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峰，一處幽靜的房間內，少年郎浸泡在溫暖的藥液中，溫和的藥液正慢慢的滋潤著他的身體，修復著身上的累累傷痕，涔涔冷汗順著少年的臉頰流下，稚嫩瘦弱的小臉上，盡是痛苦。

云海也是第一次見到傷的這般的孩子，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身上更是小疤大疤重重疊疊，鞭痕、燙傷、燒傷、刀劍傷，數不勝數。

屏風前面，莫問悠閑的喝著茶，道“我聽云海說了，我今日也查看了你的身體，確實傷重，我不問你是哪家的弟子，或者說其他什么人，如果你需要幫助，我都可以幫你。”

莫問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中多了幾分引誘的意思，道“不過，想要我幫你，你就得做一件事情。”

少年咬著牙，沒有說話，他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就算是眼前的這個奇怪的，一會兒是小姐姐，一會兒大姐姐的人。

“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么，我殺了你，不要問我為什么會殺了你，這世界上并沒有那么多為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為什么的。”

“要么，你做我的徒弟，拜我為師，聽我號令。”莫問說著，看向屏風，認真的說道“做我的徒弟，好處也有，壞處也有，我先說壞處，那就是你再也沒有機會飛升九重天，做天上的神仙，只能跟著我，或者去我的地盤。”

“好處就是，這三界之大，你可以隨意闖蕩，只要你不為禍天下，不違背我的規則，那這三界，就沒人能欺負你，也沒人敢欺負你，包括九重天上九成以上的神仙。”莫問這話說的霸氣，一旁的云海，卻并不覺得奇怪，似乎本來就是這樣的。

“你的規則是什么？”少年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依舊有些顫抖，顯然是疼的厲害。

“我的規則...不知道，我做事情，向來只看心情，只有一點，遵從本心即可，即便是錯的，那又如何。”莫問冷笑，她也曾經有過錯誤的堅持，也曾經因此遭受天懲，足足修煉千年，方才恢復，可那又如何，就算是錯，那也是自己的經歷。

少年似乎被莫問的話驚到了，第一次遇見如此狂妄的人，就算是水云門的長信真人，也不敢說這般囂張的話。

莫問再次看了看屏風后的少年，道“做我的徒弟，若是犯了錯誤，我也會責罰你，我看你身上傷痕累累，也沒少挨打，就是不知道，是你身上的傷疼，還是我打的更疼。”

云海有些不太明白師祖這話的意思，這孩子小小年紀，渾身是傷，顯然不是犯了錯被打的，更像是被人虐待所致，師祖說這話，不是更把這少年嚇得不敢答應了嗎。

“你真的能幫我？”少年再次問道，他有些不太相信，畢竟對方也不是什么尋常人，堂堂水云門的掌門，據說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往日，他也是有所見識的。

這一次莫問沒有說話，云海卻笑了笑，道“小兄弟，只要你愿意，就算是九重天的天帝陛下，也是可以去掰扯一番的。”

“當真？”少年似乎并不相信，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人。

云海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天底下哪里有這般神奇的藥水，能治好你身上那些重重疊疊的傷痕，還能滋潤你的身體，這可是從昆侖拿來的靈丹妙藥。你也是宗門的人，昆侖應該聽說過吧，這天下宗門，可沒有一個有資格去昆侖朝拜的，就算是我們幾個仙門的掌門，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少年似乎在想著云海話中的真實性，自己身上的傷，確實是肉眼可見的在愈合，身體的疼痛，也在逐漸減輕，確實很有效果，難道真的是昆侖拿來的神藥？

少年思索間，只覺得屏風外面一道紅光閃耀，一股熾熱的氣息傳來，少年不自覺的捂住了眼睛，再睜開雙眼時，云海已經站在自己跟前，手中多了一件紅色的羽衣。

“這是鳳凰羽毛所織的衣服，水火不浸，刀槍不入，當然，我說的火，只是普通的凡間火焰，或者是靈力凝聚形成的火焰，刀槍不入，指的也是普通仙器或者是仙器以下的兵器。”云海繼續解釋道，雖然這般說，也能體現這件羽衣的價值了。

若是少年在人間行走，這件衣服，幾乎就算是絕對防御了，除非遇到像師祖這種下凡游歷的神仙，或者隱居深山的地仙，否則，人間基本沒人傷的了他。

“這只是你拜師，我給你的見面禮。”莫問補充了一句，言外之意，只要少年做了她的徒弟，好處絕對多不勝數。

好處說了一大堆，莫問也不再繼續說下去，語氣也變得冷漠了，道“若是你不愿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知道你生命力旺盛，普通的辦法想要殺你，并不容易，但是...”

莫問說著，屈指成爪，輕輕握了握，少年立即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這疼痛，比自己以前所受的任何一種刑罰都疼。以前自己挨打，那也只是皮肉或者骨骼疼痛，今日的痛，痛徹心扉。

莫問放開自己的手掌，屏風那頭，傳來少年喘著粗氣的聲音，只是這一瞬間，頭發已經被汗水濕透，足以見得，先前是有多疼。

見識到莫問的手段后，少年依舊有些遲疑，云海急了，這小子怎么不開竅呢。他是輩分有差，若不是輩分有差，他有這樣的機緣，早就磕頭了。

“你還有什么顧慮，一并說出來，師祖定然幫你解決，小兄弟，錯過這個機會，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云海雖然不知道師祖為何一定要收這個少年做弟子，但師祖行事，自有章法，這可真的是千載難逢。

“我...我有師父...就是水云門的掌門長信真人。”少年低聲說道，莫問的條件，確實已經打動他了，雖然先前莫問說了，犯了錯還是會打他，但哪個孩子做錯事情，不會被懲罰呢。只是，他已經有師父了，雖然這個師父不是他想要的。

“你是長信真人的徒弟！”云海簡直不敢相信，長信真人在宗門中，還是有些名聲的，除了傲慢些，其他也沒什么特別差的名聲，怎么會如此對待這個孩子。

莫問笑了笑，道“看來你的師父，對你并不好，我讓人殺了他，你拜我就是。”莫問的方法，簡單粗暴。

“不行。”少年連忙說道，幾乎是破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

“難道你還舍不得他了？”云海不明白，這少年腦子不對嗎，一個讓自己徒弟傷成這樣的師父，還算是師父嗎？

“他拿了我的本命武器，還滴血認主了，若是殺了他，我也會死的。”少年說著，無助的看向云海，這件事情，他們能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