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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生之嫁女郡主

第一章病入膏肓

陸昭茗蜷在繡榻上,冷汗浸透中衣。她知曉自己染了重疾,這副身子骨,怕是撐不過這遭了。

舊時候聽莊子里的老嬤嬤說,大限將至之人,記性會越來越差,就連夢境和現實,便也是分不清的。

陸昭茗如今深覺這話應了自己的景。這些日子,她常常忘事,管理景國公府大小事務時,從前駕輕就熟的事兒,如今卻漏洞百出。吩咐下去的規矩,轉臉就記不清是否傳達到位;賬冊上的收支明細,核對時也總犯迷糊,好好的府邸上下,被她弄得一團糟。

夜里做了噩夢,驚醒后,望著帳內昏暗光影,腦子昏昏沉沉,竟分不清自己是還陷在夢中,還是回到了現實。

那些噩夢,總繞不開小時候的遭遇——她剛不足月,就因“災星轉世,克死親娘”的由頭,被父親扔去鄉下莊子。

在那地方,她被莊子里的仆役、附近的村民欺凌,整整十五年,“天煞災星”的罵名如陰影籠罩。若不是外祖父拼死立下戰功,掙來“安明縣主”的名頭,她早就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被磋磨死了。

藥碗碰撞的叮當聲,和自己愈發沉重的喘息,迫使陸昭茗回過神。望著窗欞透進的微光,恍惚間,仍分不清是夢是真,只覺這病中的混沌,像一張細密的網,一點點收束,要把她往未知的深淵里拖。

陸昭茗從前一直覺得,十五歲后自己的日子是不錯的。被接回外祖家,以嫡女身份養著,不費力氣就有了縣主名號,這是多少京城貴女求而不得的。

嫁人也嫁得風光,成了身份顯赫的安國公正妻。雖說國公府小妾眾多,可她沒放在眼里,小妾們妄圖奪權鬧事,都被她一一壓制,膝下有一個兒子,雖不聽話,可卻為她在府中鞏固了地位。

可如今,不過二十八歲的年紀,卻已到大限之期。每日拖著病弱身子看管府邸,她頭一回發覺,自己的人生竟如此枯燥。那個看似榮耀的“縣主”名號,實則把她推到眾矢之的,十五年苦楚換來的,根本不值得。

而她與安國公趙驍,新婚之夜才初次見面。皇帝一句輕飄飄的賜婚,她就嫁給了素未謀面的人。陸昭茗對趙驍本就無感情,卻要為他生孩子、料理府邸、勞心費神,想想實在荒謬。

等陸昭茗想明白這些,已然太晚。如今她病入膏肓,全靠一碗碗千年人參湯吊著命,可這續命湯,到底還能續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

“大夫人,三姨娘有孕了。”

桃夭脆生生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錐子,猛地將她拽回現實。

三姨娘啊……陸昭茗望著窗外搖曳的竹影,緩緩闔眸。這女子原是商戶之女,家道中落時,趙驍將人帶回府,成了最寵愛的小妾。

她第一個孩子早年夭折,趙驍便心疼得厲害,此后每夜都歇在她屋里。那些陸昭茗被噩夢驚醒的深夜,伸手摸向身側,迎接她的,永遠是空空如也的衾枕,冷得刺骨。

如今,三姨娘有了身孕,陸昭茗垂在榻邊的手輕輕顫抖,心中滋味復雜難言。或許有不甘吧,夫妻十載,趙驍從未將愛意分給自己分毫。

或許有遺憾吧,這一生,從被扔去莊子當災星,到被賜婚成國公夫人,樁樁件件,她從未真正握住過自己的人生,像被命運的絲線隨意擺弄的木偶。

還有母親的死,這是她心口永遠淌血的疤。每每想起,悔恨便如潮水淹沒她。

當年,外祖父不過是軍中小小總兵,母親嫁給禮部尚書,陸昭茗生父為妾,命運便已埋下苦果。

母親嫁入陸家三月便有孕,主母劉氏因嫉妒,設計讓母親早產,還把保胎藥換成滑胎藥。

母親最終失血而亡,她也被扣上“災星”帽子,在莊子被白眼十幾年。

而她的父親呢?為了自己的臉面,默認了劉氏的惡毒。

直到上個月,陸家主母劉氏看似好心探望,站在她病床前,竟笑著吐露了這樁陳年陰謀。

那時的陸昭茗,望著劉氏得意的臉,只覺渾身血液都涼透了。可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她連報復的力氣都沒有,一切都來不及了。

“夫人,剛剛慶國公來了!”丫鬟杏仁氣喘吁吁地撞開雕花木門,鬢邊的絹花隨著動作劇烈晃動,手中的描金錦盒險些跌落。

陸昭茗倚在榻上,本就蒼白的臉色因咳嗽泛起病態的潮紅。

她望著丫鬟慌亂的模樣,柳眉微蹙:慶國公來,跟她這個深居內宅的病弱主母有何關系?

說起慶國公裴燼淵,京城無人不知。他十歲隨父長慶侯出征邊塞,雖未直面刀光劍影,卻在營帳中日夜研習兵書戰策。

十三歲那年,長慶侯英年早逝,少年裴燼淵身披玄甲,接過父親的虎符,從此上陣殺敵。

十九歲那年,匈奴來犯。從雁門關的霜雪到狼居胥山的烽火,他率領鐵騎踏破匈奴營帳,馬蹄揚起的沙塵里,“封狼居胥”的威名自此響徹九州,也讓他獲封慶國公的尊榮。

可趙驍是文官,與武將裴家素無往來,更何況兩家父輩是世仇,這突然到訪,實在蹊蹺

陸昭茗強撐著坐直身子,繡著金線牡丹的寢衣滑落肩頭,她扶著胸口劇烈咳嗽幾聲,聲音沙啞:“國公爺呢?”

杏仁雙手顫抖著將錦盒呈上,發梢還沾著廊下滴落的雨珠:“老爺一大早就去了翰林院...慶國公只說把東西交給夫人。”

鎏金扣“咔嗒”輕響,錦盒開啟的剎那,陸昭茗呼吸一滯——盒中躺著支羊脂玉簪,簪頭雕琢的并蒂蓮栩栩如生,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

她瞳孔猛地收縮,指尖撫過簪尾那個小巧的“茗”字,那里的刻痕已被歲月磨得圓潤,正是外祖母臨終前塞給她的遺物。

那日禮佛歸途,她不慎遺落,尋遍萬佛寺也無果,沒想到竟在裴燼淵手中。

“真的是他送來的?”陸昭茗聲音發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穩住顫抖。

杏仁用力點頭:“慶國公連茶都沒喝,放下錦盒就走了,還說...還說夫人見了自會明白。”

陸昭茗重獲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把那只簪子擱在了自己枕頭下面,把簪子弄丟那天,陸昭茗還為此著急了好久,沒想到是被慶國公裴燼淵給撿到了。

深秋的寒風卷著枯葉,將安國公府的朱漆門檻刮得簌簌作響。

陸昭茗倚在雕花窗前,看著藥碗里蒸騰的熱氣在冷空氣中消散。

這幾日,她的身子愈發沉重,每喘一口氣都像拖著千斤巨石。往日里常來探望的表哥表嫂,如今卻沒了蹤影,寂靜的院落里,唯有更漏聲滴滴答答,敲打在她愈發慌亂的心上。

陸昭茗下意識攥緊了繡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外祖父身為征北大將軍,手握重兵,戰功赫赫。

她雖深居內宅,卻也隱約聽聞朝堂暗潮涌動,皇上看外祖父的眼神早已沒了往日的信任。想到這里,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烏云般籠罩心頭。

就在她忐忑不安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死寂。桃夭慌慌張張闖了進來,衣袍沾滿塵土,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悲戚:“大夫人,不好了!將軍府……將軍府被滿門抄斬了!”

陸昭茗只覺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她死死抓住桌沿,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說什么?不可能!外祖父一生忠心耿耿,怎會……”

桃夭哽咽著說:“是真的!皇上說將軍與敵國私通,證據確鑿。

可是,這些都是誣陷,我剛剛出門買藥,碰到了表少爺的好友,他告訴我,告訴我那彈劾的奏章,正是出自國公爺之手,他是為了獨攬鹽權才這么做的……”

瞬間,如五雷轟頂,陸昭茗只覺天旋地轉。

趙驍,那個與她同床共枕十載的夫君,那個她一直以為只是冷漠卻無害的丈夫,竟如此狠毒!

她想起外祖父從前對她的疼愛,想起被接回京城后,在將軍府無憂無慮的日子,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憤怒與絕望交織,她只覺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素白的衣襟。

陸昭茗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門,不顧丫鬟們的阻攔,朝著三姨娘的院落奔去。寒風呼嘯,刮得她睜不開眼,可她心中的怒火卻愈燃愈烈。

三姨娘的院子里,飄來陣陣歡聲笑語。陸昭茗猛地推開房門,屋內的景象刺痛了她的雙眼。

趙驍正與三姨娘并肩而坐,手中捧著書卷,臉上掛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三姨娘靠在趙驍肩頭,嬌笑著指著書上的內容,全然沒注意到門口怒目而視的陸昭茗。

“趙驍!”陸昭茗用盡全身力氣怒吼,聲音里滿是悲憤與絕望,“你為何要誣陷我外祖父?他對你有何仇怨,你竟要滅他滿門!”

趙驍皺了皺眉,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夫人這是怎么了?莫要在這里胡言亂語,壞了我的興致。”

“胡言亂語?”陸昭茗冷笑,淚水混著血水順著臉頰滑落,“你為了鹽權,不擇手段,陷害忠良,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趙驍臉色一沉,猛地站起身,眼神中滿是陰鷙:“來人!夫人近日病情加重,神志不清,將她送回房,好生看管!”

幾個家丁沖了進來,不顧陸昭茗的掙扎與哭喊,強行將她拖走。

冰冷的房門重重關上,陸昭茗被鎖進了黑暗的房間。她蜷縮在地上,淚水打濕了滿地的灰塵。窗外,狂風呼嘯,仿佛也在為她的遭遇悲鳴。曾經,她以為自己的人生不過是平淡枯燥,可如今才明白,命運對她竟如此殘忍。

失去了至親,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她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云箋折月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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