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彥,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編劇,當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大約一年之前,我遇到了創作瓶頸,創作公司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將我開除。
失業的這一年里,我思考了很多,也嘗試過其他公司應聘。起初,他們被我成熟的工作經驗所吸引,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讓我重新擁有了工作。
我本以為換到一個新的工作環境,會讓我重新煥發第二春。但是事與愿違,我依舊沒有產生絲毫靈感,我不能接受自己江郎才盡的事實,于是,我主動辭掉了工作。
辭掉工作以后,我開始到處旅行,試圖借此尋找創作靈感。起初并沒有任何用處,但當我游歷到一處南方古鎮之時,一切發生了轉機。
那并不是一個出名的古鎮,鎮子中有一座不小的宅院,據說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歷史愛好者,于是我對這座宅院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宅院一直處于半開放式的布局,只向外顯示其一小部分內容,后院以及絕大部分都不向外開放。
我并沒有想過逾越規矩,但是看著幽深的小巷,我的一部分思緒不知為何被深深的吸引了過去。但是看到明明確確的封條和路障,我退縮了。
從離開古宅到回家的整個路程之中,我一直魂不守舍,仿佛自己的內心缺少了一塊。
我并沒有把它當回事,這么多年的創作生涯,我經歷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晚上躺在床上,我始終無法入睡,一閉眼,腦海中全是那座古宅幽深的巷弄的醒目的封條。
我不知道當晚我是怎么睡著的,只記得模糊中,我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她身材苗條,身上好像穿著白色的……漢服?只是臉龐模糊不清。
她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想離近些,好好端詳一下她的臉龐,卻始終做不到。有一種莫名的力量,總是在我即將看清她的面孔時,將我送回原地。而她,始終沒有看著我,仿佛她的身邊有一個我看不見的人。我一次次的重復著剛才所做的一切,卻始終無法靠近她分毫。終于,我崩潰了,我無助的大喊,想引起她的注意,然而始終做不到。
一股無名的火氣涌上我的心頭,我開始捶打旁邊的墻壁。不知是我之前的大喊還是捶打墻壁的動靜吸引到了她。她終于朝我看了過來,我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的心跳逐漸加速,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
就在我將要看清她的面孔之時,我醒了。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水,我大口喘著粗氣,努力回想著夢中的細節,然而一無所獲。
那個夢如同我之前做過的很多夢一樣,醒來便忘卻了。
之后過去一周,我再也沒有夢到過那個神秘的女子。我的生活也逐漸回到了正軌。
這一次我來到了西安。
西安是一座總有些濃厚歷史氣息的城市,是著名的十三朝古都,這里充滿了歷史留下的痕跡。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喜歡歷史,因此,我來到了歷史博物館。
我看過展廳之中的一件件展品,親眼目睹了一個個古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認真給我講述著屬于自己的故事。
每一件展品我都會停留很久,直到我來到一支發簪前。
如同古宅中的深巷和夢中的女子一般,這只發簪給我一種異樣的感覺。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比之前在其他展品前停留的時間加起來都要多。
這是一只來自漢朝的發簪,并沒有特別華貴,卻格外的吸引人。
我忘記了時間,直到一抹白色闖入我的視野,她離我很近,可我卻感覺她離我很遠。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雖未濃抹艷妝,卻十分的動人。
她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于是轉過頭,朝我嫣然一笑。
我也注意到了自己有些無禮,連忙別過頭。
可我又覺得此舉有幾分不妥,便想著跟她說聲道歉。可是,當我抬起頭來時,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找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地方,終是沒有任何收獲。
我也因此失去了繼續逛下去的欲望,臨走之時,我深深望了一眼那只發簪,仿佛它能夠幫我找出那位身穿連衣裙的姑娘一般。
回到賓館,我一直在想著白天的事情。之前淡忘掉的夢境和古宅的深巷重新回到了我的腦海之中。
想到這里,我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連忙收拾好了帶來的行李物品,買了一張前往古鎮的機票。
一晚上的奔波之后,我重新站在古宅前,門牌早就經過了修筑翻新,用隸書寫著嚴府兩個大字。
由于我是連夜趕來,到古宅之時也不過剛剛早上六點左右,也就是古宅開放的時間。
時間還早,加上天空還下著小雨,古宅中只有我一個游客。我并沒有絲毫猶豫,徑直來到了安放路障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只是心中單純的認為,只要我偷偷去到被封鎖的后院,便能跟在博物館中遇到的女子再次相遇。
我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終于我找到時機,翻過路障見到了深巷的另一邊。
深巷的另一邊依舊是深巷,我沿著它走了很久,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濕。
走到深巷的盡頭,我走進一處庭院,因為長時間沒有人修理,庭院中早就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
我穿過野草,朝著庭院中心的涼亭走去。待到撥開野草,我終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一幕。
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子,正端坐在涼亭之中,專心的畫著油畫。
看到我的突然闖入,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神情,反而滿臉笑容的看向我。
“你終于來了,彥哥哥。”
說著,女子撂下畫筆,小跑過來抱住了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看向白衣女子,可眼前的一切令我瞪大了雙眼。
女子身上的衣服不知為何變成了白色漢服,我拋下女子看向周圍,我徹底懵掉了。
周圍的野草不知何時早就沒有了,庭院也變得煥然一新。
直到我低頭看向自己,我的衣服竟也變成了玄色的漢服。
“彥哥哥,你怎么了。”
我茫然的回過頭,看向通往茫然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