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塔就這樣注視著天空,慢慢變成幽深的藍色。她突然想起旁邊那只奶牛貓的眼睛。貓貓似乎是色盲,它們眼中沒有紅色,世界的三原色是灰藍綠。
它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在人類的眼中有多特別吧。
“貓老大!你在上面干什么呢?”
突然的聲音打破了落日的氛圍,“貓~”那只奶牛貓對著那塔貓了一聲。“你叫我來當你的傳話筒的嗎?”那塔探出頭去,樓下是四個十幾歲的青少年。“我們在看日落!”
那些青少年看到那塔似乎有些驚訝,那個金頭發(fā)的女生大喊“小姐姐!你跑怎么上去的?!”
哦噢,不妙。“啊,什么?我們馬上下來!”裝聾絕技,她退回平臺。找了個人家看不到的角落,一頓操作滑了下來。貓貓此時也順利著陸,一人一貓從房子背后繞到四人的面前。
“欸?這個小房子還是電梯?”那個金頭發(fā)的女生走上來,很禮貌性地微笑。“哈嘍啊,謝謝你照顧貓老大~”她轉(zhuǎn)過身,對著一個男生大喊,“隊長!過來打招呼啊!”一百八十度變臉,“啊哈哈,見笑了~這個是我們的隊長~”
“鍋蓋鍋蓋!救,救一下披薩。”那個叫“隊長”的男生把身上的大包小包丟到了旁邊那個男生手上。然后飛快地沖了過來,“你好你好!我叫陸勇!”他相當大方的跟那塔握了個手。“哇塞,力氣不錯啊?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小隊啊?”那塔似乎有些尷尬。“哈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他抬手指了指那個幫他拿東西的男生,“那個是鍋蓋。”又一手拍了拍金發(fā)女生的肩膀。“這個是公主。”
“我!唉……”她轉(zhuǎn)過頭去,然后一把把陸勇的手拍了下去。“公主隊里自己叫就夠了啊!”公主走過來,拉著那塔的手。“離這個人遠點,他老是給人起混名。”她指了指最后的那個藍頭發(fā)的女生。“那位…”
“那個是我們隊里的最強大腦,是我們的軍師。”陸勇順勢介紹起那個女生。那個灰藍色頭發(fā)的女生從剛才一直靜靜站在旁邊,因為兩人的較量,不得不上來打招呼。
“莫星星。”她放下手里的大板子,平靜地走過來,穿過打鬧的兩人,非常禮貌地與那塔握了握手。“很高興見到你。”
“你們是想把我壓死嗎。。。”
“啊,蓋兒啊~你別死,我來了來了。”陸勇快速跑了回去,拿回了那大包小包。“哦,我也來!”公主也跑了過去,拎起了一包。不知道是因為東西多還是力氣小,她拎的很吃力。
“我來吧。”那塔走過去,輕松地拎起了那個塑料袋。“哇~小姐姐你真厲害。”公主的夸贊引起了那塔的笑聲。“哈哈,我叫那塔。很高興認識你們!”
人你別閑著,給你個機會抱貓。“貓老大,你不許伸爪子~”
莫星星騰出手,敲了敲那棟小房子的卷簾門。“沒手了!出來開門!”隨著腳步聲,一只手從卷簾門下端探出。“這位是莫向陽,我弟。”那個叫做莫向陽的孩子看起來比四人年紀都小,他和莫星星一樣,都是灰藍色的頭發(fā)。看到那塔,他只驚訝了一秒。“你們又從哪里拐來了一個。”
“哎你!噓噓噓噓…”隊長雖然抱著好多東西,但是還是廢勁騰出手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莫向陽不要講話。
?
“啊~大姐姐你快跑,那個姓陸的會偷人的休閑時間。”莫向陽話音剛落,鍋蓋從隊長身后探頭,雖然也抱著好多東西,但是還是費勁兒的接了話“他會周天大早上五點多把你揪起來陪他晨跑。”
“還會在你一周作業(yè)最多的那天組織小隊活動。”公主把貓貓放下,和莫向陽一起把卷簾門拉起來。
“還會給你起超級奇怪的綽號。”幾人一邊譴責隊長的行為,一邊放下了手里的大包小包。
“那,你們現(xiàn)在不還是我朋友嗎?說明我這個人還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哈哈哈!”
“把他趕去跟貓坐。”
咪?
幾人一邊擺東西,一邊給那塔介紹著這個小隊。之前幾人合資租了個車庫,結(jié)果因為房東閑他們吵把幾人趕出來了。也不知道莫向陽從哪里搞來的消息,這棟房子的主人常年在外,可以把車庫出租給幾人,而且價格也十分便宜。
“包括莫向陽,那位女士其實我們都沒有見過。她把合同交給莫向陽,通過莫向陽跟我們聯(lián)絡(luò)。各項手續(xù)都十分齊全,這不,今天我們搬遷過來了。”
四人目前都是高中生,莫星星、隊長和鍋蓋在二中就讀。公主不愿意向小隊透露她的情況,但是所有人都猜到她應(yīng)該是在主城區(qū)的一中就讀。莫向陽小他姐姐兩歲半,現(xiàn)在在讀初中。
“其實我們小隊還有一個隊員,跟莫向陽一個地位。”莫向陽似乎已經(jīng)不想跟隊長計較了“喂,我開玩笑的,你知道的吧~”
“把他趕去跟門坐。”
“所以~”隊長一臉奸商的樣子。“要不要加入我們小隊呀~現(xiàn)在入隊,我封你當將軍~”
“別天天給人家起綽號!!!”
最后,那塔招了。呃,被招了。
其一,因為這幾個人是學(xué)生,靠他們應(yīng)該會有不一樣的消息和看法。畢竟新腦子比較好用嘛。其二,小隊主要是因為同樣的理想——“改變的西塔未來”,而聚集在一起的。跟他們理想一致,也算是同道中人。其三…
這些人真的好有意思啊。
“所以,你想知道關(guān)于貧民窟的事?”其實那塔剛提出這個訴求的時候,所有人都緊張地瞟了一眼莫星星。“看我干什么?我家住在貧民窟,又不是什么不堪的事情。”
“畢竟,不是說好了嗎,不論出身,不論家庭背景。”
莫星星從桌邊起身,翻出西塔的地圖。然后貼在了黑板上。
“這里。”她用教鞭畫了個圈“是教堂。而這里,”她又畫了圈“是物資部。”比較臨近的位置,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眾所周知,兩位部長的矛盾是營銷號的養(yǎng)分,現(xiàn)在已經(jīng)演化到和娛樂圈平齊的程度了。”
關(guān)于他們的勢力范圍也好劃分,信眾與不信眾。對于貧民窟的人而言,工作是難找的。而瑪格瑞爾會在此之前盡力讓每個人活下去。兩者的矛盾如同漩渦,吞噬著每一個人。
吃著沒營養(yǎng)的福利餐,想著要找到一個養(yǎng)家的工作,沒人愿意給予一個工作的機會,只有教會愿意給教徒提供職位,于是開始相信宗教。教會要求上交“十一稅”,微薄的薪水無法支付,上稅不及時,失去了工作,又吃起了福利餐,不再相信宗教。
或者還有另一種情況。對生活失去了一切的希望,只期盼著“神”能拯救他們,用物資部給予的一切去供奉神明,“神”無應(yīng)答,但依舊有那么多人做了,認為這是“救贖”。只要贖清前世、前前世的罪惡,這一世就會被赦免。
長久以后,物資部發(fā)放的救濟糧和錢財,基本都進入了教皇的口袋。然后,循環(huán)。
“惡性循環(huán)…”藍頭發(fā)的女生繼續(xù)說著。
“…直到蠶食殆盡。”晨曦撕下教會的宣傳單,“貧民窟。。。”遠方響起了一陣陣空靈的鐘聲。