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勝影業總部，頂層辦公室。
蘇雯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繚繞中，她的眼神冰冷而銳利。
“稅務局的罰款交了？”她頭也不回地問道。
身后的助理戰戰兢兢地點頭：“已經處理好了，但……董事會那邊意見很大，要求您暫時低調行事。”
蘇雯輕笑一聲，將煙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低調？”
她轉身，紅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我蘇雯在娛樂圈二十年，什么時候需要夾著尾巴做人？”
助理不敢接話。
蘇雯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姜醒醒個人履歷及社交關系分析》。
“稅務問題只是暫時的。”她慢條斯理地翻著文件，“但姜醒醒……必須徹底消失。”
她的指尖停在某一頁——“大學時期被孤立事件”，旁邊附著一張模糊的合照，角落里站著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女生，眼神陰郁地盯著姜醒醒的背影。
蘇雯笑了：“找到她。”
醒文學工作室的新辦公室寬敞明亮，一整面墻的書架上擺滿了姜醒醒的藏書和獲獎作品。
“醒醒，這是今天面試的第五位。”曹志琴推門進來，身后跟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短發，眼神清澈。
“您好，我叫阮小雨。”女孩鞠了一躬，聲音有些緊張，“我是您的書迷，特別喜歡《天真無罪》里關于校園暴力的描寫……”
姜醒醒微笑點頭，翻看她的簡歷——北電編劇系畢業，參與過兩部網劇創作。
“為什么想加入醒文學？”她問。
阮小雨深吸一口氣：“因為您敢跟資本對抗。”
姜醒醒挑眉。
“我看過您的采訪，您說‘創作不該被資本綁架’。”阮小雨眼睛發亮，“我想跟您學習，寫出真正有力量的故事。”
姜醒醒合上簡歷：“明天來上班吧。”
等阮小雨歡天喜地離開，曹志琴忍不住問：“醒醒姐，這姑娘資歷最淺，為什么選她？”
“因為她有熱血。”姜醒醒望向窗外，“這個圈子，最缺的就是真心。”
但后來的姜醒醒再被采訪時回答“這圈子，最不缺的就是真心，利益的真心。”
她沒注意到，阮小雨走出大樓時，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面試通過。”
深夜，溫度文化總裁辦公室。
榮度站在電子屏前，上面顯示著一張復雜的國際資金流向圖。
“度總，倫敦那邊已經處理干凈了。”齊南低聲道，“但蘇雯的人還在查您半年的行程。”
榮度眼神冰冷：“讓她查。”
“可是……”
“按原計劃進行。”榮度打斷他，“姜醒醒那邊加強保護，尤其是新招的員工，全部篩查背景。”
齊南點頭離開。
榮度走到窗前，夜色中的上海燈火璀璨。
半年前，他確實不只是去處理公司事務——他親手摧毀了一個跨國洗錢網絡，而那個網絡的幕后主使，與蘇雯背后的京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也是蘇雯如此痛恨姜醒醒的真正原因。
“未·豪”酒吧，晚上十點。
付君豪正調著一杯特調，吳未在吧臺另一頭跟熟客聊天，氣氛輕松愉快。
突然，大門被猛地踹開！
五六個混混模樣的男人闖進來，領頭的染著一頭黃毛，手里拎著棒球棍。
“聽說這兒老板很囂張啊？”黃毛一腳踹翻最近的椅子，“敢欺負我兄弟的女朋友？”
吳未瞇起眼：“你兄弟哪位？”
“王浩！海城大學籃球隊的！”黃毛獰笑，“他女朋友蔡芹華說，當年被你們好姐妹姜醒醒欺負得差點退學！”
付君豪和吳未對視一眼——蔡芹華，姜醒醒大學時期和易小娜帶頭孤立她的那個女生。
“哥們兒，找茬也編個像樣的理由。”付君豪慢悠悠地擦著酒杯，“姜醒醒被你們欺負還差不多。”
黃毛臉色一變，掄起棒球棍砸向酒柜！
玻璃爆裂聲中，吳未一個箭步沖上去，直接扣住黃毛手腕反手一擰！
“啊——！”慘叫聲中，棒球棍咣當落地。
其他混混剛要上前，酒吧角落里突然站起七八個壯漢——全是常來喝酒的退伍兵老顧客。
五分鐘后，鬧事者全部被按在地上。
吳未蹲在黃毛面前，拍拍他的臉：“誰指使你的？”
黃毛嘴硬：“沒人指使！我就是替兄弟出氣……”
付君豪拿起黃毛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翻出最新通話記錄——“蘇姐”。
“有意思。”付君豪冷笑，撥通姜醒醒電話，“醒醒，你猜誰在找你麻煩？”
凌晨一點，姜醒醒坐在酒吧里，面前是鼻青臉腫的黃毛。
“蘇雯給你多少錢？”她直接問。
黃毛眼神閃爍：“什、什么蘇雯？我不認識……”
姜醒醒把手機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一張蘇雯和黃毛在某個飯局的合照。
“去年京勝影業年會，你是安保公司的吧？”她冷笑，“裝什么裝？”
黃毛臉色慘白。
“兩條路。”姜醒醒豎起手指，“一，我報警，你們至少拘留十五天，留案底。”
“二呢？”黃毛急問。
“二，”姜醒醒微笑，“你幫我做件事。”
三天后，某高檔餐廳。
蘇雯優雅地切著牛排，對面坐著阮小雨。
“做得不錯。”蘇雯推過去一張支票，“這是定金，等拿到姜醒醒新書全稿，再付雙倍。”
阮小雨收起支票，猶豫道：“蘇總，姜老師人其實挺好的……”
“怎么？心軟了？”蘇雯冷笑，“別忘了，你弟弟的賭債是誰幫還的。”
阮小雨攥緊拳頭，低頭不語。
蘇雯滿意地抿了口紅酒：“下周姜醒醒會帶你去參加文學論壇，我要你……”
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來電顯示：黃毛。
蘇雯皺眉接聽：“不是說過別打這個號……”
“蘇總！”黃毛驚慌的聲音傳來，“出事了！蔡芹華那女人反水了！她把當年怎么造謠姜醒醒的事全爆網上了！”
蘇雯猛地站起：“什么？！”
她迅速打開微博，熱搜第一赫然是：
#滁亭大學校園霸凌事件實名舉報#
點進去，是蔡芹華的實名道歉視頻，哭訴自己當年如何嫉妒姜醒醒的才華，聯合同學造謠她精神有問題……
而轉發列表里，宋封皓、王娟、甚至多位文學界泰斗都在聲援姜醒醒！
蘇雯手指發抖，正要打電話，包廂門突然被推開——
兩名警察站在門口：“蘇雯女士，有人舉報您涉嫌教唆他人故意傷害，請配合調查。”
警局外，榮度坐在車里，看著蘇雯被帶上警車。
齊南遞過平板：“度總，瑞士那邊收網了，蘇雯的境外資金已經被凍結。”
榮度點頭：“媒體呢？”
“準備好了，明天頭條會是《京勝影業涉嫌洗錢，多位藝人牽連其中》。”
榮度閉目養神：“姜醒醒那邊怎么樣？”
“姜老師已經拿到阮小雨是臥底的證據，但……”眼鏡男猶豫道，“她好像很難過。”
榮度睜開眼，看向窗外的夜色。
他知道姜醒醒最痛恨背叛，就像當年被孫久溪背叛一樣。
醒文學工作室，凌晨三點。
姜醒醒獨自坐在黑暗里，面前是阮小雨的入職檔案——弟弟欠賭債三百萬，母親重病住院。
門口傳來腳步聲。
她頭也不抬：“榮度，我知道是你。”
榮度走到她面前，遞過一杯酸奶：“為什么不拆穿她？”
“因為可憐。”姜醒醒苦笑，“為了家人背叛良心……我恨不起來。”
榮度沉默片刻，突然單膝蹲下，與她平視：“姜醒醒，這六年，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不干涉你的決定嗎？”
姜醒醒怔住。
“因為我相信你的判斷。”他聲音低沉，“就像現在——無論你選擇原諒還是追究，我都支持你。”
月光透過窗戶，勾勒出他深邃的輪廓。
姜醒醒突然紅了眼眶：“榮度，你這個人有的時候……真的很討厭。”
榮度輕笑：“討厭到讓你記了六年？”
姜醒醒抓起抱枕砸他，卻被他輕松接住枕頭。
窗外，東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