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人穿著黑袍，穿過深深的小巷，那人蒙著面具，而額間的晶體閃閃發光，晶體中黑色的瞳孔環顧四周，尋找著下一個需穿過的巷子。

“人類真是可笑，還鬼市，半夜明明應該睡覺，一點都不符合正常的作息。”晨曦一邊想，一邊靈活地在巷子中穿梭。

鬼市半夜才開始，一到清晨，人群便散去，街道便化作原本的模樣。

當晨曦還在奇怪，為什么一定要穿黑袍戴面具才能進入鬼市時，穿過下一條小巷，眼前卻是燈火通明。

黑色的河流生生不息，街頭巷尾人潮涌動，街邊是叫賣的小販，琳瑯滿目，樓上是窈窕的女子和醉酒的情人。

“人類真是可笑。”她這樣評價道。為了掩蓋自己平日里的身份，才能在法律的邊界逍遙自在。一夜散去，沒入人山人海，似乎無事發生。

當然也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滋養出信息的流通。一個秘聞，作為飯后閑話，無人在意。但，如果梅娘沒有出錯，說不定有人真的可以找到“奇點”的蛛絲馬跡。畢竟，人人都喜愛陰謀論，人人都相信石中劍。

走入一家巷尾的店，藏得十分隱蔽，巷頭還賣炸串，實在讓人難以注意到它——也許這樣的店，才有秘密可以交易。

“老板在嗎？”走入店內，各種琳瑯。見過的、未見過的；已知的、未知的……柜臺內有一黑影，那人也穿著一身黑袍，帶著面具。

“嗯，是新客吶。”那人抬起頭，放下了手中把玩的小物件。“歡迎，來便是緣。您可以稱我為F。”他平過身子，注視著那顆黃燦燦的天眼。“……我沒見過您。”

晨曦明白了他所指的東西，拉了拉帽檐，閉上了那只眼睛。

“裝飾……自己做的。”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擅長說謊。

F頓了頓，“很新奇的設計。”

“先不說這個，請問，您需要什么呢？”

“什么都有？”“當然”“那，晨曦取出了一個信封，推向了F。“關于奇點呢？”

自稱F的家伙看著厚厚的信封，撫了撫自己的面具。“竟然…是奇點嗎……”

他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后從柜臺后站起，推開背后的一扇暗門，走了進去。晨曦目測他有一米八以上，平時卻縮在柜臺后面，是為了隱藏身高嗎。

他進入暗房里呆了許久，最后，不知從什么角落中取出那一份老舊的文件袋。

“據說是前朝的產物，和城外的情況似乎也有關聯。也有消息稱，它是來自萊恩的……誰知道呢，就像個版本過多的童話…”F頓了頓，“聽說這東西在科技部……總之，我能找到的，都在這里面。”

晨曦隨意地翻看了幾張資料，大多數都是幾年前的各種流言蜚語。想從這里面提取出合理的東西，也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感謝您的消息，我會將它利用好的。”晨曦禮貌性點頭，轉身便要離開。那個商人面具下的表情其實有些郁悶，因為他又想起面前這個人額頭上那個詭異的東西。

“……稍等。”F彎下腰，從柜臺里取出了一個稍大的黑袍，丟給晨曦。“附贈的，下次記得穿這件。”

晨曦似乎有些驚訝，她微鞠躬感謝那個商人，拉了拉帽檐，走出了商店。

“嗯，看來小晨曦任務做的不錯。”遠處，一個身影點了點頭，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家，一陣刺眼的藍光沖擊著她的視網膜定睛一看，是陳娜在電腦前打字，連燈都沒開。

“保存了嗎？”晨曦一邊這樣問著，一邊緩步走向陳娜。陳娜被聲音嚇了一跳，“嗯？啊，保存了，怎么…”

話音未落，晨曦就把主電源給關了。

“不是？！！”“您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特別好是吧？都快4點了，不睡覺是想在奇點到手之前猝死，然后被饑餓的貧民刨墳嗎？”說完，她非常生硬地擠出了一個微笑——更！可！怕！了！啊！

晨曦脫下黑袍，將文件袋拋向陳娜。“明天再研究，現在，給我去.睡.覺。”

兩人花了一些時間，從那些資料里提取出有效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類所謂的第六感，陳娜從蛛絲馬跡中篤定那個所謂的奇點現在應該就位于科技部。并且她在沒有看過外觀資料的情況下，比資料更準確地描述出奇點的外觀。

晨曦不太相信這個人的猜測，但她通過科學嚴謹地推演，也得到了同樣的結果——奇點現在應該位于科技部頂樓。

制定了入侵科技部的計劃。“相信我晨曦。那地方的安保系統我幾百年前就把他們全研究透了，給他們黑的連籽都不剩。”陳娜相當驕傲地介紹自己在科技部曾經干過的那些亂紀行為，神態壓根不是平常那個淡淡的東西。“你不是說我們沒有戰斗力嗎？看！”她驕傲地提出了一串炮仗掛在身上。“哈?哈?哈?”她看上去非常興奮，非常。

連說話都抑揚頓挫。難道干壞事會讓人類分泌多巴胺……人類真是可笑。

期間，朱墨軒帶來了一份包裹。里面是一套質量非常好的小西服（真的非常好）。雖然未署名，但是陳娜一眼就知道這個包裹是梅娘送的。“晨曦，給你的。”連衣服的內襯都是和晨曦眼睛一樣的金黃色。

“你就怎么對我孫女？讓這么大一高個兒穿你的小裙子？還有，給人家好好扎頭發，怎么天天像你一樣亂糟糟的。”怎么還有針對我的啊…相當懷疑晨曦是不是偷偷告狀去了。

一切準備就緒，陳娜摩挲著手中的打火機，回想起遙遠的往事。“母親？”晨曦換上了新衣服，卻看到母親眼中流露出從未見過的光芒。

“沒什么。”她收起打火機，眼神從遙遠的過去中醒來。“好了，走吧。我要把科技部的天花板給炸飛！”少女開玩笑地說。晨曦察覺到了她的微表情，但只沉默地轉身，不明白母親此時內心的想法。

“反正他只是機器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