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挖王娟？“
姜醒醒瞪大眼睛看著坐在對面的榮度，手中的叉子懸在半空，一塊藍莓芝士蛋糕搖搖欲墜。榮度眼疾手快地用盤子接住了掉落的蛋糕，動作熟練得仿佛已經重復過千百次，每次姜醒醒吃東西不出意外都會掉落。
“不是'挖'，是提供更好的職業發展機會。“榮度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溫度文化旗下的通達影業正在籌備一部都市劇，剛好有個角色適合她。“
姜醒醒瞇起眼睛：“榮度，你該不會是在報復夢思想挖我的事吧？“
榮度端起咖啡杯，嘴角勾起一抹姜醒醒熟悉的、帶著算計的微笑：“商場上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何況...“他放下杯子，“王娟確實有潛力，只是缺乏好機會。“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榮度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輪廓線。姜醒醒突然想起王娟說的“藍莓蛋糕眼神“，趕緊低頭戳了戳面前的蛋糕。
“那我該怎么說？直接告訴她'跳槽來我們這兒'？“
“首先，了解她的合約情況。“榮度不知從哪里變出一份文件推給她，“這是通達能給的條件。其次...“他頓了頓，“你可以適當運用你們的'閨蜜情誼'。“
姜醒醒翻開文件，眼睛立刻被數字吸引：“這待遇比她在夢思好多了！等等...“她猛地抬頭，“你早就準備好了？“
榮度笑而不答，只是輕輕敲了敲文件：“記住，談判時不要一開始就亮出底牌。“
“度總“姜醒醒故意拖長聲調，“您這么會算計，我都有點害怕了。“
“害怕就對了。“榮度伸手抹去她嘴角的奶油，“商場如戰場，姜同學。“
他的指尖擦過姜醒醒的唇邊，那一小塊皮膚頓時像被烙鐵燙過般發熱。姜醒醒僵在原地。榮度意識到這個動作過于親昵，迅速收回手，假裝整理袖口。
“總之，“他清了清嗓子，“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畢竟...閨蜜之間更好說話。“
當天晚上，姜醒醒約王娟在一家隱蔽的日料店見面。王娟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
“不對勁。“王娟瞇起眼睛，像只警惕的貓，“你居然請我吃人均四位數的日料？說，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姜醒醒心虛地給她倒茶：“先點菜，先點菜。“
等壽司上齊，姜醒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娟兒，你在夢思開心嗎？“
王娟的筷子停在半空：“果然！度總派你來挖我的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姜醒醒脫口而出，隨即懊悔地捂住嘴——榮度教她的“不要一開始就亮底牌“徹底泡湯了。
王娟翻了個白眼：“姐妹，你臉上就寫著'我是商業間諜'幾個大字。“她咬了一口三文魚壽司，“說吧，什么條件？“
姜醒醒手忙腳亂地掏出文件：“通達影視、業的新劇女二號！戲份超多！人設超好！片酬是你在夢思的三倍！還有——“
“停停停，“王娟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你這是把底牌全亮了啊。“
姜醒醒蔫了：“榮度也是這么說的...“
王娟突然湊近：“所以，你和度總到底什么關系？他居然讓你來談這事？“
“就...正常上下級關系啊。“姜醒醒的耳根開始發燙。
“得了吧，“王娟嗤笑一聲，“哪個老板會讓下屬負責挖角藝人？除非...“她眼睛一亮，“除非你是老板娘！“
“噓！小聲點！“姜醒醒差點打翻醬油瓶，“我和榮度清清白白！“
王娟靠在椅背上，雙臂交叉：“那我不跳槽。“
“什么？“
“除非...“王娟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答應我三個條件。“
姜醒醒警惕地看著她：“什么條件？“
“第一，我要和度總合影；第二，你要告訴我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第三...“王娟壓低聲音，“不答應我就把你寫的另一篇同人文發到網上！“
姜醒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王娟！你居然還留著那封信！“
“商業談判，各憑本事嘛～“王娟得意地晃了晃手機。
半小時后，姜醒醒成功用“不答應就公開你大學喝醉后抱著馬桶唱歌的視頻“反制了王娟，兩人最終達成協議：王娟跳槽通達影業，姜醒醒則要安排她和榮度單獨吃頓飯——“純商業性質“的那種。
“成交！“王娟舉起清酒杯，“為我們的塑料姐妹情干杯！“
“為友誼！“姜醒醒碰杯，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怎么跟榮度解釋這頓“商業飯局“。
三天后，當王娟正式向夢思娛樂提出解約時，姜醒醒緊張得坐立不安。她不斷刷新手機，等待王娟的消息。
「搞定！」王娟終于發來簡訊，「不過姚總要見你。」
姜醒醒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在了地毯上。她戰戰兢兢地撿起來，回復：「什么時候？」
「現在。她在公司等你。」
姜醒醒立刻給榮度打電話：“完了完了！姚總要見我！肯定是因為王娟的事！“
電話那頭，榮度的聲音異常平靜：“我在開會，讓司機送你去。記住，無論她說什么，保持冷靜。“
“你不陪我一起去嗎？“姜醒醒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我盡快結束會議趕過去。“
夢思娛樂的大樓比姜醒醒想象的還要氣派。她被引導至頂層總裁辦公室，一路上雙腿發軟，手心冒汗。
姚長夢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看不出情緒。
“姜作家，我們又見面了。“姚長夢轉過身，臉上竟帶著微笑，“坐。“
姜醒醒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只沾了沙發邊緣：“姚總，關于王娟的事...“
“王娟是個好苗子，但不算不可替代。“姚長夢輕描淡寫地說，“我好奇的是，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榮度的？“
姜醒醒挺直腰板：“是我的提議。通達的新劇有個角色很適合她。“
姚長夢挑眉：“哦？榮度沒給你出謀劃策？“
“他...提供了些商業建議。“姜醒醒老實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姚長夢突然大笑起來：“有意思！榮遠誠的兒子找了個這么護短的代言人。“她走到辦公桌前，拿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姜醒醒疑惑地翻開文件，發現是一份合作意向書——夢思娛樂希望與溫度文化共同開發另一部戲的海外影視版權。
“這...“
“商場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姚長夢微笑道，“既然榮氏有意進軍娛樂產業，與其對抗，不如合作。“
姜醒醒一時語塞。這和榮度預測的一模一樣——“姚長夢是聰明人，損失一個小藝人不會影響大局，反而會借機尋求更大合作“。
“我會把這份意向書轉交給度總。“姜醒醒努力保持專業語氣。
姚長夢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知道嗎？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忠誠。“她站起身，“告訴榮度，他找了個好搭檔。“
離開夢思大樓時，姜醒醒發現榮度的車已經等在門口。她拉開車門，看到他正在打電話，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一邊，領帶松開了些，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解決了？“掛斷電話后，榮度問道。
姜醒醒點點頭，把合作意向書遞給他：“姚總說想和你談談合作。“
榮度掃了一眼文件，嘴角微揚：“看來我們的反挖角行動很成功。“
“你早就料到會這樣？“姜醒醒瞪大眼睛。
“商業直覺。“榮度模仿她當初的語氣，眼中帶著笑意，“不過...你談判的表現比我預期的好很多。“
姜醒醒突然想起什么：“對了...王娟有個小要求...“
“嗯？“
“她想和你單獨吃頓飯。“姜醒醒小聲說，“我可能...不小心答應了。“
榮度挑眉：“你用我當談判籌碼？“
“閨蜜情誼嘛...“姜醒醒心虛地低頭玩手指。
出乎意料的是，榮度低笑出聲：“姜醒醒，你越來越像個商人了。“
“還不是你教的。“姜醒醒嘟囔。
榮度突然正色：“不過記住，在商言商，不要真的把友情當籌碼。“他頓了頓，“就像你拒絕姚長夢時說的，有些東西比利益更重要。“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兩人之間的座位上，姜醒醒看著榮度輪廓分明的側臉，突然覺得，或許這就是為什么她愿意留在溫度文化——不僅僅因為合約，更因為眼前這個教會她商業規則卻又提醒她不要迷失本心的男人。
“那...王娟的飯局？“她小心翼翼地問。
榮度嘆了口氣：“你安排吧。不過...“他瞥了她一眼，“你要作陪。“
“為什么？“
“以防我又被拍成'藍莓蛋糕眼神'。“榮度一本正經地說。
姜醒醒的臉“唰“地紅了，抓起包就要打他，榮度笑著抬手抵擋，車內頓時充滿了打鬧聲和笑聲。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識相地升起了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