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時間,雨勢漸大,從原來淅瀝瀝逐而轉(zhuǎn)化成嘩啦啦,別墅四周的玻璃窗上透著磅礴的水幕。
談夫人見此讓管家去關(guān)好門窗,又去給自己丈夫打電話,詢問安好。
隨即又對蘇云微說:“這雨來得太突然了,云微你在阿姨這里待會,等雨小了阿姨再送你回去好嗎?”
蘇云微點頭,談夫人怕蘇云微沒安全感,特意陪在蘇云微身邊聊會天。
談夫人這個人沒有一點架子,溫柔又幽默,性格特別好,談起自己的老公眼里的溫柔都快要溢出來一樣。
那刻蘇云微發(fā)自內(nèi)心的羨慕談思禮,有這樣一個好的家庭。
在沙發(fā)上窩了快一個小時雨勢不見停,談夫人看了眼天氣預(yù)報,暴雨黃色預(yù)警,未來兩小時之后雨才小。
現(xiàn)在都八點了。
“云微寶貝,你今天晚上住阿姨家里了噢~”
“我去給你家里人打個電話報備一下,要不然他們該著急了?!?/p>
蘇云微扯了扯嘴角,其實零人在意她。
陳梅莉一聽蘇云微要留宿一晚上,語氣透著激動,恨不得今天就將蘇云微扔在談家一樣。
“好啦,云微寶貝跟阿姨過來吧?!?/p>
談夫人帶蘇云微來到提前準(zhǔn)備好的客房,開玩笑說:“寶貝晚上害怕嗎?需要阿姨陪你睡嗎?剛好我老公沒在家。”
說完還沖蘇云微拋媚眼。
蘇云微一下子被逗笑了,最后還是拒絕談夫人了。
房間內(nèi)開著微弱的小燈,蘇云微躺在陌生的床上,哪哪都不舒服,最后徹底失眠了。
傅敘辭在半夜兩點打過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掛了。
蘇云微還沒來得及接。
估計是怕打擾到她睡覺吧。
蘇云微實在是睡不著,打開陽臺的門,冷風(fēng)吹拂在她的臉上。
她趴在陽臺上看著屋外的雨,周遭的一切都灰蒙蒙,漆黑的夜晚籠罩著女孩孤獨的身影。
她挺喜歡下雨天的,聽著雨聲好似感覺整個世界上都安靜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不再帶著面具演給別人看,身上的枷鎖也全部消失了,這種感覺好自由。
之前看到一本書上面說,喜歡下雨的人一部分是因為缺乏安全感。
蘇云微覺得有道理,她以前不是很喜歡下雨天,只記得每次下雨的時候,她就不能出去玩,自從老蘇出事后,她開始喜歡上了。
忽然隔壁的房間里傳來一陣悅耳的鋼琴聲。
曲子明快、激進(jìn),帶著一種酣暢淋漓的瘋狂。
她記得隔壁客房沒人???
但不得不說,這首曲子很好聽。
蘇云微產(chǎn)生了興趣,便找了個凳子從翻了過去。
隔壁客房一片漆黑,蘇云微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就闖了進(jìn)去。
剛推開陽臺門走進(jìn)臥室,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撲鼻而來。
蘇云微蹙緊了眉頭,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忽然有什么東西掉落在自己的腳邊。
軟軟的。
她撿起來,房間很漆黑,看不清,只記得手上的東西柔軟、溫?zé)徇€有一股粘糊的濕意。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還散發(fā)著血腥味。
蘇云微的手沒忍住抖了兩下,忽然手上的東西動了,撲騰兩下好像是一只鳥。
可只撲騰了兩下,就安靜的躺在手心。
驟然窗外吹起大風(fēng),順著門縫吹起房間里的窗簾,也帶進(jìn)了屋外微弱的月光,灑在蘇云微手上。
血肉模糊。
“??!”
蘇云微意識到那是什么東西后,發(fā)出短促的驚叫聲,立即將手上的東西扔到了地上。
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與此同時,鋼琴聲也停了下來。
“咚咚咚?!?/p>
是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即使房間漆黑到什么也看不見,可蘇云微還是感覺到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一直距離半米遠(yuǎn)才停下。
他沙啞的嗓音夾雜著陰森的笑意。
“死了?!?/p>
這熟悉的陰濕男鬼嗓音,蘇云微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
“它今天還跟你打招呼,你就親手殺死了它?!?/p>
“可惜了?!?/p>
他幽幽地低笑,那笑聲回蕩在寂靜的房間里,將那一絲隱秘的興奮逐而放大,像是惡魔從地獄里爬出來一樣。
壞了,誤闖瘋子地盤了。
蘇云微拔腿就跑,謝凌硯歪頭,將人壓在門上,一股冷冽的寒意逼來,蘇云微被他身上的溫度給驚到了,怎么會這么冷?
“跑什么?”
“你還沒有賠我東西。”
謝凌硯將人翻了過來,捏住蘇云微的下巴,那刻男人的眼眸好像跟記憶深處的某個片段重合了。
還未等蘇云微深想,男人的力氣重了幾分。
他又重復(fù)吐出兩個字:“賠我?!?/p>
蘇云微咬牙切齒,“不是我弄死的,明明是你。”
“不,我看到它在你的手心動了兩下,然后你將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p>
謝凌硯面無表情地陳述著蘇云微的罪行。
蘇云微無語地扯了扯嘴角,這人是開了夜視眼嗎?黑燈瞎火的,竟然還能看到這鸚鵡在她手上動了兩下。
她嚴(yán)重懷疑這個人就是來碰瓷的。
她咬了咬下嘴唇。
“我給你買一模一樣的行不行?”
今晚這事,就當(dāng)她倒大霉了。
“不要。”
謝凌硯直接拒絕了。
“那你想怎么樣?”
男人沉默了許久,好似在認(rèn)真思考賠償?shù)氖虑椤?/p>
謝凌硯忽然想到什么,俯身湊近,兩人的距離近到稍微動一下,雙方的唇瓣就會碰到的程度,他保持這個距離靜止了幾秒后。
輕聲說道:“把你賠償給我?!?/p>
蘇云微瞪大了眼睛,“不可能?!?/p>
什么人啊這是?
將她賠給這瘋子,她是腦子繡了吧。
謝凌硯松開了對蘇云微的束縛,他勾了勾唇,像是聽不到蘇云微的拒絕似的,語氣里壓抑不住的興奮與偏執(zhí)。
他說:“你是我的了?!?/p>
*
蘇云微從那個鬼房子出來后,忍不住破口大罵,罵完又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后了。
什么我是你的,老子長的兩條腿是擺設(shè)嗎?
好像搞得她是任人擺布的寵物一樣。
蘇云微甚至惡毒的懷疑這個神經(jīng)病是從精神病醫(yī)院跑出來的。
她早晚有一天要將他親手送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