已經打到你卡上。“

我咬牙切齒地翻開劇本，然后...被卡上突然到賬的片酬安撫了。好吧，看在錢的份上，勉強原諒這個毀我夢想的男人。

橫店比想象中還要熱鬧。十幾個劇組同時在拍，到處是穿著古裝或民國戲服的群演。榮度帶我七拐八繞，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拍攝區。

“度總！“一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來，“您親自來了。“

“張導。“榮度點頭，然后把我往前輕輕一推，“姜醒醒，編劇顧問。“

張導熱情地跟我握手：“久仰大名！《天真有罪》我老婆可喜歡了，天天催更下一部。“

我正想謙虛兩句，余光瞥見不遠處一個修長的身影——莫之鶴！活的！穿著白大褂！醫生造型！我的大腦當場宕機，手指不自覺地掐住了榮度的手臂。

“嘶——“榮度皺眉，“姜醒醒，松手。“

“他他他他比電視上還帥！“我語無倫次，“那個下顎線！那個睫毛！“

榮度面無表情地把我的臉轉向另一邊：“看那邊。“

順著他的指示，我看到一只金毛犬正乖巧地坐在場邊，吐著舌頭等戲。確實很可愛，但是...

“我要看莫之鶴！“我抗議。

“那是主演。“榮度一本正經，“它叫Lucky，片酬比你高。“

“......“

張導憋著笑帶我們參觀片場。這部劇講述一條治療犬和醫院里各色病人的故事，莫之鶴和黃遲客串醫生角色。我表面上認真聽講解，實則眼睛一直往莫之鶴那邊瞟。

“姜顧問對醫療劇有什么建議嗎？“張導突然問我。

“啊？“我猛地回神，“建議就是...多給莫之鶴安排點特寫鏡頭？“

榮度在一旁扶額。張導哈哈大笑：“明白明白，觀眾愛看嘛！“

中午休息時，劇組放飯。我正排隊領盒飯，突然被人從后面輕輕拍了下肩膀。轉身一看，差點把飯盒扣在地上——莫之鶴本人！

“姜作家？“他笑得陽光燦爛，“我妹妹是你書迷，能要個簽名嗎？“

“當、當然！“我手忙腳亂地翻包找筆，差點把口紅粉餅撒一地。

莫之鶴體貼地遞來一支鋼筆：“不急，先吃飯吧。“

我捧著盒飯坐在角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像個變態一樣盯著王鶴看。榮度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幽幽地說：“擦擦口水。“

“我哪有！“我下意識抹嘴，發現被騙后氣鼓鼓地瞪他。

榮度把自己的雞腿夾到我碗里：“別光顧著看帥哥，吃飯。“

“你吃醋啊？“我脫口而出，然后立刻后悔——這問題太越界了。

出乎意料，榮度沒否認，只是輕哼一聲：“我是怕你餓暈了沒法工作。“

下午的拍攝中，我“盡職“地坐在監視器后面，名義上是學習影視創作，實際上全程盯著莫之鶴的表演。榮度則像個背后靈一樣站在我身后，時不時俯身指出劇本上的問題，溫熱的氣息拂過我耳際，害我根本沒法專心看帥哥。

“這一幕，主角的心理轉變不夠明顯。“他在我耳邊低語，手指點著劇本某處。

“嗯嗯，你說得對。“我胡亂應著，眼睛卻黏在正在脫白大褂的莫之鶴身上——里面是件緊身黑T恤，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突然，一張大手擋在我眼前。

“榮度！“我扒拉他的手指，“我看不到了！“

“看劇本。“他冷酷地命令，“否則扣工資。“

“你——“我正要抗議，突然聽到一陣驚呼。

原來Lucky在拍戲時突然脫離預定路線，直奔場邊的一位小女孩——那是來探班的劇組人員孩子。導演沒喊停，莫之鶴即興發揮，跟著Lucky走過去，蹲下與小女孩互動。整個畫面溫馨自然，比原劇本設計還要好。

“太棒了！“張導喊卡后激動地說，“這就是治療犬的魅力，天生的演員！“

我正想上前夸Lucky，卻見它搖著尾巴朝我跑來，一頭扎進我懷里，濕漉漉的鼻子蹭得我手心發癢。

“它喜歡你。“榮度說，語氣軟化了些。

“當然啦，我可是狗見狗愛。“我得意地揉揉Lucky的腦袋，它舒服地躺倒露出肚皮。

接下來的拍攝中，Lucky成了我的小跟班，走到哪跟到哪，連我看莫之鶴的時候都要擠進來刷存在感。榮度則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和金毛犬玩耍，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度總，“張導湊過去小聲說，“Lucky平時可不高冷，今天這么黏人還是頭一回。“

“嗯。“榮度目光沒離開我們這邊，“物似主人形。“

傍晚收工時，黃遲也來了。他和莫之鶴站在一起，兩個身高腿長的帥哥同框，殺傷力堪比核彈。我躲在柱子后面偷拍，手抖得照片全是糊的。

“刪了。“榮度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職業作家偷拍，像什么話。“

“留念嘛...“我委屈巴巴地護住手機。

“想要認識就光明正大去。“他嘆了口氣，拉著我走向兩位明星，“介紹下，這是姜醒醒，《天真有罪》的作者。“

黃遲眼睛一亮：“我看過！最后那個反轉絕了！“

于是，在榮度的“助攻“下，我不僅得到了簽名，還和莫之鶴、黃遲聊了半小時文學創作。兩位明星親切又專業，完全打破了我對“耍大牌“的刻板印象。

“你妹妹要的簽名。“臨走前，我把簽名的《天真有罪》遞給莫之鶴。

“謝謝。“他微笑，“其實...我妹妹不存在。我只是想找個借口認識你。“

我瞪大眼睛，心臟停跳一拍——這是什么偶像劇展開？！

“開玩笑的。“莫之鶴哈哈大笑，“我妹妹真的存在，在牛津讀文學博士。“

我：“......“

回酒店的路上，我抱著Lucky送我的玩具骨頭（它堅持塞給我的），喋喋不休地復盤今天的每一個細節。榮度安靜地聽著，偶爾“嗯“一聲表示還在聽。

“榮度，“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投資這部劇？“

路燈下，他的側臉線條柔和了許多：“Lucky是流浪狗，被劇組收養。這部劇收益的40%會捐給動物保護組織。“

這個答案讓我心頭一暖。原來在精明的商業決策背后，還有這樣柔軟的理由。

“明天還來嗎？“快到酒店時，他突然問。

“可以嗎？“我眼睛一亮，“不會耽誤你工作？“

“不會。“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在這邊還有些其他投資要考察。“

后來我才知道，榮度所謂的“其他投資“，就是把原定在BJ的三個會議改成了視頻通話，硬生生在橫店多留了兩周——就為了陪我看帥哥拍戲。

而當我第五次因為看莫之鶴太入迷而撞到路燈桿時，榮度終于忍無可忍地抓住我的手腕：“姜醒醒，你的眼光能不能收斂點？“

“怎么收斂嘛！“我揉著撞痛的額頭，“帥哥就像太陽，誰能忍住不看？“

“我就能。“他冷哼一聲。

“那是因為你自己就夠帥了！“我脫口而出。

空氣突然安靜。榮度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這種大實話怎么能說出來！

“我是說...那個...“我慌亂地比劃著，“相對論！就像太陽系不能有兩個太陽...不對，我是說...“

榮度突然笑了，不是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開懷的笑容，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姜醒醒，你真是...“

“真是什么？“

“獨一無二。“他輕聲說，然后轉身走進酒店大堂。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Lucky的玩具骨頭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但我已經顧不上撿了——因為此刻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也“啪嗒“一聲，掉進了更深的地方。

一天下午，黃遲提議一起去買咖啡。我本想叫上榮度，但他一早就不見人影，只發了條消息說去處理工作。

“我知道一家超棒的咖啡館，“黃遲眨眨眼，“狗仔絕對找不到。“

事實證明，黃遲對“狗仔絕對找不到“的定義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我們剛捧著咖啡走出巷口，就被一陣刺眼的閃光燈襲擊。

“黃老師！這位是女朋友嗎？“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從墻角竄出來，相機對準我們狂拍。

我條件反射地用手擋臉，后來想起來我帶了口罩，結果咖啡灑了一身。黃遲迅速把我拉到身后，對狗仔擺手：“別拍了，普通朋友。“

“什么關系需要躲躲藏藏？“狗仔不依不饒，“是不是因為'遲風'CP粉會不高興？“

我聽得一頭霧水，直到回劇組才明白——黃遲和另一位男藝人林風因為一部耽改劇成了熱門CP，粉絲群體龐大且...瘋狂。

“沒事啦，“黃遲遞給我紙巾擦咖啡漬，“這種照片每天都有，公司會處理。“

我點點頭，沒太在意。直到晚上回到酒店，發現榮度面色陰沉地坐在大堂等我。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把手機遞給我。微博熱搜第4位：#黃遲神秘女友#。點進去是我和黃遲在咖啡店前的模糊照片，我正巧在笑，他伸手拉我，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曖昧。

“這...這角度太刁鉆了吧！“我瞪大眼睛，“我們明明只是——“

“我知道。“榮度打斷我，聲音冷靜得可怕，“黃遲經紀人剛給我打電話，提議趁勢炒作，給你的新書帶流量。“

“啊？“我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也行？“

“不行。“榮度一字一頓地說，眼里醞釀著風暴，“我拒絕了。“

我正想松口氣，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微博推送一條接一條，全是@和評論提醒。原來CP粉已經扒出了我的背影和側臉，雖然還沒確定身份，但“黃遲出軌素人“的話題已經炸開鍋。

【遲風是真的】：這女的一看就是心機婊！故意往我們遲遲身上貼！

【風吹遲遲】：姐妹們扒起來！看看是哪家網紅想蹭熱度！

【遲風鎖死】：脫粉回踩！黃遲對得起林風嗎？！

我手指發抖地劃著屏幕，胃里像塞了塊冰，這些粉絲真是。榮度一把抽走手機：“別看了。“

“他們罵得好難聽...“我聲音不甘心，“我什么都沒做啊...“

榮度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突然拿出手機撥了個號：“齊南，聯系微博的人，把熱搜撤了...不，不是商量，是通知...對，用那個賬戶。“

掛斷電話，他轉向我：“回房間休息，別上網。這事我來處理。“

“那個...黃遲那邊...“

“他經紀人再敢打你主意，“榮度冷笑一聲，“就別想在這個圈子混了。“

這狠話讓我心頭一顫。榮度平時冷靜自持，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護短。

回到房間，我忍不住還是偷看了微博。熱搜果然不見了，相關話題點進去顯示“內容不存在“。但CP粉轉戰超話，討論得更兇了。有人發模糊對比圖，說我像《天真有罪》的作者，立刻被群嘲：

【醒醒是才女好嗎】：抱走我家醒醒不約！

【遲遲唯粉】：這年頭什么人都來蹭，作家就能倒貼了？

我哭笑不得——前一秒還被罵“心機婊“，后一秒就成了“不配倒貼“。粉圈邏輯真是玄學。

正刷著，門鈴響了。榮度站在門外，手里拿著個冰激凌：“吃點甜的，緩解情緒。“

我感動地接過，發現是我最喜歡的海鹽焦糖味——這口味很少見，他怎么會知道？

“黃遲經紀人來道歉了。“榮度靠在門框上，沒進來的意思，“照片的事會處理好，不會牽扯到你。“

“怎么處理的？“

“說是劇組工作人員，非單身，男友在國外。“榮度聳聳肩，“粉絲只在乎偶像是不是'單身人設崩塌'，對其他細節沒那么執著。“

我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壓驚：“謝謝你...我以為你會趁機宣傳新書呢。“

榮度眼神陡然銳利：“姜醒醒，你的作品不需要這種下作流量。“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心上。在所有人都想利用這次風波時，只有他堅守著某種底線——文學的純粹性，作家的尊嚴。

“榮度，“我舔了舔勺子，“你為什么會這么...保護我？“

他沉默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冰激凌上：“投資需要維護。我看好你的長期價值。“

這個商業味十足的回答不知為何讓我有些失落。我低頭繼續吃冰激凌，沒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柔軟。

“對了，“榮度轉移話題，“明天回杭州。有新任務給你。“

“什么任務？“

“寫個故事大綱。“他輕描淡寫地說，“關于網絡暴力的，黃遲主演。“

我猛地抬頭：“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感興趣劇本嗎？“榮度嘴角微揚，“這次事件給了你足夠素材。“

原來如此。他不是簡單地平息風波，而是把危機轉化為機會——給我一個進軍影視圈的機會，同時讓黃遲團隊欠我個人情。一箭雙雕，典型的榮度風格。

“那...片酬呢？“我故意問。

“談錢傷感情。“他轉身走向電梯，“早點睡，明天見。“

門關上后，我跳上床打了幾個滾。從被全網罵到拿到電影合約，這轉折也太戲劇化了！榮度到底是怎么在這么短時間內談妥的？

第二天早餐時，答案揭曉了一部分。黃遲親自來道歉，還帶了束花。

“對不起啊，“他撓撓頭，完全沒了明星架子，“我經紀人太急功近利了。度總昨晚差點把他罵哭。“

我好奇地看向榮度，他正優雅地切著煎蛋，仿佛沒聽見。

“度總說你是他最重要的作家，“黃遲壓低聲音，“讓我經紀人別打你主意，否則...原話是'讓你知道什么叫資本的力量'。“

我一口橙汁差點噴出來。榮度抬眼，黃遲立刻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

去高鐵站的路上，我忍不住問：“你昨晚到底怎么威脅他們的？“

“正常談判而已。“榮度看著窗外，“黃遲需要好劇本轉型，我需要他團隊管好粉絲。各取所需。“

“那電視劇...“

“你的創意，你的劇本。“他轉頭看我，“我只負責牽線。“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肩上，勾勒出一圈金邊。我突然意識到，榮度一直在為我鋪路，卻從不居功。就像這次，明明可以借機炒作，他卻選擇保護我的名譽；明明可以要求我配合宣傳，他卻尊重我的創作自主權。

“榮度，“我輕聲說，“你是個很好的...老板。“

他挑了挑眉：“只是老板？“

“還是很好的老師，“我趕緊補充，“和朋友。“

榮度輕笑一聲，沒再追問。高鐵啟動時，他遞給我一個眼罩：“睡會兒吧，到杭州叫你。“

我乖乖戴上眼罩，卻睡不著。腦海中全是昨晚他說“你的作品不需要這種下作流量“時的表情——那種近乎固執的堅持，比任何甜言蜜語都動人。

手機震動，是吳未發來的消息：「網上那個和黃遲傳緋聞的是你嗎？」

我心頭一緊：「你怎么知道？」

「背影一看就是你！」吳未秒回，「不過熱搜撤得真快，你老板出手了？」

「嗯...」我含糊其辭，「他說要保護作家隱私。」

「他對所有作家都這么上心？」吳未發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包。

我沒回復，因為榮度突然拿走了我的手機：“說了別上網。“

“是吳未...“

“也不行。“他把手機塞進自己口袋，“休息。“

我氣鼓鼓地靠回座位，卻在閉眼時聞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榮度的外套不知何時蓋在了我身上。這種不動聲色的體貼，比任何言語都更讓人心跳加速。

半夢半醒間，我感覺有人輕輕撥開我額前的碎發，指尖溫暖而輕柔。但當我努力想睜開眼時，那觸感又消失了，仿佛只是夢境。

到站后，榮度的手機響個不停。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皺眉掛斷。

“齊南？“我隨口問。

“嗯。“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公司的事。“

后來我才知道，那通電話是關于榮氏集團的緊急會議——榮度為了處理我的緋聞危機，推遲了與父親的視頻會議，導致老爺子大發雷霆。

但這些，他一個字都沒告訴我。就像他永遠不會說，為了保護我的真實身份，他動用了多少關系，交換了多少人情。在榮度的世界里，有些付出不需要解釋，有些守護已經成為本能。

而我，正在這種守護下，悄然成長為他期待的樣子——不必依附緋聞炒作，僅憑作品就能閃耀的，真正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