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九2的故事》(五)
胡可可所在的班級,向來紀律嚴明、學風優良。可最近,一場關于作業抄襲的風波,卻如同平靜湖面泛起的漣漪,逐漸擴散,打破了這份寧靜。
晨光斜斜地切過走廊,給地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英語課代表胡可可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校服領口,想著今天又能順利收齊作業,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淺笑。她推開教室門,晨光溫柔地撫過每張課桌,同學們此起彼伏的讀書聲如同往常般響起。
她收齊一摞作業本,腳步輕快地走向辦公室,指尖捏著班級名單,目光在名單上快速掃視,心里默默盤算著今天要催繳的幾份作業。
當她把作業整齊碼放在辦公桌上時,瞥見單老師正在批改一疊試卷,紅筆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格外清晰。胡可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正要離開,卻被單老師叫住:“胡可可,這次作業有幾個同學的答案特別相似,你收作業時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胡可可一愣,回憶著收作業時的場景,搖了搖頭。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每天都要重復的例行公事。此刻的她并未意識到,這個不經意的提問,正悄然拉開了這場風波的序幕。
接下來的幾天,胡可可依舊按部就班地完成課代表的工作,只是每次走進辦公室,內心都會涌起一絲不安。她時不時偷瞄單老師的表情,試圖從那嚴肅的面容上找到一絲對自己信任的痕跡,可得到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這份無形的壓力,像一張細密的網,將她緊緊籠罩,讓她在平靜的表象下,默默承受著煎熬。
周一清晨·辦公室內
單老師將批改完的英語作業重重放在桌上,眉頭緊鎖,油墨未干的紅叉在陽光下刺目。隔壁班的語文老師汪老師抱著教案會工位時,瞥見她陰沉的臉色,隨口問道:“單老師,又為學生作業頭疼呢?”
單老師摘下眼鏡,揉了揉發酸的鼻梁,語氣透著無奈:“是啊,這次英語作業有十份答案高度雷同,錯誤的地方都一模一樣。”她目光銳利地若有所思,“尤其是成績中游的學生,最容易投機取巧。”
第三節課?質疑驟起
第三節課的上課鈴剛剛響起,單老師抱著十張英語報紙走進教室。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教室,粉筆灰在光柱里歡快地浮沉,仿佛在跳著一支無聲的舞蹈。“44號、16號、18號……出來。”單老師的聲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寧靜。
被叫到的學生們面面相覷,陸續從座位上站起,胡可可也在其中。她的心里泛起一絲不安,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走廊拐角處,光線昏暗,單老師壓低聲音,語氣嚴肅地問道:“你們作業借助了電子產品?”
胡可可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第一個搖頭,她的指節因為緊張而攥緊了校服衣角,聲音雖然有些發顫,但卻十分堅定:“沒有啊。”
“等會過來重做一張。”單老師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眾人,那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讓胡可可不禁打了個寒顫。
胡可可轉身往教室走時,聽見身后幾個同學低聲承認“用手機查了答案”。
那一刻,她的鼻腔陡然發酸,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就像浸了水的胭脂。她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一步一步走回教室。同桌見狀,連忙遞來紙巾,安慰道:“單老師就愛小題大做,別往心里去。”
胡可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沒事。”說著,她轉過身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來掩蓋內心的委屈。
午后,班會課的課間,單老師將胡可可叫到辦公室。泛黃的閱讀題攤在桌上,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試卷上,形成一道道刺眼的光。胡可可看著試卷,腦子一片空白,昨晚核對答案的記憶模糊成碎片。她慌亂地拿起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竟把上下兩題的選項寫反了。
回到座位時,語文課的古文釋義在眼前游移不定,她突然驚覺答案錯位,就像被驚雷劈中一般,指尖瞬間變得冰涼。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知道,事情恐怕要變得更糟了。
放學鈴響了,清脆的鈴聲在校園里回蕩。胡可可收拾好書包,正準備離開教室,卻聽見單老師叫住她:“胡可可,留一下。”
辦公室里,熒光燈嗡嗡作響,散發著慘白的光。胡可可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指尖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她緩緩地指向試卷,聲音里帶著一絲祈求:“老師,這兩道題答案寫反了,我想改……”
單老師卻不慌不忙地翻開紅筆,逐句講解起語法來。講完后,她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胡可可:“你該清楚,為什么叫你重寫。”
“我不明白,”胡可可的聲音陡然拔高,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爆發,“我根本拿不到手機,怎么會抄答案?”
“甘新一家長說收了手機,可她天天遲到,明顯一邊熬夜一邊早上起來補作業。”單老師頓了頓,語速加快,“昨天網上答案是錯的,你們十個人里,我覺得只有你和周山威沒抄。但周山威今天承認他是抄了楊羊羊的,楊羊羊承認他用了手機,其他同學都承認了,也很誠實——你說,我懷疑你有問題嗎?何況這學期你成績下滑,金小研原本跟你差不多的,現在呢?”
“九上時成績就不好,只是您以前不關注我……”胡可可低聲反駁,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委屈。
“自己退步怪老師?我看你是理虧!”單老師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真的沒抄!初二起手機就被沒收了!”積壓已久的委屈終于沖破堤壩,胡可可猛地站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試卷上,“您憑什么冤枉人?”
單老師依舊不依不饒,像復讀機般重復著自己的推論,一邊還伸手遞來紙巾。
胡可可像是被觸怒的小獸,突然大吼:“別碰我!”她踉蹌著后退,撞得椅子哐當響。窗外的同學紛紛探頭張望,那個在大家眼中總是溫和的課代表,此刻通紅的眼眶里燃著怒火,那是被冤枉后的憤怒與不甘。
對峙?僵局
校門口,夕陽的余暉灑在地面上,給整個校園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胡可可爸爸正與金小研爸爸談笑風生,單老師讓放學出校門口的同學捎口信給胡父。胡父一進辦公室,就撞見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胡可可哭腫著眼睛,聲音帶著哭腔:“爸,她冤枉我抄答案!”
單老師語速飛快地描述事情經過,將質疑巧妙地包裝成“合理推斷”。
胡可可忍無可忍,大聲喊道:“我沒抄!你必須向我道歉!”
“道歉?我哪里錯了?”單老師的聲音尖利起來,眼神里滿是固執。
胡父沉下臉,嚴厲地說道:“胡可可,不許對老師無禮!”
“我可以道歉,”胡可可抹著眼淚,聲音嘶啞卻堅定,“但她冤枉我,也必須道歉。”
辦公室里,空氣仿佛凝固成冰,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胡父最終轉向單老師:“先讓孩子出去,我們談談。”
走廊盡頭,胡可可靠著墻壁,晚風吹散了她的哭聲,卻吹不散胸口那陣陣鈍痛。她望著暮色里漸次亮起的路燈,燈光昏黃而朦朧,就像她此刻迷茫又委屈的心情。玻璃門內,大人的爭執聲時高時低,像一場永無終結的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