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時秋越來越迷糊,不過好歹是對這里有些了解了。
“那你是誰,大高個?”時秋湊過去問他。
“我以為你記得我。”時秋一愣。
“咱們見過?生前?”
“你叫時秋對吧,我重新自我介紹一遍吧,我叫宋常路,平常的常,道路的路。是在設計間的學徒員工。”
“宋常路,想起來了,你當時在部門里挺出名的,你就那么辭了職,你師傅挺惋惜你的。不過我還真沒見過你,只能說久仰大名。”
“我見過你,在工位上,我記得咱們倆是前后腳進設計間的。”
“是,那個地方不好待,太累,活又多又雜,我以為你是因為這個走的。”
“不是,是因為查出來癌癥,離開工位逍遙最后的日子去了。”
他苦笑兩聲,“不過你就算見過我,沒認出來也正常,來這里的人們會保持死亡時的樣子,而且距離入職也已經過了很久了吧,二十多年了。”
時秋沒想到他的離職緣由竟然是癌癥,默默地為他感到惋惜。
“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這里的每一程都有領路人,你的領路人是我。”
“領路人,你一直沒投胎是因為這個?”
“確實,算是一份工作。”
時秋皺皺眉頭,撇撇嘴,生前要為生活打工,沒想到死了還要繼續打工。
“那你要干多久?才能去投胎啊。”
“長短不一,我只要等到生前跟我有關聯的人都走過這一遭,我就可以轉世了。”
“哦,原來死后會成為這里的工作人員,還以為地府會有固定的工作人員,額,牛頭馬面什么的。”
一直往前走,發現沒有走向邊緣,而是從邊緣走向了中心,中心的云都從一個大洞流淌下去,深不見底,許多靈魂在洞旁邊躊躇著,有人因為害怕和未知往下看,有人因為不舍往后看,也有人沒有什么表情,好似已經釋然一般直接跳進那個坑里。
“別擔心,他們每個人都有領路人的,從這里下去,到你該去的地方。”宋常路輕拍著時秋。
時秋心里還是恐懼,挪動幾步便停在了邊緣,不過她心想著反正也是靈魂了,也不會再死一次,回頭看了看宋常路,他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時秋心一橫便跳了下去。
在下落的過程中,她能摸到云,那些云不像霧氣那么松散,更像是大水球的感覺。
“哎,都來都來,下人啦。”
“又來干活兒的嘍。”
時秋模模糊糊地聽到了這樣的話,下一秒她就被樹枝子卡住了。那樹枝光滑,有一些軟,被時秋壓掉了一部分,掉在地上就變成了石頭。
“下來。”
時秋在樹枝上不敢動,才剛剛轉了身,身下壓的樹枝就斷了,時秋摔在地上卻不疼。
“沒事的,不用怕,來這的人都感受不到疼啦。”
說話的人是個老太太,她張開手掌,時秋以為是要扶起她,便伸出手,但是下一秒時秋卻飄了起來,只離地一點點距離,時秋調整好之后,那老太太就把時秋放了下來。
“你運氣好,掉得離這懷石真近,不過這只是左懷石,那邊還有個右懷石。”
時秋抬頭看著,那左懷石有個七八層樓那么高,長條橢圓形,晶瑩剔透,是青綠色的,有不規則切面,有些部分還有析出的小粒晶體。左懷石被放在一個高大的臺子上,周圍是黑色碎石地,看起來倒是壯觀。
“這懷石……是什么東西。”
“嗨呀,我個你說不清楚,反正是個好東西,你現在得著急著去那邊去。”
時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那懷石旁邊還有一個方形大幕,上邊有水波紋似的東西,有很多人往里走。
“誒對了,你現在還什么都不知道,你從那大幕里出來,如果不知道做什么,就來找我,不過它大概會告訴你做什么的。你要是找不到,就來這里問我的名字,叫田貞。”
時秋謝過那老太便往那邊趕。那老太太看著時秋,冷哼了一下,隨后便甩著胳膊向左懷石那邊走去。
等時秋跑來這巨幕旁邊,發現這明明就是水,時秋試著把手伸過去摸了摸,沒有什么東西,是空的。時秋便走了過去。
里邊很熱,很悶,中央有一個水晶球似的東西,側邊有手背上劃著紅色痕跡的人圍繞著。
他們看時秋的眼神不一樣,就好像我是個異類,不過時秋確實也跟他們不一樣。但是明明進來前看著都是普通靈魂,進來怎么就看不到了呢,只有這些手背上有紅痕的人。時秋看著不對勁,想要走,卻被幾個不認識的人推著往水晶球那邊聚集。
越往里進越熱,直到時秋感覺身體要融化。時秋驚得大喊“這是哪?這是哪啊?哎,有沒有人能回答我,我該去哪?”
時秋使勁下蹲,把緊貼著時秋的兩個人絆得摔了個臉朝地。時秋趁著混亂跑了出去,從大幕里穿出去之大口喘著粗氣。
“誒呀,你沒事吧。”
一抬頭又是那個老太太。
“這真的是我該來的地方?你是好鬼壞鬼啊。”
“哎呦,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壞嘛。”那老太太看時秋的魂核還在,臉上雖然擠出了笑,但又僵硬又難看。
“好了好了,別生氣,這回給你指個正道。”
那老太捻起地上的一點土,抓在手里。
“手伸出來。”
時秋沒有動彈,她還是懷疑那個老太。
看時秋沒有動作,她終于露出了兇面孔,手中的土化成一把土黃色的冒著黑氣的刀。
“那就由我來親自剖!”
說著那刀就沖著時秋來,時秋想躲,奈何那家伙速度太快,時秋沒躲幾下就被那刀扎傷,本以為不會有感覺,可是這回卻疼痛無比。一些白色的粉末似的東西從傷口飛出來。
眼看著下一刀就要沖著時秋來了。
突然一道藍光包裹住那家伙,刀也化成灰土,那老太發出激烈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
逐漸的化成了一股黑氣,那粉末看著像是煤灰,卻有一股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