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怨毒的低語聲,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蘇夜的腦海。
“是…我…殺…死…了…他…”
聲音并非來自空氣,更像是直接在意識深處響起,帶著無盡的悔恨、痛苦和一種扭曲的快意。伴隨著聲音,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順著蘇夜的脊梁骨竄遍全身,眼前甚至閃過幾幀模糊、血腥的碎片畫面——一只沾滿鮮血的手,一張驚恐扭曲的男性臉龐(隱約有西裝尸體的特征),還有…一面破碎的鏡子?
“嘶…”蘇夜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蠟燭劇烈晃動,差點熄滅。她臉色蒼白,心臟狂跳,死死盯著地上那具蜷縮的、穿著破舊女仆裝的白骨。
陳默的反應同樣迅速,他身體緊繃,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黑暗的走廊,手中的打火機火焰也因緊張而微微搖曳。那低語聲顯然也傳入了他的腦海。
“它…它說話了?”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不是它,”蘇夜強壓下翻騰的胃液和腦海中的幻象,聲音有些發澀,“是殘留的…怨念?或者說,是規則的一部分?”她想起規則怪談世界的本質,扭曲的規則和強烈的負面情緒是構成的基礎。這女仆骸骨臨死前強烈的執念——“是我殺死了他”——很可能被這里的規則固化了下來,成為一種類似地縛靈或者觸發式錄音的存在。
骸骨的手指,依舊固執地指向走廊盡頭那扇透著幽綠光芒的門。
“鑰匙…”蘇夜攤開緊握的手,那枚冰冷的黃銅鑰匙靜靜躺在掌心。骸骨指向門,鑰匙在她手上。線索鏈似乎閉合了。“門后面,可能就是答案。或者…是更大的陷阱。”
陳默點點頭,眼神凝重:“賭嗎?”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蘇夜反問。退路?鏡子的入口可能已經隨著外面那不可名狀怪物的肆虐而失效,或者更糟,黑袍人可能正等在外面。留在這條充滿怨念和未知的走廊里,同樣危險重重。
她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攥得更緊,仿佛那冰冷的觸感能給她力量。“走!小心點!”
兩人再次邁步,這一次,腳步更加沉重。骸骨的出現和那怨毒的低語,像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在心頭。走廊仿佛變得更加漫長,墻紙上那些霉斑和抓痕在搖曳的燭光下,仿佛組成了無數雙窺視的眼睛。空氣里的紙張腐敗氣味濃得化不開,直往鼻子里鉆。
終于,他們站在了那扇門前。
門是厚重的橡木材質,已經腐朽發黑,布滿蟲蛀的孔洞。門縫里透出的幽綠光芒,帶著一種不祥的、仿佛來自墓穴深處的冷意。門上沒有鎖孔,只有一個…形狀奇特的鑰匙孔?
蘇夜湊近燭光仔細觀察。鑰匙孔并非常見的扁平十字或圓柱形,而是一個扭曲的、近似螺旋狀的復雜孔洞。她拿起黃銅鑰匙比對了一下,鑰匙柄上的微小符號在燭光下隱約可見,像是一個抽象的、扭曲的“眼睛”,而鑰匙齒的形狀…正好與那個螺旋狀的孔洞吻合!
“是這里了。”她低聲道,心臟在胸腔里擂鼓。門后是什么?通關規則?還是女仆怨念的源頭?或者…是那個“他”?
陳默側身站在門邊,身體微微弓起,做好了應對任何突發狀況的準備。他手中的打火機火焰穩定地燃燒著,映照著他緊繃的側臉。
蘇夜將黃銅鑰匙插入那個螺旋狀的鑰匙孔。入手冰涼,一種奇異的、仿佛齒輪咬合的輕微震動感順著鑰匙傳遞到她的指尖。
咔噠。
一聲輕微但清晰的機括彈響。
蘇夜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擰!
嘎吱——!
沉重腐朽的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門…向內緩緩打開了。
一股更加濃郁、帶著陳腐灰塵和奇異草藥混合味道的、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門內透出的幽綠光芒瞬間將門外走廊的一小片區域照亮。
蘇夜舉著蠟燭,和陳默一起,小心翼翼地探頭望去。
里面…似乎是一個書房?
空間不大,四壁都是頂到天花板的巨大書架,上面塞滿了各種厚重、蒙塵的書籍和卷軸。房間中央是一張寬大的、同樣落滿灰塵的橡木書桌。書桌上散亂地堆放著一些羊皮紙、墨水瓶(早已干涸)和…一個造型古樸的、散發著幽幽綠光的提燈!
那詭異的綠光,正是這提燈發出的!燈罩似乎是某種墨綠色的玻璃,燈光透過燈罩,將整個書房映照得一片慘綠,如同置身水底墓穴。
書桌后面,是一張高背椅。椅子上…空無一人。
但吸引蘇夜目光的,是書桌旁邊墻壁上掛著的一幅巨大的油畫!
油畫的內容極其詭異:畫的似乎是這個書房的景象,但畫面是倒置的!倒懸的書架,倒懸的書桌,倒懸的提燈…而畫中,書桌后面那張高背椅上,赫然坐著一個穿著考究、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男人的姿勢…正是脖子被扭曲到肩膀的、和宴會廳西裝尸體一模一樣的姿勢!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畫中男人那雙模糊的眼睛,似乎在透過畫布,冷冷地注視著闖入者!
“倒懸…又是扭曲…”蘇夜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這地方處處透著不正常。
“看桌上!”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蘇夜的目光立刻從恐怖的油畫移向書桌。在散亂的羊皮紙和墨水瓶旁,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深棕色封皮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上,用娟秀的花體字寫著:
‘露西·霍普金斯-管家日志’
露西!女仆的名字?
蘇夜的心猛地一跳!她快步走到書桌前,也顧不上灰塵,一把抓起了那本日志!這很可能是關鍵!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厚重的、散發著霉味的羊皮紙封面。
第一頁,娟秀的字跡記錄著日常瑣事:餐具的清點,房間的打掃安排,主人的喜好…日期是幾十年前的某一天。
蘇夜快速翻動著。日志的內容大多是枯燥的管家事務,偶爾夾雜著對莊園主人(艾略特·溫斯頓爵士)的敬畏和對工作的抱怨。
翻到日志的后半部分,字跡開始變得潦草,透露出一種壓抑的恐懼和不安。
“X月X日:陰。爵士老爺越來越奇怪了。他把自己鎖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長,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送餐只能放在門口。我聽到里面傳出…低語聲?還有…指甲刮撓木板的聲音?上帝啊,這太不正常了…”
“X月X日:雨。老爺終于出來了,但…他變了。臉色慘白得像鬼,眼神空洞,走路搖搖晃晃。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害怕,像是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一個人。他讓我去把三樓盡頭那間廢棄的儲藏室打掃出來,說要用。那地方…據說鬧鬼…”
“X月X日:霧。儲藏室…那地方太可怕了!我打掃的時候,總覺得有東西在角落里盯著我。墻上…墻上有奇怪的符號,像是用血畫的!我還在角落里發現了一面…一面被黑布蒙著的鏡子!我發誓我聽到布后面有呼吸聲!我嚇壞了,丟下東西就跑了出來…”
“X月X日:???完了…一切都完了!老爺瘋了!他真的瘋了!他把我叫到書房,眼睛赤紅,像野獸一樣!他逼問我有沒有動儲藏室里的東西!我說沒有,他不信!他…他掐住了我的脖子!力氣大得嚇人!他說…他說‘規則’不能被破壞!‘認知’需要錨點!‘他’必須被殺死才能維持…維持什么?!我聽不懂!他要把我獻祭掉!為了那個該死的‘規則’!”
字跡到這里變得極度狂亂,筆畫幾乎穿透了紙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絕望。
“不!我不能死!不是我!是他!是他要殺我!是規則在逼他!是這該死的莊園!我要活下去!我要…我要…”
日志的最后幾行,字跡已經完全變形,幾乎無法辨認,只剩下幾個用盡全力劃下的、深深嵌入紙頁的單詞:
“是我…殺死了…規則…”
緊接著,是最后一行,墨跡被大片的、早已干涸發黑的污漬覆蓋,但蘇夜憑借敏銳的觀察力,勉強分辨出幾個模糊的字母:
“鑰匙…鏡…顛倒…認知…停止…想…”
蘇夜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露西管家!她不是兇手!她是受害者!那個西裝尸體,艾略特爵士,才是試圖用她進行某種“規則獻祭”的人!但最終的結果…是艾略特爵士死了,露西也死了,死狀都指向那個扭曲的姿勢!
露西最后寫下的“是我殺死了規則”?這怎么可能?還有“鑰匙…鏡…顛倒…認知…停止…想”?
無數線索在蘇夜腦中瘋狂碰撞、重組!宴會廳的尸體姿勢規則、鏡子的陷阱、倒影的詭異、認知具現怪物的恐怖、露西日志里的“規則”、“認知”、“獻祭”、倒懸的油畫、指向鏡子的鑰匙…
一個驚悚而荒謬的真相輪廓,如同閃電般劈開迷霧!
“我明白了!”蘇夜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這個副本…這個《是我殺死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兇殺案!”
陳默被她突然的激動嚇了一跳,皺眉問道:“什么意思?”
“露西不是兇手!艾略特爵士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受害者!”蘇夜語速飛快,指著日志,“是‘規則’!是這個空間本身的規則!艾略特爵士被某種規則污染了,他認為必須殺死露西(或者其他人)作為‘錨點’來維持這個空間的穩定?或者為了達成某種扭曲的‘認知’?露西在反抗中,可能觸發了什么,或者…她的死亡本身,與艾略特爵士的死亡形成了某種詭異的規則閉環?”
她指向墻上那幅倒懸的油畫:“倒懸!扭曲!這暗示了規則的顛倒和錯位!露西最后寫下的‘是我殺死了規則’…也許,她的死亡,或者她的怨念,反而成了打破原有規則的關鍵?但代價是她自己也成了規則的一部分!”
她猛地看向手中緊握的黃銅鑰匙,又看向那扇被打開的門:“鑰匙指向這里,露西的骸骨指向這里,日志在這里…這里就是‘他’(艾略特)被‘殺死’的地方?或者說,是規則扭曲的核心?”
陳默的眉頭越皺越緊:“那通關規則到底是什么?露西最后寫的‘停止想’…”
“對!‘停止想’!”蘇夜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洞悉真相的激動,“還有那個引導者說的‘當你們想得越多,猜得越兇,有些東西會越來越真實’!規則五:認知即真實!”
她激動地揮舞著日志:“這個副本!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認知牢籠’!‘是我殺死了他’這個事件,就是這個牢籠的核心!艾略特爵士的死,是啟動這個牢籠的鑰匙!露西的怨念是維持牢籠的能量!而我們這些參與者,我們不斷猜測誰是兇手,不斷想象兇手的模樣、死因,不斷產生恐懼和猜忌…這些**想法**,這些**認知**,就是在源源不斷地給這個牢籠充能!在不斷地‘殺死’艾略特爵士(維持他的死亡狀態),也在不斷地制造新的怪物(具現化認知)!我們所有人,都在參與這場‘謀殺’!”
“所以,通關的關鍵不是找出兇手!而是要**打破這個認知循環!停止‘殺死’他!**停止無意義的猜疑!停止強化這個事件的恐怖!讓集體認知發生逆轉!讓這個牢籠失去能量來源!”
蘇夜的話如同驚雷,在陳默耳邊炸響!他瞬間理解了其中的邏輯,臉色劇變:“停止想…讓兩萬人停止猜疑和恐懼?這怎么可能?!”
“不可能也要可能!”蘇夜眼神銳利如刀,“露西最后模糊的提示:‘鑰匙…鏡…顛倒…認知’…鑰匙我們有了,鏡子的規則我們知道了(映照過去,可以進入),顛倒…”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倒懸的油畫上,“顛倒…也許是指打破常規思維?或者…利用鏡子的特性?”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在她腦中迅速成型!
“我們需要一個…‘認知炸彈’!”蘇夜語出驚人,“一個足夠震撼、足夠顛覆、能在瞬間沖擊所有人固有認知的信息!讓他們從‘猜兇手’的思維定勢里跳出來!讓他們意識到,停止想象,才能活下去!”
“什么信息?”陳默追問。
“真相!露西日志里的真相!”蘇夜舉起那本深棕色的管家日志,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光芒,“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沒有兇手!只有規則!我們都是規則的囚徒和幫兇!停止想象!停止恐懼!停止‘殺死’他!”
“怎么傳播?”陳默看著這幽閉的書房,“外面還有那個古神一樣的怪物,還有黑袍人…”
“鏡子!”蘇夜斬釘截鐵,指向書房深處,“還記得規則二嗎?鏡像非實時,但能映照過去!這個書房也有鏡子!而且,露西日志里提到,爵士發瘋前在儲藏室藏了一面蒙著黑布的鏡子!那面鏡子…很可能就在這附近!或者…這整個鏡中世界,就是依托于那面鏡子存在的?”
她的目光在慘綠的書房里快速掃視,最終定格在書桌后面,那幅巨大的倒懸油畫旁邊!
那里,靠墻立著一個被厚重黑色絨布完全覆蓋的、一人多高的長方形物體!
“找到了!”蘇夜心臟狂跳!她幾步沖過去,一把抓住那沉重的絨布!
“等等!小心規則!”陳默的警告聲響起。
但蘇夜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猛地用力一扯!
嘩啦!
厚重的黑布滑落。
一面巨大的、鑲嵌在華麗鎏金邊框中的落地鏡,顯露出來!鏡面光潔如新,清晰地映照出書房里慘綠的燈光、倒懸的油畫、散亂的書桌,以及…蘇夜和陳默震驚的臉龐!
但鏡中的景象,并非實時!
鏡子里,書桌后面那張高背椅上,赫然坐著一個人!
穿著考究的黑色禮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但面容依舊模糊不清。他正低著頭,全神貫注地…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在一張羊皮紙上刻畫著扭曲的符號!那符號…和露西日志里描述的儲藏室墻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是艾略特·溫斯頓爵士!過去的片段!
而更讓蘇夜渾身血液幾乎凍結的是——鏡中的艾略特爵士,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刻畫符號的動作猛地一頓,那顆模糊的頭顱,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抬了起來!
模糊的面孔,對準了鏡面!
對準了鏡外,正在凝視鏡子的蘇夜和陳默!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的、充滿惡意的凝視感,穿透鏡面,牢牢鎖定了兩人!
’凝視鏡中過去的片段超過十秒,會被拉入那個過去場景!’
蘇夜腦中警鈴瘋狂炸響!她和陳默,剛才看得太專注了!時間…快到了!
她想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脖子像是生了銹,僵硬無比!鏡中艾略特爵士那雙模糊的“眼睛”,仿佛有著可怕的魔力,牢牢吸住了她的目光!
“糟…糟了!”陳默的聲音也帶著驚恐的凝滯,他的情況顯然也一樣!
鏡面,開始泛起水波般的漣漪…粘稠的黑色,從鏡框邊緣迅速向內蔓延!
他們要被拉進去了!拉入那個艾略特爵士尚未死亡、正在瘋狂研究扭曲規則的過去片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從書房外面傳來!整個鏡中世界都劇烈地搖晃起來!書架上的書籍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書桌上的提燈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幽綠的燈光瘋狂閃爍!
伴隨著巨響,是無數重疊的、非人的、充滿了極致痛苦和瘋狂的尖嘯聲!仿佛有億萬靈魂在同時哀嚎!
是外面那個由兩萬人集體恐懼“認知”具現出來的不可名狀古神怪物!它似乎正在瘋狂地攻擊著現實與鏡中世界的壁壘!或者說,它那龐大扭曲的存在本身,已經讓空間的規則變得極度不穩定!
劇烈的震動讓蘇夜和陳默的身體猛地一晃!那股束縛視線的魔力瞬間被打斷!
兩人同時從鏡子的凝視中掙脫出來,狼狽地摔倒在地!
噗噗噗!
鏡面上粘稠的黑色迅速褪去,鏡中艾略特爵士的身影也如同信號不良般閃爍了幾下,消失不見,鏡面恢復了光潔,映照出書房里一片狼藉的景象。
劫后余生!
蘇夜和陳默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衣服。差一點,就完了!
但危機遠未解除!
轟隆!轟隆!
恐怖的撞擊和尖嘯聲還在持續!墻壁上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灰塵如同瀑布般落下!整個鏡中書房空間,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那怪物…在沖擊這里!”陳默臉色煞白。
“是認知!外面的人還在恐懼!還在想象!它越來越強了!”蘇夜掙扎著爬起來,看著手中緊緊攥著的露西日志,又看看那面暫時恢復平靜、但隨時可能再次變成陷阱的鏡子,眼中燃燒起決絕的火焰。
時間不多了!鏡中世界也撐不了多久!
她必須立刻實施那個瘋狂的計劃——利用這面鏡子,將真相作為“認知炸彈”,投射出去!沖擊外面所有人的思維!
“幫我!”蘇夜猛地看向陳默,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得利用這面鏡子!把日志的內容…把真相…讓外面所有人都‘看’到!”
“怎么做?”陳默也站了起來,眼神凝重。
“規則二:鏡像非實時,但能映照過去…”蘇夜語速飛快,大腦在生死危機下超負荷運轉,“但我們剛才看到了艾略特爵士過去的片段!說明鏡子能記錄和回放!露西的怨念能發出聲音,艾略特的影像能被記錄…那么,我們能不能…主動‘制造’一個片段,讓鏡子記錄下真相,然后…想辦法把它‘投射’回現實?!”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對規則進行主動利用和扭曲的大膽設想!
陳默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著蘇夜,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從黑暗中醒來的女孩。這想法…太瘋狂了!但…似乎又是唯一可能破局的路!
“制造片段…記錄真相…投射現實…”他重復著,眼神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值得一試!怎么做?”
蘇夜的目光,落在了那盞摔落在地、依舊散發著幽幽綠光的提燈上,又看向那本記載著血淚真相的管家日志…
一個鋌而走險的念頭,在她心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